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桃衣坚定的眼神,以及后面温蓉与白菁的含笑点头,我蓦地站起来蹦到凳子上豪气万千地说:“好!冲着你们给我的情谊。我赤斐雪一定把你们带离这个混蛋王府,远离那个魔鬼王爷!否则斐雪二字倒过来写!”
俯视着被我动作逗得乐成一团的三人,自己也被感染着笑了起来。只是我还未从凳子上下来,只听得“咚!”的一声巨响,房间里霎时安静下来。
蹙蹙眉,看见刚刚端芙蓉羹回来的韵紫,一脸气愤地把手中的托盘用力地放在桌子上。
我哪里有得罪她吗?满腹狐疑地从凳子上下来,定定地看着盛怒中的她。
“你!你!”她气得手指微颤地指着我,却没有下文。
“我怎么了?”看着她更加愤怒的脸,我发誓不是有意气她的,而是我真的不知道。
“你凭什么……凭什么……辱骂王爷!”
话音落,我当即怔忡。这个冷血王爷下人见了都战战兢兢,今天怎么就有小丫鬟为他说话?怪哉,怪哉。
桃衣她们也同样愣愣地看着韵紫,一定以为这丫头脑子有问题。给她们使个眼色,让她们先出去。
等到只剩下我和韵紫两人,准备开始苦口婆心地给她上上是非观念的教育课。
“韵紫,你难道不知道你家王爷的为人吗?”
“我家王爷是个好人。”我晕,菱谨寒给她洗脑了吗?
“好人?”我嘲讽的笑意引来了她不满的怒视,“你认为一个轻视人命,把所有人都当工具的人是好人?看着我,我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不管你怎么说,反正对韵紫来说王爷就是好人。你们这些外人怎么会了解王爷的为人。”
“如若不是王爷救我,韵紫恐怕在七年前就死在青楼里。王爷对人冷酷无情,这些都是有原因的,为什么你们不问青红皂白就要给王爷定个罪名。你说到底是韵紫不明是非,还是小姐你们不问就里?”
我真不知道韵紫是个如此伶牙俐齿的女子,一席话说得我哑口无言。听她这么说,菱谨寒还是她的救命恩人。没想到他有有大发善心的一天。
“原因?你说你家王爷这幅样子有原因?”
她垂下眼睑,似是在思考什么。抬起头来时,眼中有浓浓的忧郁:“你觉得王爷的头发怎么样?”
“头发?很好啊。嗯,我喜欢红色。”白了她一眼,拜托问点有水准的问题。
“真的?你真这样认为?”好像听到了什么莫大的好消息,她眸中骤然明亮起来。
我点点头。她的眼神从惊讶到欣喜再到溢满浓重的哀伤,瞬息万变到让我惘然。
“如果人人都向小姐这般想就好了。”她抿抿嘴角,“小姐不觉得奇怪吗?只有王爷的发色与其他人不同?”
她这么一提,才察觉到所有人的发色都是黑色,唯独菱谨寒特殊。是我的观察力退化了,还是在现代看五颜六色的头发看多了也就麻木了。
她叹了口气,把一切原委娓娓道来:“本来红色乃是吉兆,王爷自出生起就一头红发,先皇在王爷出生时十分欣喜,可是苍星台观星礼上一道天谕害死王爷母妃,也让王爷不再受到先皇的宠爱,孤立无援。要不是王爷愿带军出征平复了五年前那场北方部族的叛乱,为苍辰立下汗马功劳,恐怕现在还是一个过气王爷,被人轻视。”
“天谕?”
“红发烈焰,祸乱天下。天兆大凶。”
又是天命,为什么所有人都要去相信那些看不见的东西?因为对未来的不安,所以宁可去依赖一个天谕?可笑至极!
没想到菱谨寒还有这样的过去。但是就算被所有人厌恶,也不能成为他轻视人命,冷血无情的理由。
是夜,月色凉薄。
空气中传来轻若罔闻的剑气之声,菱谨寒黑衣凛然,右手持剑挽出一个漂亮的剑花,红发随着他的动作猎猎飞扬。
我绝对不是有意要偷看他练剑的,谁让他非要在水榭这种公共场所展示自己的剑法。
他的剑约有四尺三寸长,乌金锻造的剑身,在月色下闪着寒光,剑柄也是纯黑色,上面好像还有龙鳞纹。
等等!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乌金剑身,龙鳞剑柄。那是天下第一神兵磷血剑才有的特点!金江老头说那把剑他送给意味故人,难道这故人是菱谨寒?可是他们的年龄悬殊有点大,金江老头又二十年没有出谷,怎么可能和他是旧识。
这剑他究竟是从何而来?
揣测间,突然一道狠辣的杀气向我射来,惊骇之下,抽出然墨送我的匕首。
噌!嘶!暗夜中传来一声兵刃相交的声音,火星迸裂。
我强忍虎口处被震麻的痛感,没有丢掉手中的匕首。抬起头,迎上他冰凌包裹的眼眸。刚才那一剑攻势凌厉,誓要置我于死地。
“是你?”他蹙着眉,收回剑。“不要偷偷摸摸。否则下次,可没这么好命。”
手中的匕首被他砍出了细小的豁口,要不是千年寒铁所锻,恐怕早就断成两节,让我魂飞故里去了。
“王爷好剑法。”我讪讪地笑笑,心里却腹诽不知他剑下有多少亡魂。
他不理我,回身继续练剑。我索性做到旁边,大大方方地看他舞剑。利剑有规律的划破空气的声响,夜风微醺地吹拂,让我意识有些迷离,半晌幽幽地说着:“菱谨寒,你信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