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祁少卿扶着余非颜站起来,余非颜看着祁少卿的脸忽明忽暗的,好像有很多张脸正叠在一起,看上去晃眼极了,不过脑子还算有点小清醒,张口问道:“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岭南。”
余非颜砸吧了下嘴,觉得岭南好熟悉啊,可怎么又想不起自己在哪儿听过呢!这书生得脸又在不断的晃来晃去,弄的她脑袋晕呼呼的。
“不要动!”余非颜一下双手握住祁少卿的脸,眼一眨都不眨的盯着他看,好像不动了,可是,为什么这家伙看上起又变帅了?
余非颜双手轻轻拍着祁少卿的脸问道:“你这脸怎么老变来变去的。”
祁少卿伸手把余非颜的手从他的脸上拉下来,余非颜不死心又往上攀去,船只又在这时摇晃了下,余非颜原本就靠祁少卿扶着她才面前站稳,这一晃,余非颜往前一倾一顿,祁少卿的脸瞬间在自己的面前放大数倍,而两张脸的距离近到鼻子顶着鼻子,只要再近那么一小心,便能亲上祁少卿的唇。
余非颜眨了眨眼后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说道:“我想起来了,我也要去岭南。”
“恩?”
余非颜看着祁少卿深不见底的眼眸缓缓说道:“我晕船。”
“啊?”祁少卿还未反应过来,余非颜哗啦一下就吐了出来,吐完直接两眼一翻,往祁少卿怀里一倒睡了过去。
祁少卿有些无奈地看着自己被吐脏的衣袍笑了笑,随后打横抱起了余非颜往大床走去。
“姑娘,您醒了?”
余非颜醒来时,身旁就站着这么一个小丫头,十足让余非颜吓了一大跳。
“你是谁啊?”余非颜拍了拍胸脯定定神。
“奴婢是小陶,是公子让女婢来伺候姑娘的。”
“公子?”余非颜愣了一下后才反应过来,原来这公子说的是三少。
“公子交代了,若是姑娘醒了,就让奴婢伺候姑娘洗漱更衣。”小陶端来水盆放在床边,余非颜往脸上拍了些水,凉凉的清水让余非颜清醒了很多。
“姑娘,我替你更衣。”余非颜点点头,随这小丫头替她打扮,因为这小丫头带来的这一身繁琐的水袖女装,她也不会穿,以前一身男装惯了。
余非颜看着铜镜里自己略施粉黛的小脸,配着这一身束腰的水袖长裙竟然也有些小女人妩媚的感觉。站在一旁的小丫头也称赞道:“姑娘,您穿这身衣服真好看,公子的眼光真好。”
“不错,的确比男装好看多了。”祁少卿不知道何时出现了铜镜中,余非颜看着铜镜中祁少卿的脸,突然脑子中飘现出了喝醉酒那天自己差点亲到他的情景,一着急,一起身,脚下一不小心就踩了下裙摆,脑袋便往铜镜上磕了下。
祁少卿墨摸了摸自己的脸,脸上很干净啊,什么都没有啊?
“我的脸很恐怖吗?”
余非颜捂着被磕疼得脑袋,泪眼婆娑的看着祁少卿,“你怎么走路没声音的。”
祁少卿挑了挑眉头,“我有敲门。”
余非颜瞟了祁少卿一眼没说话,回过身去坐了下去,在梳妆桌前随便挑根簪子把散落着的青丝挽了起来。
“这不行。”祁少卿伸手取下余非颜脑袋上的金簪放回了梳妆桌,发丝瞬间散落下来,祁少卿顺势接住一缕在手中,另一只手拿过一旁的玉梳轻轻的替余非颜梳发,“这身水袖不适合金饰。”
“那适合什么?”余非颜在收拾里一样样的翻看,不细看倒还好,这一细看,余非颜的嘴巴砸吧了几下,乖乖哟,这里的首饰种样多到可以去开饰品店了。
祁少卿被余非颜这么一问,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微微俯下了身子来往余非颜靠近了些,透过铜镜双眼眨都不眨的盯着余非颜看,余非颜也透过铜镜看到那深邃的双眼眸中的自己看上去竟然光彩照人。祁少卿见余非颜也在看他便微微弯了弯嘴角,“今天怎么老是盯着我看?”
“没什么。”余非颜撇开眼看向别处,不过眼神又悄悄的飘了回来,铜镜中的祁少卿轻轻拈起一缕发丝慢慢来回梳一边,动作轻缓熟练,看样子已经是给不少姑娘梳过发吧,余非颜心里不禁觉得有些堵,嘴上也不由得说道:“没想到你一书生,这替姑娘家梳发的手势还真熟练。”
祁少卿未曾抬头只是说道:“第一次梳就有这么好的评价,说不定以后这也是一讨好姑娘的方法。”
不知道的,余非颜突然觉得心情蹭蹭的好了起来,心底都有种奇怪的舒适感在荡漾着,好似平静的水面上突如其来的涟漪,余非颜不由得开心的咧嘴一笑。
“笑什么?”祁少卿以前余非颜是在笑他的手势,余非颜立马把笑容收了回去,一本正紧的催促道:“你梳好了没,我脖子都酸了。”
祁少卿把梳子一放,在首饰盒中看了看后拿过在一旁最简单的一只玉簪替余非颜把发丝挽了起来,“怎么样?”
余非颜晃动了下脑袋在铜镜里照了照,玉簪的白皙通透把自己的肤色更加衬托的明亮了起来,“真不错。”
祁少卿轻轻拍了拍仍在自恋中的余非颜说道:“那我们下船去吧。”
“什么?”余非颜一惊,“下船?我们到哪儿了?”
“蛮州。”祁少卿又补充了句,“我们已经到了岭南边境,正好今天路过码头,我们上去走走透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