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金御风官腔十足的冲着自己甩威风,她当然不会容让,两手叉腰,以高八度的声音回击着:“哼,你别总用他们两人的婚事来压我,三句话不离婚事婚事,你说得不累我听得都烦。都是那李侍郎自己太过于较真,去梦里水乡又怎么了,既然能开就当然得有女客去看,平时你们男人逛窑子,也没听说因为这个允许女方退婚的啊!再说,罗欢儿只是刚进门就被你抓了,又没干什么伤风败俗的事,犯得着气成那样嘛。她那胆小的,哪有胆自己去,肯定是被别人怂恿的去,就算李侍郎心里计较,也要原谅别人犯的第一次错嘛!我不也去了梦里水乡,你不也高高兴兴快快乐乐的娶了我?咱们两人不也过得挺好的,没怎么样啊!他就不能象你学习学习,睁只眼闭只眼的娶了罗欢儿嘛!”
“鱼冰冰!”金御风被鱼冰冰的一番悖论气得七窍冒烟,偏偏又不能马上找到突破口反驳她。
见她一脸比小媳妇还委屈的相,就知道她刚才的认错是心不甘情不愿的,自始自终她都不认为自己犯了什么大错。
刚回到府时,金御风就在盘算着,犯下这样的事原本按照家规要行杖三十下,可是鱼冰冰身娇肉贵的自己又是太心疼她,这才改成十板,他还特地私下交待了仆人,等会儿打板子时轻些,让她知道错就行了,千万别伤了她。
可是自己的一片苦心摆到鱼冰冰面前,全变成了驴肝肺,不,甚至连驴肝肺都不如,好象是自己做错了事在无理取闹,而她则更加的理直气壮说得头头是道。
平时小事也就算了,即使是她骑到自己的头上来,金御风也是舍不动她一根汗毛的,看着她开心也就无所谓。
可是这次鱼冰冰实在太过份了,在外面惹事生非不说,捅出这么大的篓子来还如此振振有词,看着她气得满脸通红的小脸,一脸的不服气,好象做错事的不是她,而是他金御风。
虽已夜深,但别苑的主子第一次红脸吵架,仆人们都裹着棉被披着棉袄的缩在外门,想看看这次谁能占上风,那么以后别苑的风就该往哪吹,这些墙头草才能找准方向。
金御风眼看门外人头攒动,知道他们都在等着他的下文看热闹,就连跟随自己多年的老仆人们,也按捺不住激动,颤颤巍巍在屹立在寒风中,里面,似乎还有金管家和檀香,他们都伸长着脖子期待着里面好戏开演,看鱼冰冰如何挑战他一家之主的地位。
金御风当即头脑一热,下定决心,狠下心喝道:“鱼冰冰,你还不知错?”
“我没错!”鱼冰冰才不怕他的声音大,男人大声是深厚,女人声大就变得尖细,穿过纸窗直冲云霄,比金御风还来得有气势:“我告诉你,我没错!”
“你敲诈罗姑娘她们,难道还对了不成?”金御风开始头痛,从他遇到她到现在,金御风从来就没想过要跟鱼冰冰讲道理,因为他知道,她的道理就是她自己。唯一庆幸的是,鱼冰冰虽然调皮,但生性善良,心肠又软,服软不服硬,所以只需要哄上几句,再来讲道理,她大多能听进。
可是现在,两个人都在火头上,对方的每一句话都如同火上浇油,在眼中熊熊燃烧。
“金御风,你说话公道些好吧!我是靠自己打马吊赚来的,只不过是想跟他们叙叙旧,想聊聊梦里水乡的事而已。谁知道她们有贼心没有贼胆,敢去嫖男妓就不敢承认!”鱼冰冰恨不得拿铁锤敲开金御风的脑袋来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构造,为什么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不能理解:“再说,那八小妾家跟我家有宿仇,我不趁机报复,难道活生生的放过她?罗侄女只是殃及池鱼罢了。难道她倒霉,就要算到我头上来?那越阳国几百年没有天灾人祸,为啥不算我的功劳?”
门外响起一阵鼓掌声,连带着小声的叫好声。金御风没想到她的这番歪理还能有知已,但若真按照她的逻辑来想,又确实有点道理。
“好吧,就算你说得对,可是你的行为现在间接影响了李侍郎和罗姑娘的婚事,李侍郎有可能因此毁婚……”其实,在金御风心里,鱼冰冰用某些他不赞成的方式赢得那墨玉兰花簪,是错的,但还不至于错到令他们吵架的地步。他生气,是担心鱼冰冰因此坏了一门婚事,他更加愤怒的是,鱼冰冰不但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还感觉无比的冤枉。
如果,这次不能让她明白事理,那么以后,她只会惹出更多的是非。
“冰冰,明天和我一起去李侍郎和罗姑娘家赔礼道歉,好吗?”金御风见硬得行不通,只能微微放软态度,希望能先完美的解决这件事,事后再来处理他们之间的关系。
可是,鱼冰冰却得理不饶人,她用手指着金御风的鼻子,口不择言的骂道:“金御风,现在该我跟你算账!我嫁你前,你有多少女人我不管,可是,我嫁给你后,在我搞男人之前,你凭什么去搞女人?”
“好不容易打发掉檀香,你又把她弄回家!费老大鼻子劲把十二公主赶走,你倒好,打着皇后的招牌求我替她说好话,引狼入室!皇后娘娘只不过逼你纳妾而已,就把你吓得和甲乙丙丁一起骗我干这干那,你以为我不知道,我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外面又是一片哗然,有人惊讶,有人叹息,有人偷偷溜走,但更多的人开始对金御风有所微言。
金御风被鱼冰冰骂得哑口无言,鱼冰冰的话并不全对,但是,站在她的角度来看,似乎又是正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