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令她无法忍受的是,一日,月姬竟然祈求她,要她看在她是皇子亲生娘亲的份上,让她留在宫中,不求名分的伺候帝王。
若说先前是起了要除去月姬之意,现在是彻底的坚定了那念头,月姬今日可以借皇子亲生娘亲的身份要求留在宫中,时日久了,她就不会得寸进尺,再以此为由而要挟她这个皇后成为皇帝的宠妃。
到时她有皇子在身边,这皇后之位岂不岌岌可危。
再三思量之下,月姬不可留,那皇子更不可留,只是没有料到的是那在月姬刚怀有身孕便贴身伺候的奶娘会倒戈,偷走了皇子,还逃匿的无影无踪。
这令她大是恼火,不敢明目搜索,只得巧立名目,在皇城内四处搜索,却是一无所获。
西楚王对月姬一事早有洞察,皇后便谎称月姬难产,母子皆亡,产婆为证,西楚王身边美女无数,又岂会为了一个一时偶感兴趣的女人而大费周章,彻查皇后,于是一场借腹生子的闹剧就这样不了了之。
为了一除后患,庄皇后并没有处死月姬,而是将其秘密囚禁起来,此事极为隐秘,除了贴身伺候皇后的几个心腹宫女,几乎是无人知晓。
自然这几个心腹之人也因为知道了太多皇后的秘密,后来被冠以一些莫须有的罪名处置了,所以能知道月姬所在的也就只有庄皇后一人。
“既然如此,那便随本宫进宫吧。”
“月姬还在西楚皇宫内?”
“不错,本宫深居后宫,她不再宫内,本宫要如何掌握。”
“皇后娘娘智谋无双,俗语云一如侯门深似海,在下倒是也愿意皇宫一行,不过身子骨懒散惯了,宫中的规矩也不适应,未免得给皇后娘娘招惹麻烦,还是有娘娘亲自送到指定地点吧。”
“你就不怕本宫不如约而行?”
“娘娘服食了七日嗜骨散都可以面不改色,在下草民一个又有何好怕。”
修长的十指轻轻摆弄一只瓷瓶,一双深邃的黑眸邪魅地看着那脸色渐渐变得难看的女人道。
“七日嗜骨散?你胆敢给本宫服食……”
“娘娘时候无多,还是不要废话了,否则,这七日嗜骨散时日一到,发作起来那可是参不堪言,娘娘会看着自己如雪肌肤一块块地皴裂,鲜血一滴滴的流淌,然后是骨骼一节节的寸断,求死不得,求生不能,直到七日毒发,娘娘才会死去……”
“够了,不要说了,还不赶快送本宫回宫。”
女人惊恐地暴吼,此时的她仿佛看到那一身鲜血淋漓,生不如死的苦苦挣扎的自己,死并不可怕,怕的是想死都不可得。
“行云,送娘娘回宫。”
“是。”
管道上一辆马车疾驰而过,掀起一层层尘土,飞扬在空中,久久才散。
“各大门派可有都散去了?”
“差不多都散了,哦,流云阁阁主今日送来一封信,是给你的。”
流水从怀中拿出一封写有冷绝亲启的信函递上。
“她?”
倒是有些日子不曾见过了,心中一阵冷笑,展开信纸,上面寥寥几字,“落日崖,子时。”
“什么意思,难道是她约你去那落日崖子时相会?可是今日他们辰时就已经离去了,那落日崖白日也就罢了,夜晚不熟悉地形者及是凶险,不好攀登,莫不是她早就设下了埋伏,等着你去?我看还是不要冒险了,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是不好招惹?”
“流水,你什么时候胆子也这般小了,今夜,我一人足矣。”
“可是……”
“行云已经出发,不出两日便可到西楚,你安排好善后事宜,那女人怕是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是,小心。”
一同学艺多年,师兄弟几人早已形成一种默契,知道再说无意,流水黯然退下。
落日崖,曾有过一个美丽的传说,在一个很遥远的年代,有一对相爱的人来到了这里,他们的爱是不被亲人祝福的,虽然这里环境清幽,却是过的很艰苦,但是他们很幸福,也很满足。
朝看夕阳,暮看晚霞,就这样,他们珍惜着每一天,好景不常,终有一日,女子的夫家找到了,男子被无情的打死,女子万念俱灰,毅然跳下了悬崖……
上天被他们的爱深深打动,于是那男子化身为夕阳,女子化身为晚霞,周而复始,永无休止,照耀着这见证了他们坚贞不渝爱情的山崖。
落日崖顶,怪石嶙峋,山势陡峭,若非有上乘功夫,急难攀登,因此这里常年人迹罕至。
秋风萧瑟,傲然站立顶峰,凄凉之感油然而生。
“傲竹,可是想本王了?”
身后一道嘲讽地声音随风飘入耳中,我淡然一笑,冷声道,“冷盟主,想必还不曾忘记你的承诺吧,本阁现在是流云阁的阁主,与你可是无丝毫的瓜葛。”
听到我那无丝毫瓜葛数语,男子心中闪过一丝沉痛,可是想到女子为了摆脱他用尽苦心,脸上不禁一阵抽搐,长袖下双拳紧握,青筋暴出,胸中怒火急剧攀升,隐忍着怒气沉声道,“紫阁主半夜约本王前来就是为了提点本王的吗?”
我款款一笑,这个骄傲的男人,被人捉住了软肋的滋味一定不好受吧,“自然不是,本阁约盟主前来是为了谈合作事宜的。”
男子冷哼一声,阴厉地看着我夜色中朦胧的娇小身影,虽然看不清我的面部表情,不过猜也猜的到我此刻的自信张扬,“紫阁主又怎么知道本王就会同意与你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