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她,我已经手下留情。要不然,早就退了夙云镯。
“左凌烟,忘记告诉你了,同样的办法不要在我身上用两遍。还是多想想新花招来治我吧!”我拉着思涵往外面走,最后回头看了眼气得发抖的左凌烟,“不过,前提是你能整死我。否则你一定会后悔。”
“斐雪姐姐真厉害。”一出花园,思涵乐呵呵地称赞我。
“思涵有些时候一再的隐忍只会让欺负你的人更加猖狂,与其默默承受不如为自己据理力争。尤其实在这勾心斗角的后宫,只有变强才能保护自己。你明白吗?”
我总归是要离开这里,她却要被这宫墙围困一生,不如现在就给她洗洗脑,好让她在这宫里活得好些。
她默默地点点头,垂下的脸庞看不见表情。我叹口气,这世上最荣幸的是成为皇帝的女人,最不幸的也是成为皇帝的女人。后宫争斗几时休?究竟成全了谁?
下午的时候,一个叫水舞的秀女来找我说,晚上秀女们决定一起在院子里赏月。我冷笑一下,既然特意来邀请我这恐怕是场鸿门宴。不过,来时一口答应下来。我倒是要看看她们如何治我。
“斐雪姐姐,我们还是不要去比较好吧。”思涵看着外面的夜色担忧地说着。
我不以为然地继续穿着衣服,嘴角从下午起就一直挂着讥诮。这世上有两种女人:一种是聪明女人,她会默默地让你生不如死。另一种是蠢女人,她会张扬着与你为敌,这种做法往往会让自己陷入危机。
左凌烟,正是第二种女人。
云绣宫的花园夜色下别有一番韵味,一朵朵娇艳的花,在月光的承托下。宛如一个个暗夜的精灵,美艳动人。
“斐雪妹妹。”我还未走进亭子,就听到左凌烟娇媚的声音传出来。我恶,斐雪妹妹?她什么时候跟我这么亲近了?
“斐雪妹妹,还愣在那里干什么?快进来。”我来这斐雪进去,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看看这左凌烟又要玩什么把戏。
见我们坐定,左凌烟莲步轻移地向我走来:“斐雪妹妹,姐姐今晚特意请你来是希望和妹妹冰释前嫌。妹妹下午一席话让我明白和妹妹为敌不是个明智的选择。所以希望和妹妹做个朋友,以前的不愉快就随这杯酒一笔勾销。”
冰释前嫌?一笔勾销?这女人怎么这么快就转性了?盯着她的眼睛,仔细寻找着她眼中的破绽。
“怕这酒有毒吗?”她嘴角浮出潋滟的笑容,自己拿起酒杯呷了一口。
“没有。”我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多谢凌烟姐姐。”在弄清她的目的前,只好走一步算一步。
“呵呵,这么一来斐雪就和我是好姐妹了。”她上前拉住我,“今个儿听妹妹在院子里唱歌,不知是什么曲子姐姐以前怎么没听过。”
“姐姐见笑了,只是斐雪家乡一般小曲罢了不足挂齿。”
“妹妹真谦虚,那词写得好妙!不知妹妹可否赏光也为姐姐写首词?”说完就立刻转头吩咐宫女准备笔墨。下午还说我是乌鸦叫,这会儿有开始推崇起我的歌来。
原来这才是她的目的。想要在殿试上出风头也需要像我这样独树一帜的词曲。哼,这个女人果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姐姐且慢。斐雪所知的好曲甚少,不如去问问宫中的乐师想必会收获颇多。”想让我给你写曲,除非太阳东西边出来。
“这样啊……”声音中透着失望,还有一丝我无法琢磨的意味,“这样也没办法了。不怪妹妹,今天我们是来赏月的斐雪妹妹一定要玩个尽兴才好。”
古人的赏月会真的很沉闷,无非是对月赋赋诗,再说一些互相恭维的话,我听得昏昏欲睡,整个人最后只好对着月亮发呆。直到两个时辰后,思涵摇醒我说可以回屋后我才发现又都走光了,诺大的亭子里只剩我们两人。
悻悻地站起身来,如水凉夜让我陡然一个哆嗦,胸腔内突然有股热流翻涌而上,冲到喉咙变成狂烈炙热气流让我的嗓子如同被火灼烧似地疼痛。双眼一花,站立不稳地蹲下身捂住喉咙。
吞吞口水想要摆脱阵阵灼烧,可是那难忍的痛苦如同飓风般席卷而来,吞噬着仅剩的意识。倒下前迷蒙中听见思涵焦急不安地叫着我,声音越来越远,无限拉长……
好难受。喉咙好干,费力睁开沉重的眼皮,就看到思涵担忧的脸。见我醒来,立刻端起一杯水送到我唇边。
冰凉的水流入喉咙,让刚刚的干涩之感减轻不少,脑子也清明起来。坐起身想对她说我没事,蓦然发现嗓子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心一点点冰凉下去,果然是左凌烟下了毒想把我毒哑,太大意只想着她会不会在杯中下毒,而忽略杯口涂毒的可能性。既然上次她能在指甲上涂毒,这次一定是趁给我酒杯的间隙在杯口抹毒。
“斐雪姐姐没事吗?姐姐突然晕倒真是吓死思涵了。”她一脸泫然欲泣的模样,“当时四周一个人都没有……要是姐姐有个闪失……思涵该怎么办。”抓住我的手冷冷的有些微颤。
拍拍她的手安抚她的情绪,拿出万能解毒药,倒出一粒吃下去。估计大约要等段时间才能解毒,重新躺下示意思涵我想再休息一会。
“那思涵出去让宫女准备些食物。姐姐先休息吧。”她给我盖好被子,转身出屋。
我躺在那里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脑子里想着左凌烟明明只是个相府千金为什么却会使毒,用毒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手段,堂堂苍辰丞相怎么会让自己的女儿学这种东西,太不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