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里还是有人烟的,只是不知这人大清早的是来林中劳作的,还是……看了看头顶那炙热的大太阳,我不由脸色微窘,干笑了两声,这好像已是快到中午了吧,那应该不是来林中劳作的,那难不成是来寻我的,可是……他们又怎么知道我到了这么偏僻的地方。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那喊声又进了,我也能大约分辨出他们喊的什么了,“傲竹,竹儿,你在哪里?”
傲竹?难道喊得真是我,被这个认知吓了一跳,砸了砸舌,这还真是兵馈神速,我这才失踪了半天一夜他们就找到了,真是太好了。
我赶紧也大声地应和着大喊,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可是令我目瞪口呆的是那从林中出现的几人不是我所想象当中的警局同仁,而是清一色道袍束身,头挽高髻的青衫道姑。
从茂林中出现的几人乍然见到我,都是脸现喜色,与我的呆愣表情截然相反。
一名稍微上些年纪的道姑紧走几步,一把将我揽入怀中,无限怜惜地抚摸着我凌乱的发丝,声音颤抖地一遍遍轻唤着我的名字。
这是怎么回事,我迅速地在脑海中搜素着以前交往的亲戚,朋友中,好像没有道姑啊,怎么她们见到我会这般激动。
“大师姐,傲竹师妹已经找到,应是大喜啊。”
那道姑揽着我的手一颤,然后缓缓地放开我,等到松开我时,已是满脸的平静,不似刚才的激动了。
“竹儿,你没事就好。”
我只得搔了搔头傻笑了两声,没事吗,我都被人吃干摸净了,而且连那个人长的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不过看着她们对我发自内心的毫无做作的关怀,我实在不忍说我非常不好。
“请问,众位师太,这是什么地方啊?”
一句话菐一出口,我就满头黑线,刚才还围绕着我眼含晶莹的众师太都惊诧地瞪圆了眼眸,仿佛我说的话多么的令人不敢接受一般。
难道是叫错了,可是她们这幅打扮明明就是出家人的装扮啊,不叫师太,难道叫大师,可是那似乎是对和尚的称呼,不管了,反正只要她们能将我带出这个地方,就是叫大娘又怎么了。
“哦,众位大师勿怪,我刚才称呼错了,还请问怎么才能走出这里啊?”
这声大师出口,比刚才的效果更是惊人,竟然有几个大张了嘴巴,脸上抽搐一片,嘴唇哆嗦了半天都没有说出话来。
大师也不对,那要怎么称呼,绞尽脑汁,我也不知道了,对出家人我几乎就没有接触过,真是搞不明白,出家出家就是无欲无求吗,干嘛要对称呼这般斤斤计较。既然她们没有要回答我话的意思,那我也不想在这里跟她们干耗着了,趁着天色还早,我要早些离开这个地方才行,要不然警局发现我失踪了,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乱子哪。
出于礼貌,而且第一眼,我对这些素衫的道姑也没有什么恶感,反而心底深处还有莫名的亲切感。
我淡笑一声,摇摇手,潇洒地拢着那破烂地这能遮挡住重要部位,如叫花子似的奇怪衣服,从她们身边从容地走过,“各位,我要走了,再见了。”
既然对我的诸般称呼都不满意,我只好含糊其辞了。
“竹儿,你怎么了?”那先前的年长道姑声音有些发颤地拉着我的胳膊道。
嗨,我能怎么了,当然是要回家了,无奈地回头看着那一脸焦急地道姑,我耐心道,“这位大姐,你先放开我,我要回家了。”
“竹儿,你要回家?”
那道姑声调徒然升高,我蹙紧双眉,难道我要回家有这么奇怪吗,值得她这么大惊小怪的吗。
“竹儿,你……你是不是失忆了。”那道姑小心地看着我有些薄怒的脸色,轻声道。
失忆?真是笑话?刚想大笑一场,可是脑海中突然跳出一些不一样的画面。
摇摇欲坠破旧的木屋,诡异的树林,昨夜那势如猛虎的男人垂落的长发,今早地上摸索到的撕破的怪异的衣服,还有眼前这些看着我一脸激动的道姑……一个可怕的念头蹦了出来,难道我穿越了。
看了她们半天,我总算找回自己的声音,轻咳了一声,然后道,“请问,我跟你们是什么关系啊,这时又是什么朝代啊?”
那围着我的众人如释重负般轻吐了一口气,终于确定了一点儿,傲竹她失忆了,忘记了所有的事情。
“竹儿,你受苦了,我们先回去吧,等大师姐我慢慢地告诉你。”
短叹一声,拉起我的手,带头向前走去,我也只得亦步亦趋地跟随她的脚步向着林中走去。
明眼人一看到我这衣不遮体,发丝凌乱垂落肩头,樱唇红肿,洁白如凝雪的手臂上斑斑於痕的样子都能猜测到在我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吧。
清风观,三个大字在烈日下泛着金黄色的光晕,我手持扫帚,仰视良久,却是什么感觉也没有,同样换上了一身素色道袍的我还在郁闷着,从来不信鬼异神灵的自己怎么就一朝穿越在了这么一个同名同姓的小尼姑身上了。
这样或许也好吧,对那人的失望与痛心,本来我就想孑然一身的,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做了一个道姑不是正随了我的意了吗。
抬头,天空已是晴朗一片,初夏的天气变幻莫测,可是我的心却放松了下来,心情也平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