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他妈,你在干嘛呢?这些都是垃圾吗,是要拿去丢掉了吗?”成爸爸问。
“你还真舍得,拿去丢掉!这是我一大早到超市买回来的,是要给儿媳妇带回去给亲家那头的!”
“需要这么多吗?”连成爸爸都觉得这一堆东西有点夸张了。
“多乎,不多也,礼多人不怪呀!”成妈妈笑呵呵地说道。然后伸手把门外的成爸爸拉到那礼品旁,说,“快,你帮我拿一些,那两个家伙只拿一点就跑掉了!”
“哦!”成爸爸顺从地应了一声,就把报纸丢到了一边,把地上剩余的礼品,全拿在了手里,跟着成妈妈出门去了。
此时此刻,成奕扬与秦汝娃已经坐在了车上,准备启动车子了。
刚刚俩人还在窃喜,以为成妈妈不会帮他们拿剩余的,他们俩不想带了的那堆礼品出来,那他们就可以以忘了为名,把那堆东西“忘”在家里了,让成妈妈自己处置。
可正当他们在为自己的“妙计”而洋洋得意的时候,成妈妈略显丰腴的身姿便出现在了车子的倒后镜里,接着她的帮手成爸爸也出现了。
“坐好!我们走,当作没有看见!”成奕扬说着就要启动车子。
“啊?”秦汝娃迟疑了一下,“这不太好吧,妈也只不过是一片好心,要我们这就样走掉的话,她会多伤心呀!”
“谁不知道她是好心啊!”成奕扬往后看了看,然后无奈地摇了摇头。要知道,他的车尾箱已经快要装满了,要放也只能放在后座上了。
果然,成妈妈掀开车尾箱驻足看了一会儿,就把满满两手的东西,硬塞进了车后座里。
车子行走在被雾气打湿显了的路上,偶然经过一条村子,鞭炮绽放之后所留下来的红纸屑在露水和雾气的撮合下,与水泥筑成的公路紧紧拥抱在一起,远远一看,宛然像用红地毯铺成的星光大道。
坐在车子里的两个人,面对同样的景色,却有着不一样的心境。
成奕扬是欢快的,他都忍不住在那吹起口哨来了。而秦汝娃则忧伤地一直望着车窗外。她自己也不明白,明明在家的时候,自己的心情还是很平静的。如今一坐在车上,一想到离自己的那个家越来越近的时候,心里就莫名地忐忑不安。
当一个人在消极情绪的控制之下,那么他对别人所露出的一切乐观迹象,就会嫉妒多过羡慕,恨多过嫉妒了。听着从成奕扬口里吹出来的悠扬的欢乐曲调,秦汝娃就越发显得烦躁不安。好几次了,她都想打断成奕扬,不让他继续吹下去。可都没能狠下心来,只能用不满的眼神死命地瞪着他。
车了在一处红绿灯前停了下来,成奕扬趴在方向盘上,侧过脸看着正瞪着他看的秦汝娃。他只是笑了笑,并没有露出丝毫表示诧异的表情,仿佛他早已知道,有人一直在不满地盯着他看。
俩人相互盯着对方,并没有说出一个字。成奕扬只是笑着,看着,而秦汝娃则先被他看得不自在了,首先作出了妥协的举动,把脸别开了。
在后面车子的喇叭声催促下,成奕扬才重新启动了车子。
“干嘛呀你,我有得罪你吗?一路上都闷闷不乐的!”成奕扬最终还是忍不住先打破了沉默。
秦汝娃还是没有吱声,可脸色丝毫没有比之前好看。
“怎么了这是?”见秦汝娃不吱声,成奕扬再次问道,“干嘛了呀,告诉一下我,可以吗?”
“是我问你在干嘛才对吧!”秦汝娃说,“你高兴个啥呀,吹,吹,吹,吹什么吹,吹得我心烦意乱的!”
“呵呵,呵呵!”成奕扬爽朗地笑道,“我知道你奇怪,可不知道你竟然这么奇怪!”
“不开心就奇怪了?你那是什么逻辑!”秦汝娃反驳道。
“你那么生气干嘛?我们现在是去你爸妈家,不是要把我发配边疆,别把自己搞得像个深居闺楼的怨妇一样,愁得跟苦瓜似的!”说着,成奕扬朝她做了一个滑稽地鬼脸,但很失败的是,秦汝娃没有笑。
“我可是非常乐意把你送去边疆,省得你老在那吹那些烦人的不成调的曲子。难听死了!”秦汝娃烦躁地嚷道。
“干嘛啦,干嘛啦,这是!怎么每句话都顶心顶肺的,我可是十分清楚自己没有得罪你哟!”
“谁让你听了,求你听了,听不进去,就把耳朵塞起来呀,我又没求你听我讲!哼!”
“唉呀,唉呀,这是!”成奕扬摇头,夸张地叹了口气,大声嚷道,“不宜出门啊,今天!”
“哼,不想来,就早说呀,现在往回走也不迟呀,没有你,我一样可以去,又不是没了你就活不下去!”
“我……”成奕扬说了一字就停顿下来,似乎想到了什么事情,嘴角微微向上扬起。
许久了,才重新开口问,“那个,猪脑袋呀!”
没等他讲完,秦汝娃就吼了回来,“什么猪脑袋呀,我没有名字吗?整天叫我猪脑袋,不傻也被你叫傻了,是不是好好叫人名字,你的嘴就会烂啊!”
“好,好,好,秦汝娃女士,小的先向你请罪,然后再想问你一下,你,是不是,‘朋友’来了”
秦汝娃张了张嘴,没讲一个字,又把嘴闭上了,把脸转向了车窗外。很明显,成奕扬说到点子上了。
“麻烦你告诉我,好不好!生死攸关的!”成奕扬恳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