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是怎么了?
强压下心头这股怪异的心绪,我定下神,回头说道:“老李,你就不能走快点啊!”
待他赶上后,才大口大口的喘气说:“小姐……不不,公子,我这把老骨头快让你给折腾散了!看着街上也没什么人,咱们还是先回去吧。”
我直视他,直到他脸上浮动着些许闪躲,才开口道:“不急,咱们才出来不到一个时辰,再等会儿。大不了你家公子回来后,你把所有事情往我身上一推不就得了。看,前面那家酒店还开着张呢,我现在有些饿了,吃顿饭再走吧。”
“公子,庄里的饭菜要什么有什么,又何必……”
“那些山珍海味我都吃够了,走吧。”我打断他的话,直直的向那家名为“落樱楼”的酒店走去。
老李急得直跺脚,却也无可奈何的跟在我后面。
心里没由来的窜出丝丝缕缕不好的预感,像是已经注定好的事情忽然脱离了掌控,朝着一个不为人知的方向越走越远。胸口猛的一滞,伴随着一种一样的窒息感,再抬头时,已看到店小二热情洋溢的笑脸。
“客官,里面请。”店小二一边招呼着,一边在心里暗叹:好俊俏的公子,衣玦翩翩,飘若飞鸿。只是那出尘的脸上,柳眉深锁,似有化不开的烦忧。
我环顾四周,这质朴却稍显华贵的酒店里,坐着稀疏的十余人,脸上都是一副有心事的样子,各自埋头喝酒。
“客官,要点些什么?”
“随便上点你们这的招牌菜就行了。”看着对面坐着的老李,他的脸上已经浮现出淡淡的急躁。
老李……他究竟向我隐瞒了什么?近日来雅文山庄的人那种怪异的举止又代表了什么?到底是什么事,连庄外的人都有如此相似的表现。
这……不仅仅是一个巧合那么简单吧。
菜很快就上来了,香气升腾,我拿起桌上的筷子,随手夹了一块“青丝牛肉”,很好的味道,爽滑不腻,咸淡可口,可是此时我心里疑云重重,怕是再好吃的东西咀嚼气来,也是平淡无味的吧。
“唉,你说着往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啊。”
“对啊,发生这等大事,何人能安心呐。”
身后邻桌坐着两名中年文士,两人低头叹气,愁云不展。
我默不做声的夹起一块“糖醋茄片”,慢条斯理的品尝。偷偷抬眸,老李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桌上的饭菜,目光随意乱瞟。
我轻轻屏住呼吸,以便听到往后的内容。
“这朝中之事本来就如三月云雨,易变。本以为洛相辅政,北渚终于国泰民安,没想到此时又发生这等事。”
“洛相虽手握大权,可毕竟树大招风,几个月前不是已被暗中软禁,现在看来,洛相表面依旧手握大权,实际上,这权怕早已转为他人之手。”
“罢了,现在太后和皇上也被软禁,这北渚的天,怕是要变了吧……”
“变则变矣,我们这些小老百姓能有什么法子,只希望这段时日,南释、东罹、西沧三国不要趁机发兵,扰的我们不得安宁。”
“唉,怕是安宁不得了,听说三日前南释平湘王借朝拜之名,已带三千精兵前往玄雀了。”
“沉弦将军几日前不也是率擎轩军前去玄雀了吗?一场恶战在即啊……”
听到这里,我的大脑中顿时蝉鸣一片,手中夹着的“辣子鸡快”也从筷子中掉落下来。我没有听错吧,洛熵被夺权……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权力,竟会……还有井溪,他怎么会率军攻打北渚?他和洛熵这么多年的情意,难道还抵不过这“平湘王”的称号么?不……不可能。
真想来得如此突然,杀得我措手不及。
把所有的事串起来,竟是如此的简单,难怪萧君夜忽然禁止我外出,难怪一连几日不见沉弦,难怪庄里人会有如此反应……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朝中动乱,皇上被禁,权落他人。萧君夜大概是怕我得知此事之后,在卷入一场无谓的宫廷权力斗争之中吧。
不过,似乎还有一个关键点,我没有找到。
于是,我立刻装出一脸痛苦的样子,把筷子猛地往桌上一放,与瓷碗碰撞出清脆的“叮当声”。
“公子,你怎么了?”李管家站起身,一脸紧张的看着我。
“我没事,我就是……就是……”
“您到底是怎么了?”老李急得头上直冒汗。
故意装出一副豁出去的样子,我一咬牙说道:“那个……我想去茅房。”
“呼……”老李长长的呼了口气,拍拍胸口:“吓死我了,我当什么事呢。茅房在下面左转就是了,您快去快回。”
我点点头,捂着肚子,一溜烟跑到楼下。
“小二,小二,你来一下。”
店小二看到我在叫他,马上放下手中的活,跑过来满脸带笑的问:“客官,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我哥哥几日不让我出门,根本不知道最近发生了什么事,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我表现得十分好奇。
“公子有所不知啊,据说现在朝中掌权之人已不再是洛相了,而是当今驸马,这朝中官员半数都归顺与他,连皇上和太后都奈何不了他,自从洛相被夺权后,朝中唯一一个能与驸马相抗衡的,怕也只有沉弦将军了吧,这不,沉将军前几日就已率军前去玄雀,不知是福是祸啊!”
“什么?”我惊呼,“你是说现今掌权之人乃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