听到这话,纪弱颜和程素素两个人居然是一致地冲了出来,“扑通”一声跪在了李世民的面前。
“请皇上恕罪!”
“请皇上恕罪!”
两个清丽的身影,两张有五六分相似的脸,突然出现在李世民的面前,让他有一瞬间的错愕,随即又反应了过来。那深沉的眸子一眯,他微微倾身向前,“你们两个是什么人?”
纪弱颜是恭恭敬敬的磕了头,总算抬起头来正视着李世民,“回皇上的话,程将军不过是路见不平,为弱颜和我的母亲出气,这才一时暴怒伤了人,请皇上不要误解了程将军。”
程素素这个时候也忙不迭的点头,“皇上,我爹素来就是这个急躁的性子,但是他心却不坏,请皇上宽恕了爹爹的冲动。”说道这里,她还回头拉了程咬金一把,低声道,“爹,还不赶紧来给皇上请罪。”
程咬金平素脾气可是大的厉害,但是唯独却是怕自己这个女儿。别人的话他可以不听,女儿的话却是非听不可。见程素素开了口,他即便是百般的不情愿,也只能顺着程素素的意思扭扭捏捏地走到了李世民的面前。
却是在这个时候,纪素颜却是哭着冲了出来,指着纪弱颜和程咬金就嚎啕开了,“就是她先派人打了我娘,然后程咬金又踹了我娘一脚,如今我那可怜的娘只剩下半条命了,请皇上一定要替我们母女做主啊!”
纪素颜的话让李世民原本稍微缓和了一些的面色又阴沉了一些,他扭头望着躺在榻子上的宋晚秋,先是吩咐人瞧她的伤,而后又指着她问程咬金,“知节,我知道你是个实诚性子,我就问你一句话,这人是不是你伤的?”
程咬金素来敢做就敢认,当下便点头应了,“没错,我确实踹了她一脚。”
见程咬金承认了下来,纪素颜更是大喊了一声“娘啊”便脚下一软跪倒在宋晚秋的榻子旁边。王太医这个时候也从内厅走了出来,领了命令又前去给宋晚秋瞧伤。
李世民此时虽然恼,但是还不至于糊涂到就因为这个而给程咬金定罪。他看见王太医轻手轻脚的从暖阁的侧门走了进来,俊眉蹙了起来,“说,你为何也要伤她?”
程咬金脖子一扬,到现在也丝毫没有半点悔意,“她那刀刺伤了我妹妹,我如何踢不得她了?若不踢开她,那我妹妹的命便没有了。”
李世民不由的皱眉,眸子半眯像是在思量着什么一般,半响才复又睁开,“我倒是记得你有那么一个干妹,只是,我记得她不就是纪爱卿的夫人吗?”话说着,他扭过头去,望着纪福景的眸光里面尽是不解:十五年前自己还没有登基,跟程咬金的关系很是亲密,所以对于他身边的人多多少少还是清楚的。那个干妹妹好像是姓宋,当年好像还是长安数一数二的美人胚子。就连自己那个波澜不惊的哥哥庆安王听说也是倾慕于她,不过为何终究嫁给了纪福景,他却是真真的不太清楚了。
扭头又看了一眼软塌上的宋晚秋,李世民这下可真是一头雾水了,“难不成软塌上的这位就是你的干妹?”
程咬金冷哼了一声,扭头望向纪福景,一双虎目瞪得溜圆,好似要生生的将他吞下去一般。“这个,圣上可就要问问纪福景那个不要脸的老匹夫了!”
李世民对于程咬金的粗鲁有些哭笑不得,他扭头看了纪福景一眼,见他面色苍白,双唇轻颤,似乎很是害怕一般,“纪爱卿,有什么话只说无妨,若真是知节的错,我断不会饶他。”
见纪福景战战兢兢的不知道该说什么,程咬金又是一声冷笑,“圣上,如今你即是想罚我,恐怕也没这个机会了。”
李世民有些不耐的忘了纪福景一眼,声音里面含着愠怒,“纪爱卿,如今朕给你机会,你却支支吾吾的不肯说,这其中难不成还真有什么隐情?”
纪福景身子一颤,如今倒不是想着如何应答,只是脑子飞快的念着:如何能够在惹怒圣颜之后,能够保住自己官位才是正经。这会儿恰好瞧见纪素颜在看自己,当下便瞪圆了眼睛,里面充满的怒意,看的纪素颜情不自禁的缩了缩脖子,害怕的扭过头去。
看见这一幕,一旁的纪弱颜冷冷的勾起了嘴角。原本自己的娘亲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总归还是念着她与宋晚秋之间仅存的一丝血亲关系,而如今,娘亲的善良却是换来了差点丢了性命的后果。这叫她纪弱颜如何还能够继续的忍让下去?
一个人善良却是没有错的,但是纵容一个坏人,那便是将善良变成了一把刀,会伤害更多的人。如今宋夫人不就是这样吗?
今天李世民会突然来琅琊阁,岂不是上天赐给自己的一个绝佳机会?平素尽管宋晚秋怎的欺凌她们,只因着宋夫人狠不下心,还念着纪老爷的事情,只管把这些事情当成家事,不愿意外漏。现在恰巧被李世民撞上了,她就该好好拿出来说道说道。
那一日离开尚书府的时候,她就说过欠她们母女两个的,一定成百上千的讨回来,今日便应该兑现。
想到这里,纪弱颜复又给李世民磕了一个头,“启禀圣上,身为纪大人的女儿,弱颜觉得自己应该有这个资格跟圣上禀明一切。”
一听纪弱颜说这话,纪福景想起这些日子以来他对这对母女所做的事情,不由的就后背发凉。当下他便冲到了纪弱颜的身边,扬手便要扇她,“皇上面前岂容你这般无礼,还不赶紧给我滚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