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苒低着头,全身都在颤抖,奶奶的!老娘上午就啃了个馒头,你们俩用得着这么残忍地对我吗?
你们俩用得着这么残忍地恶心我吗?吐了上午的馒头,老娘下午吃什么?!
谁不知道,二娘你老人家一天只给老娘一个馒头,还每次都是特意关照的。
“还不跪下向二娘认错!”白敛才沉声说道。搂着自己的二房,一脸的严肃。
白苒扑通一声,跪在白家老爹的面前,淡淡地说道:“爹,二娘,女儿知错了。”
二娘伸出一根金光闪闪的手指,指甲上的金粉在阳光下泛着耀眼的光芒,突然她的脸色一变,然后大哭起来:“老爷,您一定要替妾身作主啊,白苒这个丫头太难管教了,你看她认错连个认错的诚意都没有!”
白家老爹将手里的包袱扔给了白苒,冷道:“没娘教的孩子,就是这样粗陋不堪,珊儿别伤心了。”
白苒颤微微地捡起地上的包袱,声音有几分清涩与倔强,说道:“爹爹,阿苒有娘教,就是二娘啊。”
二娘愣了半晌,指着白苒,噎在喉咙里的话半天没有说出来:“你!你……”
“对啊,阿苒有娘教的,二娘对阿苒尽心尽力,甚至比对妹妹还多操了十分心。”白苒的声音不紧不慢,透着几分让人觉得无法反驳的压抑。
白家二娘这是搬了块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一脸的愤怒不好发泄,又看到了自己指甲上那金粉颜色渐渐变成蓝色了。她只不过是一时好奇,想摘了白苒院里的那朵沁蓝的花,结果手还没有伸过去,就被一旁的一条蓝色的壁虎咬了一口!
白苒接着说道:“二娘从小对阿苒不仅体贴入微,而且还尽心尽力地为阿苒做这做那,阿苒心里一直牢记着二娘的教诲!无论做什么事情,耳边总会回响着二娘曾经说过的每一句金玉良言。”
所以她今天这副尊容出现,全是二娘教导有方。
是谁说她没娘教的?!
“二娘不必谦虚,阿苒时时刻刻记着二娘的教诲,时刻不敢怠慢,二娘您就是我亲娘!人家说有其母必有其女,二娘您说是不是?我就是您的女儿啊。”白苒不紧不慢地说道。
二娘的脸色非常的黑,翘着一根尖细的指头,指着白苒吼道:“你这该死的丫头,我才没你这样粗鲁又刁钻的女儿,白荷才是我的亲生女儿,而你不过是个不知道哪个贱人生的野种罢了。”
白苒低着头,嘴角不经意地浮现一丝冷笑,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
白家老爹一见这刚才还小鸟依人的二房突然发起飚来,跟母老虎似的,这明明娴雅淑德的女人,怎么一变脸就成泼妇了,白苒是野种,那他白敛才是什么?白家老爹这脸色就不怎么好了,他轻轻地咳嗽一声,指着白苒说道:“你这毫无教养的丫头,居然还敢跟长辈顶嘴?!”
白苒哆嗦了一下,她不敢,当然不敢,她胆儿小啊。赶紧跪下嗑头道:“女儿知错!”
二夫人拍着胸脯,气得咬牙切齿,完全忘记了刚才自己说过些什么,一回头看见白家老爹一脸怒容地瞪着自己,这嚣张的气焰顿时一歇,委屈道:“老爷……”
这边,白苒还跪在那里,手指绞着裙角,一脸的惶恐,面前的包袱里露出一截鹅黄的色彩来,这是二娘专门给她做的新衣裳啊。
南宫辰手指托着那只蓝色的壁虎,眯眸轻笑,待到那白家老爹气呼呼地走开,他才缓缓地走过来,说道:“借刀杀人!”
刚才白家二房骂她的时候,连带白家老爹也一齐骂进去了,难怪刚才白家老爹这么生气了。
白苒慢吞吞地站了起来,捡起地上的包袱,瞟了他一眼:“本小姐从来不做杀人越货的勾当。你哪只眼睛看到了?”
“那是没有做过。”他恨恨道,她当然不会做那些事情,她只会叫别人去做。
白苒一边走,一边捡起掉在地上的柴火,说道:“走开,别耽误了本小姐的终身大事。”
“终于大事?!”南宫辰皱眉!“什么终于大事?”
“世子选妃。”指了指手里的包袱。
南宫辰咬牙,恨恨道:“就你这模样,别说世子,就是街头的乞丐也看不上你。还是乖乖的跟我上山,陪师父养老去吧。”还终身大事?!
白苒朝他朝了朝手,说道:“这倒不用你惦记,拜拜,你老慢走!”
南宫辰本要离开,这脚步突然停了下来,眼眸里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说道:“以后,我再也不会管你的事!”
“那谢谢您了。”白苒伸了个懒腰,一双明亮的眼睛像水洗的天空般透亮。
一道身影窜入了院子,院子里一片狼藉,层层的枯草,树叶发出腐朽的气息,枯叶上还爬过一条小蝾螈,浑身上下流动着淡淡的绿光,一只野鸡突然从树梢处飞了下来,男子伸手一挡,顿时鸡毛飘落,野鸡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声,撞死在了墙角!
白苒眼底一寒。
有人闯入了他的院子!
癞皮狗突然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朝着入侵者不停地叫着,是满嘴惨不忍睹的獠牙,还滴着黄黄的哈答子,一只秃了顶的灰鹰,扑闪扑闪着翅膀,一双泛着寒光的利爪子便朝男子的头顶抓了过来。
房沿处掉落一只青色的小蛇,小蛇蠕动了一下,吐了吐腥红的信子,然后缩在了墙角。
男子一双凌厉的寒眸扫过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