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就坐在桌子两边的藤椅上,没有交谈,眼睛都直直地盯着前方,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以至于秦汝娃喊他们,他们也没有听到。
“爸,妈!”秦汝娃再次喊道,几乎是用吼的。这次,俩人终于听见了,齐刷刷地回过头来。看到女儿身边站着的英姿飒爽、风度翩翩的成奕扬时,秦妈妈先是一愣,随即又和颜悦色起来。
“呦,不是晚上才来吗?”张亚昕问道,惊讶中带着一丝责备。
“不是,我是在路上给你发的短信。我有给家里打电话,可是没有人接,我是在回来的路上给你发的信息!”秦汝娃小声答道,惟恐她的母亲会责备她。
张亚昕没有理会秦汝娃的解释,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热情地向成奕扬招呼道,“来,小伙子,来这里坐!”
相比于妻子的热情,秦爸爸秦胜就没有过多的表情。他既没有表现一丝热情,也没有表现的很冷漠。
“不,不,不,伯母,你坐,你坐,我站着就好!”成奕扬很有礼貌地推辞道。
为了显示自己是个热情好客的人,张亚昕坚持要成奕扬坐她刚刚的那个位置。
成奕扬很果断地拒绝了,让他坐着,然后让一位即将成为自己岳母的人站着,这可不是他的做事风格。
两人在僵持着,始终没有推让出一个结果来。最后,还是说话最有份量的秦胜开口了。
“吵,吵,吵什么呀,到客厅里去!”秦胜说,然后起身走到成奕扬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走,我们到客厅聊!”
就这样,两个男人在前面走着,两个女人则跟在后面。秦胜在说着一些客套话,成奕扬则认真地听着,偶尔答上那么一两句。
张亚昕则一改之前的笑脸,在后面不停地责备秦汝娃。
“你怎么这大了,还是不懂事呢,怎么可以一声招呼都不打,就带回来一个男人呢!你就那么迫不及待地想要嫁出去了,一声不吭就带个男人回来!”张亚昕说,尖尖的下腭抬得老高,一双三角眼嫌恶地一眼没一眼地瞅着秦汝娃。
“不是,我刚刚在路上的时候,有打电话?”
秦汝娃话还没话完,又被张亚昕抢了去。
“你那叫什么打招呼,你不如把肚子搞大了再回来告诉我!哪有这样的人,你这样随随便便就跟别的男人勾搭在一起,跟那些下三烂的女人有什么区别!”张亚昕厉声喝道。她的音量根本没有因为成奕扬就在前面而有所避讳,似乎是故意要讲给成奕扬听似的。
“我没有随便!我们认识也算挺久了!”秦汝娃辩解道。
此时此刻,她内心有一股想哭的冲动。她知道自己的母亲从来就不会和自己好好说话,可没想到的是,在这种重要的时刻,她也没想给自己的女儿一个台阶下。
“能有多久,自己的女儿,我还不清楚。哪个男人会跟你呆很久,更何况像他那样长得有模有样的男人。你以为你自己是国色天香、沉鱼落雁啊!你老实跟我讲,你是不是已经跟他发生那什么事了,你有了人家的孩子,他不得已才娶你的!”张亚昕不知不觉中,又提高了几个音阶。
这些难听的话,就不止是她们两个女人之间的悄悄话了,前面的人,本没有想要听她们在聊些什么,只是那么大的声音,如果不是聋子,这么短的距离,谁能听不见呢。
听到母亲说出这些如此难听的话,秦汝娃的眼泪早已经在眼里打滚了,可她强忍住,没敢让它掉下来。她把头低了下去,怕别人看到她的脸。
那些话也同样一字不漏地钻进了成奕扬的耳朵,他皱了皱眉头,忍不住回头,同情地看了一眼被自己未来的岳母训斥得灰头土脸的秦汝娃。
他这小小的举动,全被秦胜看在了眼里,他也发觉自己的一妻子有点失礼了,便回头喝斥道,“亚昕,注意点!”
张亚昕这才止住了口,可眼里依然饱含着责备的神气。
不一会儿,他们这一行人,就来到了客厅了。秦胜与成奕扬分坐在两边的沙发上。张亚昕很自然地挨着自己的丈夫坐了下来。而秦汝娃则走到一边只有一个座位的沙发上旁,正准备坐下去。
成奕扬向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到自己的身边坐。秦汝娃不好拒绝,只好默默地走到他身旁坐了下来,可她还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成奕扬只好向她那边挪了挪,紧紧靠在她身边。
看着秦汝娃低垂着眼睑,双唇紧抿,成奕扬顿时心生怜悯。他本来也没想到要带上多大的热情去会见这未来的岳父岳母的,可在刚刚来的路上,秦汝娃脸上的慌张神气无异于昨天去自己家见自己的父母,甚至可以说,有过之而无不及。从秦汝娃的这个举动,成奕扬可以猜出,在这个家,她肯定没有得到她应该得到的爱与尊重。为此,他就决定,就算违背良心地演戏,他也要演成自己非常狂热地爱上了秦汝娃。让他们明白,他们不懂得珍惜的女儿,在他那里,是如获至宝。
“伯父,伯母!”
成奕扬首先打破了沉默,“是这样的,我和汝娃准备要结婚了,所以今天特地登门拜访,希望能得到你们的同意!”
“这没有什么同意不同意的,难得你这么欣赏她,我没有不让她嫁过去的理由!”秦胜慢慢呷了口茶,淡淡地说道,“不过,你如果想从她那里拿到我们家的一些财产,是没什么可能的。你们结婚后,我可以给你们一笔钱,你们要用它来干什么,那就是你们的事了。但你们不能把这里当银行,没钱了就往这里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