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良身旁立着一位身着绯色衣裙的女子,时不时低身给任良和任辰续茶水,递点心,不言一语。
只是在任良点点头的时候,退到一边,垂手站着随时听候差遣的姿势。因着女子低了头,所以脸上的神情已经模糊不清了。
陆陆续续地请来做判官的乡绅悉数到齐,一脸严肃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江府和王府也一一到场,大家互相颔首示意之后,相继入座。
众人这才敢抬起头,直起身,一人痴痴地低低说了一句,“知府夫人也来了,真是闻名不如见面。”
旁边的妇人听到了一脸不高兴地一手扯住男人的耳朵,“你这个死鬼,你是来看民风比试的,还是来作乐的?夫人的美貌也是你可以亵渎的吗?你这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表现。小心我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喂狗,还不赶紧找位子去。”
疼得男人嗷嗷大叫以示抗议,女人手劲才松了些,“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说这番话。”又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男人才放开手,男人只好悻悻地跟着,嘀咕一句“母老虎”却在女人回身的时候一脸媚笑。
擂台底下设了些普通桌椅,上面明显摆放了许多瓜果和茶水,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如迎月楼上的货色一般。
满满当当的桌椅,占满了擂台下原本宽阔的空地,买得起票的民众乐滋滋地把那一张狭长的单子跟护宝贝一样护在手里,小心翼翼地看上一眼着急无比地找寻属于自己的位子。
不知不觉人群中各个人就寻找自己觉得适宜的位子观望起来,有的站在凸起的空地上踮着脚极力眺望埋怨着,“我应该早些出门的,也不至于落个这么个悲凉的下场,连票都没有的卖了。”
有的站在自己带来的小椅子上费力地挤过人群偷看里面的情景,因为挤得急了,险些掉下小凳子去;有的大人把自己的小孩托在肩膀上,晃悠悠地站到自以为安全的地带,急急地问,“怎么样?丫头,看得到吗?”
肩上的丫头不耐烦地抓着父亲的头发,扭了扭,“爹,你再往左边靠靠,看不到娘嘴里的漂亮姐姐啦。”
被使唤的人只好听话地再往旁边挪一挪;有的小伙子直接爬到不远处高高的垂柳上,选了个可以坐的位子,摇晃着双脚抱着树咕哝着,“好戏怎么还不开始呢?”
江府除了些杂役全部到场,就连王府的人也来了不少。任良他们好似只是稀稀疏疏地来了几个人,并不似江府和王府的人多势众。
李司仪这才请示过任知府是否可以开始了,任知府点点头。李司仪直起身,甩了一甩宽大的衣袍走到扶栏处,清了清嗓子,“大家静一静,大家静一静。”众人听到期盼已久的好戏马上要开场了才噤了声,安静地呆在原地听李司仪说话。
看到所有的眼光全都投射到自己身上,李司仪脊梁一紧,更加大声地说道,“大家翘首以盼的最终大比试马上就要开始了,我城民众积极参与,极力支持这次的民风比试,我代表知府大人对大家表示感谢。经过几轮角逐,最后剩下了江府,王府和任府一起争夺‘扬州第一’的称号。他们过五关斩六将,突破重重困难才来到这个地方,享受这个高度。不过‘扬州第一’只有一个,究竟花落谁家就会在今夜见分晓。为了保持比试场的安静,请大家少安毋躁,比试的盛况大家都可以一一看到。所以大家要守好自己的本分,好好地做一个看客和喝彩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