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汝娃不知是因为太紧张了,还是天性就这样,她讲这句话的时候,一脸的委屈,好像成奕扬真的已经抢了她手中的饭碗一样。
而成妈妈双是一个天生的表演艺术家,秦汝娃无意中表露的情绪,又激起了她的表演欲。只见她板起面孔,强忍住笑,装模作样地走到她儿子身边,用手轻轻拍了一下他的头,说“臭小子,你不给谁吃饭?敢在我面前嚣张,你的饭,我没收!”说着就伸手抢走了成奕扬手中的饭。
成奕扬知道他妈妈是跟他闹着玩,也没想伸手去抢回来。他知道,用不了几分钟,他妈妈就会把饭重新放到他面前了。
“你不给我饭吃,我就不结婚了!”成奕扬轻描淡写地说道。他纯粹只是为了迎合她的母亲,而随意说的一句话,但没想到得到了意外收获。
正当他在琢磨着,自己的母亲会怎么来回答自己的这个问题时,另一个怯生生的声音跳入了他的耳朵。
“我,我,我给你吃吧!”
说这话的同时,秦汝娃已经将自己的饭推到成奕扬面前了。好像她真怕成奕扬会不跟她结婚一样。她并不是想要表达什么,可她的这些话,在成奕扬母子听来,却是弦外之音。
成奕扬对她的这一举动,首先是感到愕然,不过,很快就自以为领会了其中的意思,嘴角勾起了好看的弧度。而成妈妈更是相信自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脸上绽放出大大的笑容。
看着眼前那母子俩奇怪的笑容,秦汝娃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把饭移回到自己的跟前,嘴里还嗫嚅道,“还,还是,我自己吃吧!”说着,就往嘴里扒了一口饭。
“你以为你还年轻呀,想说话不算数?说了给我吃,就得给我吃,想拿走,没门!”
成奕扬伸手抢过秦汝娃的饭碗,往嘴里扒了一口饭。
秦汝娃惊愕地看着他,嘴里含着的一口饭,忘了咀嚼,就那样,嘴巴鼓鼓的,眼神呆呆的。
不一会儿,成奕扬又说,“看你那么可怜,还你喽!”
成奕扬又往自己口里扒了一口,才把饭碗递还给秦汝娃,接着又举起筷子,夹了一些送到自己嘴里,一连串的动作,是那么的自然,那么的顺畅。
成妈妈站在一旁得意地看着这两人,手里还端着成奕扬的饭碗。她本想只是逗逗儿子的,想不到竟有意外的收获,便打消了再把饭碗还给儿子的念头。此时的她,觉得自己的就像个导演,饭厅里的剧情正按着她的思路发展下去。
“再让我吃一口!”
成奕扬又从秦汝娃手中抢过饭碗,往嘴里塞饭。
就这样,两个年青人,你一口,我一口地吃完了饭,而站在一旁的成妈妈就格外热心地替他们装饭,她只装一碗。她不厌其烦地跑来跑去,她这样跑前跑后地一直走了好几趟。
说也奇怪,如果分开吃,一人一个碗的话,估计这两人都不会吃超过两碗的饭,可只用一个碗后,连盛饭的那个人都不知道,自己装了多少次。
秦汝娃直至自己的肚子有了一种快要爆炸了的感觉,才依依不舍地放下筷子。成妈妈也没敢再叫她继续吃了,因为锅里没有饭了。
丑媳妇终于见到公婆了。
当时针指向十二点时,成奕扬与秦汝娃已经坐在车了。车子沿着刚来的那么条路,原路返回。
俩人没有说话,女的一脸倦容,男的略显疲惫,两人缄口不言,仿佛是怕打破了宁静的夜晚。
少了人类的喧闹,少了横冲直撞到处叫嚣的汽车,车子得以在路上飞速前进。
街道两旁的路灯,孤独地在那亮着,仿佛只有在这个时候,才是他们的舞台,似乎月亮在它们面前,也暗淡无光了,而闪烁的星辰更是宛若尘埃,不值一比。
车内是如此的安静,分别也没有过多的语言。这使得内心还处在兴奋中的秦汝娃倍感失落,感觉自己像是在搭一个陌生人的车,而不是一个即将与自己喜结连理的男人出于保护欲,而送她回去的。
不管怎么样,她的心情还是难以平静下来的。这晚,注定是一个特别的夜晚。
人在悲伤之极的时候,是难以入睡的,而处于兴奋之中的人儿,也应该会有失眠的倾向。可秦汝娃没有这些嗜好,她是无论快乐还是悲伤,她的情绪也绝对赶不走周公的。无论是开心的事,还是不开心的事,只要睡一觉,醒后又没有人提醒的话,她也就不会再记起了。就像她自己所说的,把睡觉当作调节剂,开心也好,难过也罢,睡完一觉,又是新的开始。
带着对未来的幻想,秦汝娃美滋滋地进入了梦乡。并且一觉睡到了大天亮。因为刚好是周末了,她也就打算用睡觉消磨掉这难得的一个上午。
可在她还美滋滋地沉醉在自己编织的美梦中时,一阵悦耳的手机铃声,从不知何方传了过来。她缓缓地伸出手,双眼依然紧闭着。只见她胡乱摸了几下,手又停止不动了。眼皮又重新盖住了她那乌黑的眼珠子。或许,睡梦中的她,还以为她自己是在梦里听到铃声的的,而不是现实的。
成奕扬站在秦汝娃的宿舍楼下都半天了,一连打了几个电话,可不是没人接,就是听到“喂”的一声后,只剩下阵阵的呼吸声。这可是他第一次连续给同一个人打那么多次打电话,这可严重挑战了他的忍耐限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