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若鸿。多谢公子相救。”对我浅然一笑。
“哪里哪里,江湖儿女,路见不平理应拔刀相助。”学着武侠小说里的样子对他抱拳一揖。“在下,宇长风。”早就给自己起好了假名,所以说起来毫无停顿怪异之感。
“宇公子的侠义之心让人钦佩。”
“是我钦佩你才对,刚才面对那些恶霸仍然镇定自若,心境平和。”如若不然我也不会出手救他。
“宇公子说笑了。与其对待恶人胆怯为之助长他人气焰,不如平淡对峙。”他云淡风清地说着,接着对我颔了颔首,“若鸿还有事要做,就此别过。今日之恩,他日再报。”
“举手之劳而已,不需报答。”我淡笑着摇头道。
他温和的双眼笑意融融地看着我,没有说什么转身融入熙攘的人群里,翩飞的白衣纤尘不染,宛若嫡仙。
天大地大,人海茫茫。为什么我却会有一种还会再见的预感?
抬脚准备离开,却突然听得旁边的楼上传来一声浑厚的话语:“公子请留步。”
抬头望去,是一个黑衣男子二十多岁的样子,长相也算上乘,但和刚刚离开的若鸿相比倒显得普通起来。
“我家主子欣赏公子的侠义之心,特请公子上楼一叙。”用词客气,但有藏不住的高傲之气。
本来乐意之至的事,却被他的态度弄得郁结于胸:“既然是邀请,主子不说话而让奴才代劳,只有这点诚意吗?”
“你!”黑衣男子正欲发作,只听得一声清朗的话语悠然响起,“公子说的极是,是在下疏忽了。那么现在可否请公子上楼一叙?”
既然人家盛情邀请,我也不是小气之人。脚尖轻点,飞身上了二楼。这才发现这里是一家酒楼,淡淡地酒香让人不禁微醺。
对面二人,一站一坐。站着的是刚才的黑衣男子,脸色不善地看着我。坐着的人一身月白锦衣,玉冠束发,眉宇间儒雅俊朗,周身言语难说的气质让整个人显得魅力十足。
如果说若鸿的白衣,不染凡尘。那么此人的白衣,就是入尘儒雅,多了几分人气。
我朝他一笑,径自坐在对面的椅子上。
“大胆,主子还没让你坐!”黑衣人大吼一声。看我不顺眼就直说,别老拿自己主子来压我,那是你主子,不是我主子!
冷哼一声,盯着他傲然的脸:“奇怪,你家主子叫我上来,不就是坐坐吗?难道我要像个奴才一样站着?”有仇必报才是我作风。
黑衣男子的脸色黑得快跟他身上的衣料融为一体了,我却看得心情大爽。
“魏尹,不得无礼。”白衣男子话语儒雅却不怒自威,压迫的气势连我都有些惊讶。
“呵呵,公子客气。是我唐突了,就不要怪魏大哥了。”说完眼波含笑地看着魏尹,我发誓他绝对在我看他的瞬间抖了抖。
“看来宇公子不仅侠义心肠而且宅心仁厚,年纪轻轻武功也是了得。”笃定地看着我,眼里精光一闪而过。
他叫我宇公子,定是听到刚才我和若鸿的对话,这里离楼下有段距离加上街上人群吵闹,想要在这样的环境中听清楚别人的对话,只有内力深厚之人才能做到,直觉告诉我这个人不简单。
“长风的武功只是粗通皮毛罢了。至于出手相救他人,也只是看不惯这些恶霸的行为罢了。”
“如若把国家比作苍天大树,把地方恶霸比作蛀虫。蛀虫虽小但时间一久,便能撼动大树,使它的木芯逐渐虚空。假使无人压制,他日动摇国家根基也是有可能的。”
对面的人听了我的话,眼光深邃,看着我神情由震惊到了然最后还有一丝赞赏之意,只是这一系列的变化转换的极快,并且刻意经过了掩饰,看来此人城府颇深。
“哈哈……”他突然间笑了起来,“没想到宇公子对治理国家也有一番真知灼见。不知要使国家根基稳固应该如何?”
想考我?呵呵,以前上大学时看的那些《资治通鉴》《礼记》什么的全当我是白读的吗。
“天子以德为车,以乐为御,诸侯以礼相与,大夫依法相续,士以信相考,百姓以睦相守。只要当今皇上能够做到以上几点相信天下必定更加稳固。”
“比如说今天街上的百姓在遇到恶霸欺凌时全都袖手旁观,无人出头,必定是知道即使当了英雄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但是,如果律法做出赏罚分明规定,由国库出资建立一笔资金专门奖赏给见义勇为的人,对其进行宣扬教育,动员全国百姓以他为榜样,久而久之见义勇为的风气便会被人们当成一种责任,百姓得到真正的安居,国家才能长治久安。”一口气说完,看着对面还在沉思中的人,抓起旁边的茶杯一阵牛饮。
半晌他才开口道:“宇公子年纪轻轻就有与此见地,佩服佩服。不知你可有入朝为官的打算?我有朋友在朝为官宇公子要是愿意我可以帮你引荐。”
他在说什么?让我入朝为官?别说笑了,官场如战场。这种麻烦的浑水我可不去趟。
“长风几斤几两自己心里清楚,这点小聪明难登大雅之堂。况且……”我朝他露了个无谓的笑容漫不经心道,“我对做官没兴趣。”
“哦,那不知宇公子对什么有兴趣?”他挑了挑眉,眼里的深意更盛从前,仿佛要把我穿透一般的眼光,让我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