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让你长长记性,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拿安伯来压我。”江浸月轻轻吐气吹着自己的拳面,好似疼的是她的拳头而不是万安的额头,脸上依旧笑意不减。
青月和万福都掩嘴偷笑,却又强忍着不敢笑出声来,怕下一个遭殃的人是自己,只好齐齐看向万安做出一副“我对你的无知深表同情,万望节哀顺变。”
只好恶狠狠地瞪向万福和青月,万安嘴上嘟囔,“大小姐就知道欺负老实人。我这不是担心大小姐吗?”
“行了,我晓得了,快些进去吧。”江浸月好笑地摇头看了一眼万安,提脚迈进江府大门。
不知何时青月进门后从掌灯的下人手里接过手提灯笼,略微向前给江浸月引路。
万福万安也赶紧在得到江浸月的许可之后,脚底抹油,溜之大吉,隐约还听到了万福挤兑万安的轻快语调,“万安,以后的一个月我会天天很勤快换袜子的,保证不会穿得发臭了再让你洗。怎么样?够义气吧?”
听上去万安异常的咬牙切齿,“好小子,你是看到大小姐回来了才跟我打赌的。这次不算数,你赢得不光彩。”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慢慢走远,一时什么都听不见了。
月白如霜,把江府的庭院照得亮如白昼,一切布局清晰可见,这显得青月手上的灯笼很是多余。
灰瓦白墙的细水流觞,杯弓蛇影的一眼即可蔽之。错落有致的亭台楼阁,水榭回廊,无一不是大户人家该有的堂皇,唯独少了一抹富丽之色。
那棵位于府邸正中央的高大梧桐,虽还是那般张扬的巍峨,却早已一改前些时月枯藤老树昏鸦的破败景象,在月色洗礼映照下,竟发现已经稀稀疏疏地发出了些新芽来。盎然的绿意,慢慢掩盖住江浸月心底莫名浸出的忧伤。
弯弯曲曲的鹅卵石小路延伸进深深的庭院,两侧皆是才能没马蹄的青草,微微的簌簌而动,似是欢欣自家主人的归来。一路上尽是扑鼻的花香,汨汨地如同群山间流淌的小溪,细长绵延。
走完滑溜的鹅卵石小路,青月略微停驻,待到江浸月一起并肩,仰头随意看了看回廊点起的明亮灯火,才接着道,“小姐,你瞧,我们才出去了不到一日,水池里的荷叶竟然钻出了尖尖的小角。”
顺着青月信手一指的方向看去,江浸月满不在意地看一眼环绕回廊的水池,略微转换视线,果真看到月白如练的光影下,立着几枝浅浅出水的细细荷角。
细看竟也是形状尖尖的愀然,在如同白昼的夜里纤尘不染,煞是好看。“青月,你说若是白日里的话,会不会也有蜻蜓立上头的罕见景象?这个时节本不该抽出尖角的荷叶也跑来凑热闹,是不是这首次的民风比试已经吸引来了很多我们没有想到的势力?”
见江浸月竟是有一瞬痴痴地望着清新的荷角,听着有些话不着边,青月赶忙拉过江浸月的衣袖,语气轻柔,“小姐你看你又多虑了吧?我们准备的这样充分,肯定可以一举夺魁的。唉呀,我真不懂事,一时看呆了这荷角,竟然误了小姐用晚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