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冰冰站在醉不归的招牌下,看着那早已发白的锦旗迎风飘扬时,不得不再次怀疑这到底是家酒楼还是青楼。
“小姐,你真得要住这里?”喜儿站在丙的身边,望着醉不归门前正在拉客的姑娘们,个个不畏严寒,到处叫卖,一身的鸡皮疙瘩都立了起来。
醉生梦死也是青楼,同样是醉字开头,可是品质明显差了一大截。至少,醉生梦死的姑娘们从来不主动揽客,个个傲得跟牡丹花似的,爱来不来,还懒得照应。
可这里,却象菜市场般讨价还价,商量得价格合适了便拉了进去,三杯酒下肚就关门办事,那效率,真叫一个快。
“小姐,你真得要住这里?”丙微微蹙眉,不理解鱼冰冰为什么非要住在这里,但他还是很恭敬的再次询问了一次,希望鱼冰冰能改变主意。
鱼冰冰回头瞥了丙一眼,不明白这一直沉默似哑巴的丙,何时变成了喜儿的回声筒。这些天,他说的每句话,都是在重复喜儿刚刚说过的话,现在,索性一字不变的重复着,如同鹦鹉学舌。
西红柿只不过看了一眼这青楼的外部装修,就对这里兴致缺缺,想重新找个客栈住下,却被鱼冰冰拉住。
“对,今晚我就要住这里。”鱼冰冰说完就要进去,喜儿又赶紧拉住她,问:“小姐,你打算就这样进去?”
鱼冰冰低头看了看自己穿的衣服,周周正正,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便点点头。
“小姐,再怎么说你也要换个男装啊!”喜儿指了指刚走进去的一个满肚肥肠的秃顶男人,说:“若是被他们给占了便宜,那可怎么办?”
鱼冰冰顺了顺一头青丝,自她休了金御风后,她便再也没有挽髻,最多用绢帕将头发简单的收拢扎紧,便再也没有过多的装饰。
“喜儿,你什么时候见过你家小姐我,逛青楼的时候男装过?”
“那是在京城,谁都认识你。”喜儿不满的嘟囔道:“现在到外面来了,当然要注意些。”
“那他们两个是吃素的啊!”鱼冰冰指着西红柿和丙说道:“要是他们连这些人都对付不了,还把他们带出来干嘛!”
说完,鱼冰冰头也不回的冲进了醉不归。
“哎哟,来的两位客官好面生哦,是外地人?”醉不归的老鸨对迎面冲进来的鱼冰冰很是吃惊,但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很快就自动忽略了不该出现在这里的鱼冰冰和喜儿,视线穿过她们的身体,直达她们身后的西红柿和丙身上。
虽然西红柿是第一次来到醉不归,但天下青楼一个样,最多是价钱和素质不一而已。见老鸨热情的向自己走来,马上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递到老鸨手上。
“哟,这位客官可真是大方,一来就这么沉的银锭啊。不知客官看上了谁,老鸨我立马给你叫她下来。”老鸨的脸笑得比花还美,接过银锭后立刻顺手将旁边的丙推到一边,挎起西红柿的胳膊,调戏道:“客官您贵姓?”
“免贵,姓西。”
“姓西啊,这姓可真是少。”老鸨嘴不停,脚也不停,她一边跟西红柿搭讪着,一边唤来正闲着的姑娘,将她往西红柿的怀里一推,笑道:“西爷,咱们这醉不归不是我老鸨自夸,来了没有说不好的,只要您愿意,多住几日也无妨的。”
西红柿一手抱着一个姑娘,虽然脂粉味重了些,但还是很应景的给她们一人一个飞吻后,不忘正事的指了指还站在原地的鱼冰冰他们,说:“老鸨,他们是我朋友,准备在这里住一晚。”
老鸨的脸立刻晴转多云,她晃着手帕围着鱼冰冰转了几圈后,又来到西红柿面前,将他怀里的两个姑娘拉起,凶道:“西爷,你当我这里是做善事的?你们四个人才付一锭银子就想住一晚,做梦去吧!”
“看您老急的。”西红柿也不以为忤,从怀里又掏出三锭银子,塞到老鸨的手上,说:“刚刚那锭是我的,现在这三锭是他们的,够了吧。”
老鸨捏着份量十足的银子想了想,这里只有西红柿和丙是男人,另外两个女的最多是吃些饭菜就要睡觉休息,四锭银子实际上最多是两个人消费,不亏。
“好吧,我可是看您西爷的面子!不过,我可是要把话说清楚,这里是青楼,开门做生意有钱就是爷,拿钱就能进屋。您现在带两个姑娘进来,晚上若真得有客人进错了房做错了事,我老鸨可不负责!”
“行行行,您放心吧!”
西红柿打发走老鸨后,便随小二上三楼,捡了两间干净点的客房,换上干净床铺安住下来。
喜儿当然不敢单独住,她紧紧跟在鱼冰冰的身后,直到进了房间才松了一口气。丙从来都是风餐露宿,不进客栈不睡房间,所以他们也没替他做打算。
“阿丙,你今晚就睡在咱们屋顶上好吗?别走远。”喜儿拍着卟卟乱跳的心小声交待丙:“万一小姐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可怎么回去交待啊。”
丙将包袱放到桌上,点点头,再向鱼冰冰行了个礼后,纵身跳出窗外,消失得无影无踪。鱼冰冰也不拖拉,简单的收拾好后,便迫不急待的拉着喜儿到楼下,看花魁的歌舞表演。
一楼大厅的中央早就搭好一个舞台,围绕舞台摆了几十张桌子都坐满了人,对着在上面卖力表演的花魁姑娘们评头论足。有相中的便喊价,价高者得,一拍即合,共赴云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