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世界上有什么力量可以左右时间的流动,我想那一定是人的心情。快乐的时候,你会淡忘时间在流动。沉浸在深深的愉悦之中,后知后觉才发现时光流逝了好久;悲伤的时候则反之,它会让你产生错觉,好像播放的影碟被定格在那一分那一秒。时间像是被砍断了手脚似的寸步难行。
其实身在理科实验班的我是不应该说这些废话的,因为科学上没有证明任何事物可以改变时间流动。这也算是我讨厌理科的原因之一,屁大点儿事也要求证一翻,相信科学大于相信自己的眼睛。有的时候还不通人情不解浪漫。既然那么爱求证,妈的那谁能帮我论证一下屎的味道为什么被定义为臭?尽管有抱怨,我还是得忍着,因为我若继续坚信时间可以被力量左右的话,那我的物理成绩也可能被老师左右掉。
不过话说回去,在和呆呆暂停联系的两个月里我体会到了何谓度日如年。我期盼着可以快点结束期末考试,可以早点接到她的电话,可以再听到她的笑声。可我越这么想,时间的残废程度就越严重。所以在与课本和思念血战中,才走到12月的尾声。
12月的尾声有个重大节日,地球人都应该知道,那指的是我初恋女朋友的生日。啥?你不知道?那没关系,圣诞节总该知道了吧?她生日就是那天。我想说的跟她生日其实没关系,如果诸位对这段儿感兴趣,下一集我们再做讨论。
平安夜当天还要参加考试的感觉很爽,五味俱全的爽,难得有个可以浪漫一把的节日却被浪费在几张无聊的试卷上,真是爽到不行。考过一整天后的疲惫,你会觉得时间好像少得都不足以用来睡觉。不过俗话说的好,时间和奶水一样,挤一挤总是有的。所以,我的平安夜活动照常进行。因为我早在十一的时候就和小呆约好,平安夜要到王府井的教堂去看弥撒,食言者要从东长安街裸奔到西长安街。倒霉就倒霉在约定的时候我以为平安夜会在周日,而且也没料到那天我们会有考试。
由于结束了段考,爸爸妈妈也不反对我去放松一下。我大概五点多结束考试回到家,因为已入冬,所以天色已然灰蒙。鬼才知道小呆用什么花言巧语说服她爹妈放她这天儿出去的,我只知道到家没两分钟我就接到了小呆的召唤。她说圣诞弥撒大概七点多开始,人太多怕去晚了没有位置,所以要早点儿赶过去。果不其然,等我俩赶到教堂时,拥挤在周围的游客会让我深深体会到计划生育的必要性。
这是我第一次去王府井教堂。以前只是听说过,至多见过图片,今天亲眼得见,顿时觉得莫名惊艳。北京有四大天主教堂,而王府井教堂是其中之一,又名若瑟堂,它是一座有着古罗马风格的建筑,是中西建筑风格共融的典范。有人说它“虽然身处闹市,却丝毫没减少它圣洁的气质”。由于王府井北段的改造,原先包围教堂的神秘围墙被拆除,这反而使得这座灰色的欧式尖顶建筑越发透出神秘。
我没有太多时间观察教堂怎么怎么样,因为在涌动的人群中我被小呆拽着来回穿梭。其实并没有太多人进入教堂里面,因为进教堂要花钱,当然你是天主教教徒就另当别论,所以为了看到点好料就必须不断地往前面挤。小呆说这里白天有人工降雪,浪漫得很,我骂了句“操”,因为那会我还在考试。小呆说这地方其实是应该和自己的伴侣来的,我说没事,大呆小呆从某种程度上说也算是一对伴侣;她说那不一样,然后拽着我向售票的地方跑去……
我在排队准备为钱包里的人民币兄弟送葬的时候,前方一个女孩吸引了我的视线。平安夜现场,大多数人都是成对出现的,要不至少也得有哥们或姐们陪着。可观察了几分钟那女孩我很直觉地认为她是一个人来这里的。一个人过这种节日还在这么个人声鼎沸的欢乐现场,是很悲凉的。所以我越发想知道她为什么会一个人出现在这里。
“小呆,你等我一下喔。”我把买好的票递给小呆,然后快步走向那女生想搭讪几句。结果在她转身的刹那,我仿佛被电击似的,从头到脚,好像有道被麻醉了的伤口在心底一层一层被撕开。
那个她,正是出生在圣诞节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