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希正打算借着十二具化身的法力将玄黄珠炼化,却忽然感应到远处传来一阵风雷之声,紧跟就从天边掠来一道淡金色的飞虹。在那道飞虹后面,另有数道各色遁光跟随在后,直向陈希这边,闪电似的飞来。
陈希眉头一皱,心说:“幸亏我的神魂强大,神念监控范围广,否则还不被堵个正着。也不知这伙人是不是阴山鬼门言子衣的同门,不过看他们来势汹汹,与其照面未必是件好事。何况在大陆这一块我除了认得龙虎山张燕儿之外,其他人都无关碍,还是先走了吧。免得另生事端。”
陈希不欲生事,急忙收敛了宝盖云车散发的法力波动,一口气飞遁出五六百里才肯停下脚步,寻了一处山头回身眺望。
这时那道淡金色的飞虹已经赶到陈希原先驻足之处,却是没有发现任何踪迹,便仰头传出一个滚滚惊雷般的声音,厉声大喝道:“司徒文,你敢逃婚,莫要被老祖我抓住,否则必要废去你的法力,看你还往哪里跑!”
陈希瞧了一阵,又听到如许言语,不禁打了个冷颤,再也不敢久留,忙又架起宝盖云车,一路逃到数千里外,再也听不见那边声音,才稍微松了一口气,找了一片树林歇脚。
这时他又想起,那玄黄珠还没炼化。陈希神念一动,十二具化身齐齐出手,将雄浑无匹的法力渡了过去。
陈希等候了半天却发现玄黄珠除了灰色有所减退之外,好似再没有其他变化了,不由叹了口气,知晓像这般记载了一截大道至理的宝物不是朝夕之间就能完全炼化的,而且一旦开始炼化就不能再停下来,否则前功尽弃,下一次又要重新祭炼。
陈希的十二具化身都有他的一缕神魂驻扎,倒是不用他操心,陈希眼看没自己什么事情,便转头想着父亲怎么安葬的问题。俗话说落叶归根,无论如何,陈希都要将司徒咎的遗体安葬在祖坟。
陈希回忆起自己占据的这具身躯的亲生父亲葬在邯郸郡彰德府安阳县安丰乡,并不是这个世界司徒族群的聚集区域,这也说明司徒咎这一脉并非属于这个世界司徒族的支脉。
陈希冷笑了两声,也不去管司徒族人在京城的蝇营狗苟,他们当真以为出了个太尉就了不得了吗?也不知当天下大乱的时候,他们怎么自处?
其实这一路飞来,陈希也有几次关注了地上百姓的生活,发现此时百姓们的日子越发难过了,而且他进入京城后也发觉天子龙气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强大,想来是因为王朝的气运逐渐流失,别处又在孕育新的真龙,这才分薄了大汉天子的龙气,使其对炼气士的压制也减弱了一些。
陈希拨转云头,吩咐两条蛟龙飞行的方向,便又想起一件事来。
原来他将阴山鬼门弟子言子衣杀死之后,除了让后土收起了一大块往生玄阳石,自己还将他的尸身收在自己的储物囊中,只因后来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还没来得及查看他的尸身中还藏有什么法器。
这时陈希空出手来,便放出了言子衣的尸体,然后一把火将其烧成飞灰,吹出了宝盖云车。等处理完言子衣的尸体,陈希才打量起这具尸体遗留下来的几件法器。
紫青铜镜、水火降魔杵和另外一柄尺长紫色短剑,还有一条轻轻荡漾的透明丝巾,这些法器都散落在一处。
言子衣那柄飞剑的本质倒是上品,祭炼的禁制也相当高,与陈希的冰魄磁光剑差相仿佛,但手法却是有些残缺不全,因而威力比冰魄磁光剑稍微逊色一些。倒是那条透明丝巾,在三百六十五道七彩剑光合力之下才被震破,却是一件难得的护身法器。
陈希也不客气,立刻将那透明丝巾炼化,心想:“果然不愧是名门大派的真传弟子,这身上忒丰富了一些。这一次斩杀言子衣,就得了两件三阶法器和两件二阶法器,还给后土化身凑了一件兵器材料,已是收获颇丰。就算是上次在青要仙府中洗劫了一番也不过得了三五样法器而已,还没有飞剑法器和丝巾法器的禁制高,只是材料稍多一些,财货也多了一些罢了。”
“只可惜鸿雁不在这里,否则就算自己不用,也可交予她,也能提升她对我的无穷好感。甚至献给掌门,想必也能得些好处,还能弥补上次疏忽的罪过。”
陈希美滋滋想了一会,又不禁有些泄气,他原想回家看看病重的名义父亲,但没想到不仅没有赶上父亲的去世,还在路上拼斗了几场,甚至得罪了一个顶级仙门。
不过他也无甚担忧,寻思片刻便想起来,宝盖云车飞行迅速,这会儿不知到了何处?他放出神念感应了一会,却是从两条蛟龙处得知已经到了安阳县。
陈希心下暗忖道:“如今我在感应境界停留的太久,不如赶紧将太尉葬下,我也好早日回宗门寻访适合我凝煞的地头,只要寻到地头,花个两三年便可凝煞大成,此后修行再无什么要命的阻碍,就是一举突破金丹境界也并非太难的事情。”
陈希停住了宝盖云车,再次架起遁光,认了一个方向飞去,时候不多就见前方出现一座城池。城墙全用大块青砖砌成,足有二十余丈,十分雄伟坚固。城中街道宽阔笔直,街上亦是繁华鼎盛,买卖行人络绎不绝。
陈希心知到了安阳县,但对于也不知安丰乡到底在何处,毕竟当年司徒咎的兄弟司徒亘,也就是陈希顶替的司徒文的亲生父亲,当年下葬的时候,正值十一岁的司徒文突然犯病,因为行动不便当年的司徒文便没有亲自送亲生老爹入土,当然也就不知道具体的位置在哪里。
司徒文既然不知,陈希也就更不知道了,他来到这方世界不过是三年多的时间,还整日待在宅院里,宛若古代版的宅男,哪里到过安丰乡。
他正想按下遁光,寻人问个清楚。这时却忽然发现,城南一座道观的门前,聚了不少百姓。在那人群当中,用木架搭起两座七八丈高的台子,上面分别盘膝坐着两个老道,鹤发童颜,长须飘飘,一副仙风道骨的派头。
那两个老道相距约有十来丈远,一个手摇金铃,一个拂尘乱甩,皆是念念有词。再看那半空中,一道尺长青光,正围绕一块磨盘大的飞蝗石急转,连续发出一阵铁石交鸣的动静。
陈希远远瞧着,不禁暗暗发笑,心中忖道:“这两个老道也真不知羞,一把年纪才勉强修成法力,也敢出来献丑!还堂而皇之,在大庭广众,搭起台子斗法。偏还打得势均力敌,仿佛针尖对了麦芒。”
陈希心中正想,不禁往那边多看了几眼,忽然望见在人群的后面,走来一名布衣荆钗的女子,看年纪约有十六七岁,容貌竟是生得极美,明眸皓齿,肌肤如雪,自是不必多说,单是丰乳纤腰,寻常女子更已难得一见。甚至那风情万种,妩媚妖娆的方英,与她相比也要略逊一筹。
但陈希看这女子,却并非看她美丑,而是因为他发现,这女子居然是天生的先天纯阴之身!一般只有修炼到入窍境界,才能封闭周身毛孔,存住一口先天元气。但是有一些人,一下生就能封闭毛孔,使得出生之后,体内先天元气不散。这样的人若是女子,便身怀先天纯阴之气,为先天纯阴之身;若是男子,便是身怀先天纯阳之气,为先天纯阳之身。
这样的人每一个都是天才,在修炼到金丹境界之前,几乎不会遇到任何阻碍,也比常人进境更快。便是凝聚金丹也比常人容易,更有希望缔结上品金丹,甚而有希望突破金丹成就道基。
诸如开创东海一脉仙门的元浩子真人,便是天生玄阳之身,才能成为东海仙门中唯一记载的道基真人;还有带领玄阴姹女教在大陆纵横一时的那位教主,便是天生玄阴之身,这才能力敌数十位当时顶尖仙门中的金丹真人而不落下风,若不是惊动了其他道基真人,那位教主也不会身死道消。
可惜眼前这名女子,由于无人指点,反而因为先天纯阴之身,致使体内气血淤塞,自小体弱多病,又因为先天纯阴之体不是凡间男子所能享用的,凡是没有法力的男子一旦接触她,别说行周公之礼了,便是多与她相处几日也会头痛脑热,腿抽筋。
所幸她年纪还不算太大,如果现在开始修炼,慢慢的将瘀血炼化,还有可能恢复健康体魄,更有可能成就不世业绩。
陈希又细细端详片刻,不禁暗自窃喜,连忙隐去遁光,悄悄落到城里,向那女子走去,心中忖道:“居然真是先天纯阴之身,这种天才恐怕千万年中也找不出一个,居然让我给碰上了!原本本门地处海外,想要收些像样的弟子都甚是困难,更别说那些根骨、资质上佳的弟子了,正好将这女人收来。不需数十年就能练成金丹,到时正好为本门增添一份力量,共同光大本门。”
这时那名女子看了一会热闹正要离去,却忽然被人拦住,不由得心中暗恼。但是看见身前站着一名十分俊俏的少年,大概也就十七八岁,长的面如冠玉,火气便也消了大半,问道:“你是谁家的公子,怎么平白拦我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