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林舒洋的两居室。
林妈妈坐在客厅里半天不语,林舒洋坐过去,扶了她肩膀,正想说几句好听的。林妈妈甩了他的手:“你别假模假样的了,你今天是尽了兴了,可害我白辛苦一番……”说到末了又是声泪俱下:“我这么死乞白赖的去求你侯伯伯,去找人托人,我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嘛?”
林舒洋拉着母亲的手:“妈妈,我知道,您都是为了我。我今儿错了,跟您赔不是。”
“你现在说错了又什么用。昨晚上怎么跟你说的?你听进了没有?”
“您不是说侯伯伯请我们家人吃晚饭吗?你看明明我们一家人去了,您又不高兴了。妈,您看,我哪里错了,我跟您赔不是了,行不行?别气了,气坏了,我心疼啊。”
林妈妈这次是真伤了心了,看林舒洋耍嘴皮,越看越来气:“谁知道你明着暗着的心疼谁?好,你反正已经不听我的话了。我说什么,你都明着暗着对着来了。好,我走,我走,省得看见你这样不上进的,我眼不见心不烦。”起身回到客房,打开柜子收拾衣物。
林舒洋知道他妈这次是真动怒了,赶紧拦着:“妈,您看,妈,您好不容易来一趟,我和苗苗正准备好好孝敬您呢?您这是做什么啊?”
林妈妈将衣物扔到箱子了,说:“你这是孝敬我,还是要气死我啊?”
林舒洋不敢接话了,忙着拿出她的衣物来挂到柜子里。
正乱着呢,两人听到大门“啪。”轻轻关上了。
林舒洋知道是兰苗苗走了。他对他妈说:“妈,您看,终于走了一个。您满意了吧?”
林妈妈扑到床上痛哭起来:“他爸啊,你走得早啊,你看你这儿子啊,拆家牌的啊,气死我啦,我还不如跟你一起去了呢……”
林舒洋走到窗口看出去,一辆出租车已起尘而去。回身到洗手间、卧室一一查看,属于兰苗苗的东西都已不在。
林舒洋颓然坐下,伸手想握住什么,却什么都没有。
有些东西抓得愈紧散得愈快;有些东西明明就是自己想要的,却怎么都得不到;有些东西不是自己想要的,却伴随自己终身。
兰苗苗突然没有车接车送了,不习惯的倒是办公室路里那些好奇的同事们。
大家都心照不宣的关照着眼光,除了王丽偶尔飘一句:“得瑟不起来吧,我早说了嘛,哼。”其他人都小心在意地不触及兰苗苗的痛处,好似兰苗苗真的失恋了一样。
李牧也就借着找兰苗苗签字找文件的机会查看查看她的脸色。她竟然神态自若毫无伤心之态。
兰苗苗却管不了这些犹疑复杂幸灾乐祸或者关切的目光,因为她每天都被玥玥抓差。
玥玥简直像要去奥斯卡领金像奖的大明星一样,对婚礼的每一个细节都推敲推敲再推敲,每个可能出现意外的环节都被她准备了一二三套备选方案。
兰苗苗不但要当担伴娘的角色,还要协助玥玥保证婚礼完美的举行。因为结婚当天,玥玥只管保持优雅姿态亲和笑容,这既统领大局又跑前顾后张罗忙活的工作就全交给兰苗苗了。
兰苗苗徒然觉得压力巨大,自己的成功与否,关系的是玥玥一生的幸福啊。
所以她每天都很认真的听玥玥说着一些匪夷所思的结婚常识、礼节、规矩、习俗等等,并且很认真的做了笔记:
比如接新娘出门时,要谁背(这很有讲究。)头上顶个筛子,要跨过火盆,上车才能穿鞋,当天下雨下雹子了都不能打伞。(说到这里,兰苗苗插嘴:下雨不打伞,那你的妆不花了么?玥玥狠狠地回道:妆花了还可以重新化,伞(散)了就聚不了了。)
再比如车队里有奔驰车,前面杀出来一辆桑塔拉,就是前面那桑塔拉车开得得跟蜗牛似地,新人的车队也得跟着后面慢慢挪,绝不能超越过去。超过去就成“奔丧”了。
再比如……
她在大学时记的笔记还没这个详尽认真呢,兰苗苗看着笔记都觉得可笑,自己都快成半个婚礼专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