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深的潭水,随着江浸月的闯入,翻开一朵朵水花,涟漪着向远处扩散。
桃花花瓣轻飘飘地落入潭水,青的水,粉的花,白的影,脆的鸟鸣,渲染开了一幅天朗气清的画面。
江浸月笑嘻嘻地一晃一晃走过,从远处望去,只见白衣飘飘,为这一潭春水,增添了许多灵动。她轻巧地从这一头走到那一头,不远不近,不长不短的鹅卵石水路,不稍一会就走完了。
原本是一脸冷冷地旁观的钓鱼人此刻再也受不了江浸月赶走他费尽心机引诱了一早上的鲜鱼,大声地咳嗽几声。
这几声咳嗽吓得沉浸在鹅卵石适度的按摩劲头中的江浸月紧张地四处张望,果真看到了菩提树下的那抹青色。
踩在光滑的鹅卵石上的江浸月,晃悠悠几下差点掉进桃花潭内,好不容易站稳。她直起身来穿过雾气却看得不甚清楚究竟是谁,只好急急忙忙地上岸。
江浸月正想匆忙穿了鞋就离开,谁知道那抹青色早已经在岸上等候,一脸看好戏地盯着她绣了梅花的鞋面。江浸月只好站在潭水的鹅卵石路上,上岸也不是,不上也不是。
看出江浸月的窘迫,青衣男子倒是更加加深了玩味的笑意,冷冷地开口,“我还当是哪个乡野村姑赶跑了我的鱼,原来竟是江掌事啊。”
看到王子矜堂堂七尺男儿,此刻不屑地站在岸上,却很好笑地扛着钓鱼竿,拎着鱼篓满眼看好戏的表情。
江浸月心里腾地冒出了怒气,却面上隐着,“真是冤家路窄,没想到在这也这样倒霉。”声音虽小,却让王子矜听得清清楚楚。
王子矜放下鱼篓,撩过钓鱼竿,耸耸肩也是一脸的无奈,“确实是上天故意作弄,我原本的好心情也让一个野丫头给打消了。”
就算江浸月脸皮再厚,可是汉家女儿的一双脚还是很金贵的,除了父母和日后的夫君,断然是不会轻易示人。现下王子矜居高临下地站在岸上,自己该如何上岸去?
瞧见江浸月一脸拼命地假装镇定的表情,王子矜心里更是得逞的高兴。前些日子大哥不知为何跟娘求去了那朵天山雪莲花,娘却是眼睛都不眨地就给了大哥,完全不似自己小时候想要一样娘送的东西一般千辛万苦。
当时他只是好奇,就跟了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没想到竟是送给了江浸月这个野丫头。看来,江浸月这个人在大哥心目中应该是不一样的吧?不然怎会把那么贵重的东西随意送人?
打量一下江浸月困窘的神色,王子矜暗自估量,虽不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色,但是也是清秀娟丽的女子。只是不知道大哥为何对你如此上心?难道是……
如此想着王子矜勾了勾嘴角,皮笑肉不笑地伸出手示意江浸月拉着上岸,江浸月却是淡淡地看了一眼,“不劳烦王公子大驾,我自己可以上去。”
被拒绝的王子矜也不恼,依旧定定地站在江浸月上岸的方向,想起自己所谓的娘这几日一直嚷嚷着要喝鲜鱼汤,本来大哥是要亲自想法子给娘寻的。可娘却说大哥刚回来不久,不知道哪里的鱼最滋补,还说大哥整日需要打点拿云绸庄的大小事务,哪里抽得出身去寻。说倒是自己掌管的飘香楼不是很忙,只是不知道有没有福气吃到二公子亲自钓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