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大半日的镇ya,城里的暴民暂时都被逮捕收押,城门口闹事的灾民们也渐渐没了力气,一场混乱总算是平静下来。
但已造成的伤害却无发再去弥补,那些在暴乱中死去的无辜百姓,那些烧毁的房屋,那一张张麻木而悲戚的脸,或许只能依靠时间来抚平伤痕。
晚上回去太守府的时候,五个人谁也不想说话,其实我们当中除了倩儿是穷苦人家出身,哪个不是自幼锦衣玉食要什么有什么,在今天之前或许我们谁也不能想象,饿肚子是什么滋味,这个世界上居然还会有人为了那一口粮食而搭上性命,更有那么多的人居然可以丧尽天良,不顾旁人的死活,而为的,只是那一口吃的。
心情是沉重的、无奈的,更是悲凉的,每个人都知道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接下来也许情况更加糟糕,愤怒到了极点的难民们,藏在暗处的太子dang以及短缺的食物和没完没了的大雪,这条路似乎看不到尽头,每个人心中都不免绝望。
吃饭的时候,大家都默默无声。其实饭菜非常的简单,甚至到了粗糙的地步,每人一碗稀粥一个馍,几碟青菜。这是两位皇子要求的,凡是到此赈灾的人无论士兵还是官员一律饮食从简,能填饱肚子就行,他们以皇子之尊一丝不苟的严格遵守着,真的做到了以身作则。
可即使这样,还是有不了解情况的难民轻易的被人挑唆,他们聚众闹事肆意的辱骂,无形中已然伤了两位皇子的心。
那一刻,我突然有些怨恨,既恨太子的狠毒无情,又恨民众的愚昧无知,甚至觉得他们真是不值得可怜,我越想越生气,突然闷闷的说道:“干脆我们回去好了,这群刁民真是可恶至极,不值得我们做这么多。”
三个身负重任的男子惊讶的看着我,半晌无语,也许他们都觉得委屈,完全可以理解我此刻的心情,但是我知道他们没有人愿意放弃。
屋内有些寂静,没有人说话,不知是无法回答还是没有心情,过了片刻,五皇子无奈的叹了口气,道:“不要这样,其实这些百姓很可怜的,我完全可以理解他们此刻的心情,饥饿是真的可以让人疯狂失去理智的。”
我们听完都抬头狐疑的看着他,莫非五皇子也挨过饿?
五皇子放下筷子,轻声道:“我跟随师父学武的期间也吃过很多的苦,有一次我们师徒二人去一个千年古林中寻些灵丹妙药,被困在林内整整十天,我们吃光了所有的粮食后就开始挨饿,直到走出古林时两个人饿的眼睛都绿了,见什么都想吃。所以我能体会那种饿到了极点的感觉,真的是会让人发疯的。”
“对不起,我口无遮拦了。”我沉默片刻,低声道歉,其实刚刚的想法也只是一时的冲动,我亦明白自己不可能会真的做到如此决绝。
“百姓虽可怜,但是太子实在太过可恶,居然利用这些饥寒交迫的难民来达成目的,我回京城后一定要找他算账,而且他派来的那些爪牙不要被我逮到,否则定叫他们为今天暴乱中死去的民众偿命。”
五皇子毫不忌讳,破口大骂,眼中满是愤怒和厌恶,看来他和太子之间的矛盾已然上升到了无法挽回的局面,此次回京后即便皇上不追究太子的责任,五皇子也不会轻易的饶了他。
看来此行真是一波三折,不管是人为的,还是意外的,都足够的惊心动魄。
然后,我很自然的想起了一个人来,脱口问道:“怎么不见那个姓范的,他不来吃饭吗?”
“我把他关起来了。”五皇子理所当然的回答道。
“什么?”我和倩儿同时惊呼,我重重的放下碗筷,怒目而视,问道:“为什么,你关人家干吗?”
“楚乔,现下里范侠士却是有些可疑,所以我和五弟决定还是先将他关押起来,等彻底查清了他的身份再说。”王释宁好脾气的解释道。
“你们开什么玩笑,居然怀疑他是奸细?他可是我和倩儿的救命恩人。”我气鼓鼓的嚷道,但是心里也是明白,他们怀疑范里奇实属正常。
五皇子撇了撇嘴,不以为意的说道:“怀疑他怎么了,他不值得怀疑吗?他刚刚一到晖城,就有人挑唆民众闹事,你说他的嫌疑大不大?我们谁也不认识他,凭什么相信他是无辜的?说不定他就你们也是另有目的。”
“你,胡说八道。”我没了底气,明白五皇子的话句句在理,范里奇到底是个陌生人,而且确实他一到晖城就出了事,两位皇子怀疑他理所应当。可是我不愿服软,嘴上还是蛮横的顶嘴。
五皇子见我帮外人说话,气的咬牙切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刚想反驳,王释宁拉他一下,劝慰道:“楚乔别担心,我们只是暂时将他收押观察,如果他是无辜的,我们不会冤枉好人。我和五弟也是实属无奈,现在晖城的民众再也经不清任何的风吹雨打了。”
我无声的点了点头,对此决定虽说不快,却可以理解也很赞成。现在两位皇子可以说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他们身上担负着无数百姓的生命和安危,经不得丝毫的疏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