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身,碧仁暮也站了起来,拉住她的手:“清清,你干什么。等吃完了饭,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既然你都向我坦白说喜欢人家,我怎么能这么不知羞耻呢?但,这次你要好好的对待别人。不要再像上次那样跑了。做人要厚道,要诚实。”脱开他的手,拍拍他的胸口,一脸你好自为之,自求多福的模样,弄得碧仁暮有些惊慌。
“清清?”
“暮王爷,我们不能这样纠缠不清了。都是我不好。”转身奔出去,朝站在门口的花痴女瞪了一眼。
红着眼眶,狠狠地骂道:“你赢了,恭喜。”咚咚咚,跑下了楼。
却停在了楼梯口,仰着头,静等着楼上的动静。
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
女人如冬天唯一保暖的衣服,兄弟不过是假手假足!
楼上,忽然翻天覆地起来。桌子翻倒,碟碗甩了一地。
花痴女似乎很惊喜,大吼道:“王爷,我原以为王爷也是薄情汉,没想到王爷这么重情重义。王爷,你上次要了人家的一半,这次做全套,好不好?”
“你这个女人……放开本王,放开本王!”朝楼下大吼道:“茅清清,我知道你还在,给我上来,解释清楚。”
“王爷,你还提那个女人干什么,她看着我们俩忠贞不渝的爱情,已经知难而退,走了。来,春宵一刻值千金。不要跑嘛!”
又是踢桌子,扔凳子的声音。
楼下的堂客都围在楼梯口,张着嘴巴,傻愣愣的听着楼上的响动声。口水,顺着唇角流了出来也不知道。
碧仁暮继续吼道:“你这女人,再不放手,当心本王把你送进天牢,等你人老色衰的时候,再放你出来。”
“女人都会人老色衰。但只要能吃到如你这么英俊潇洒、气宇不凡、风流倜傥的王爷,奴家就算最终只落个人老色衰的下场,也心甘情愿。”
茅清清痴痴的笑了笑,心却有些痛。挤出人群,再不想听下去。
别人都说,谈恋爱是很开心的事情。
可为什么自己恋爱的时候,却诸事不顺。搞点恶作剧都觉得没意思,身份也不能公开,还要顾及这,顾及那。
为了一个男人,放弃一整片森林,真是他奶娘的不爽。
如果,这世界上可以一妻多夫,每个丈夫都对自己体贴入微就好了。
男人,可以有后宫三千,为什么女人就不可以呢!真是不公平。
茅清清一个人慢慢的走在小路上,人烟渐渐密集,穿梭其中,循着回码头的路。
下午四点钟,天空中厚重的云层又代替了金灿灿的太阳。碧水国的天气,就像是娃娃脸,想晴的时候便阳光灿烂,想下雨的时候便下乌云密布。完全没有章法。
抬头望着又从天而降的丝丝细雨,伸手接下几丝,柔润若湿了的丝滑绸缎。
不知怎么的,有点想听音乐。若在家里,定会光着脚丫,踩着木质的地板,随便寻一张CD,放进唱机。然后躺在撒了阳光的地板上,闭着眼睛,静静的听如流水的歌曲。
可惜,在这个鸟不生蛋的碧水国,一切自己喜欢的物质生活,全部远去。
经过一座小茶棚下,里面围了一群人,闹哄哄的,鼓掌,喝彩的声音此起彼伏。
茅清清挑了挑眉毛,提起袖子揩掉发丝上的水珠,埋着头,躬着身子,挤到了最前面。
原来,围了几个正在卖唱的年轻姑娘和男子。
一个女子主唱,两个女子起舞。
男子席地而坐,身前放着一个硕长的琴盒,盒中放了好些铜子和碎银子。银色的长发垂在胸前,看似市井小民,眼中却是深藏着淡泊与宁静。拿了一把三弦琴,修长的手指淡淡的拨动着铜丝制成的琴弦,别有一番滋味。
茅清清挽着手臂,静静的听了半刻。那男子弹得很好,女子的嗓音到很好,就是歌词太烂,好端端的音乐也失了三分的色彩。或者说,不对此刻的胃口。
深黑的瞳孔轱辘一转,自以为是的笑了笑。
待他们又演完了一曲,上前几步,走到那男子的身边,俯身拍拍他的肩:“我想唱歌,能不能帮我伴奏。”
男子抬起头,瞳孔是撩人的琥珀色,抿着嘴,笑了笑:“姑娘说笑了,我们是在卖唱。”这笑如同春风拂过树枝上的嫩芽,轻柔而细腻。
“钱归你们,我只想唱歌。”
男子转过头,望着另外三个女子交换了眼色,才朝茅清清点了点头。
茅清清附在他的耳边,将调子轻轻哼了一遍。
男子淡淡一笑,手就像是一只魔手,手指拨动琴弦,动人的调子倾斜而出。
“是这样吗?”
“是!”茅清清听的有些神了,这人对音乐的天赋一定极好,否则绝对弹不出的。
真不能小看了市井小民。
站定,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跟着伴奏唱了起来:“忘了是怎么开始,也许就是对你有一种感觉。忽然间发现自己,已深深爱上你,真的很简单。爱的地暗天黑都已无所谓,是是非非无法抉择,没有后悔为爱日夜去跟随。那个疯狂的人是我哦!”
远远的,满脸黑线的碧仁暮循着歌声冲了过去来。衣衫不整,似乎经历了一番苦战。待跑近了,却又站在人群外,止住了脚步。
手负在身后,浓眉紧缩在一起。仰天叹了一口气,默默地听着。
想起第一次听她唱歌,歌词带着点哀伤,可她却唱的调皮。嗓音虽好,却不动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