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捊着花白的胡子,模样有十分的倚老卖老,身旁坐着的也是京城里德高望重的几名皇胄,白苒一抬头,我的个乖乖,她那个敛财的老子怎么坐这儿了?
白敛财自认也算是在朝廷里混了个小官,那就是京城税务府管帐目的,花了不少的钱,还当了太傅的跟班,跟随过来。他的目光望向白苒时,差点儿就爆跳出来破口大骂了,他咬了咬牙,狠狠地瞪了一眼白苒。
白苒被他那眼神吓得全身一颤抖,垂着头不敢抬起来。
白荷冷冷一笑,优雅地随着一群闺秀站在一起。
太傅眯着眼睛,或许是阳光太刺眼,白苒背光而立,倒是没有仔细看她那吓死人的模样,况且身边的美女太多,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太傅纵是老眼晕花,也不是盯着一个丑女看。
第一轮,比貌。
站在太傅身后的中年人将一份名单交到了太傅的手里。
小姐们一个一个的上前,窈窕淑女,脉脉含情,楚楚动人,个个都有着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貌。
老太傅看得眼花缭乱,提笔正要勾选,身后的奴才赶紧提醒道:“大人,这位张小姐的父亲乃尚书堂的管事,他曾经在三皇子面前说过您坏话。”
老太傅皱眉,转瞬即逝,言道:“本官是那种记仇的人吗?不过竟敢在人后说人坏话?有其父必有其女,背后打小报告的人,必然违恐天下不乱,一定会把好好的世子府弄得乌烟瘴气,心机之深,不可要。”说罢,划掉了那个名字。
轮到白家二女。
白荷盈盈上前,气质美如出淤呢而不染的清荷,丹唇素齿,翠彩蛾眉。
白苒……
妆是化得浓了点,不过这气质还是有点,如野外的山茶花,清雅不俗,唇色朱樱,红斑虽半脸,但用粉遮住了,也看不出来,再加上是白家之女,这些年来,他当太傅的年月里也收了白家不少的钱财,这太傅大人正在犹豫之间,丫环炎舞送来容夫人的一颗佛珠,还特别看了白大小姐一眼。
太傅也是久经官场权场的老油条,一扬袖子,说道:“开始第二轮。”
第二轮,比才。
各家小姐不仅气质美如兰,才华还阜比仙。
太傅连连点头,再次在第二轮才艺的格子里勾选合格。
太傅府的奴才急忙提醒:“大人,这位刘小姐是公子暗恋已久的人。只是刘小姐心高气傲一直没将公子放在眼里。”
“我儿的梦中情人?”太傅皱眉,说道:“老子是偏袒自己儿子的人吗?不过像这种贪图荣华的人,进了世子府必定为了争宠不择手段,终是害人害已,不可取。”
白苒挠着头,打了个哈欠。再看看那日头,已经照在了头顶。
“大人,这个孙小姐府里的人并未送过任何慰问品给您府上。”连颗桂圆都木有送过啊。
太傅愣了愣,说道:“本官两袖清风,你这死奴才如何一说,将本官置于何地。不过……像这种不懂人情事故的,留在世子府,必定任人鱼肉,本官仁慈,实在不忍心。”
不可取!
“大人,这位李小姐的姐夫是宫廷的画师,上回出言驳了颜贵妃关于国画的理论。”
“是吗?”颜贵妃可是太傅的表侄女,叹了一口气,说道:“如此以下犯上,不识礼数,留着也没用!”
划掉。
似乎不识礼数的不是这位李小姐,太傅大人老了,有时候分不清楚事实也实属正常。
轮到白荷上前,手里的七彩古琴如行云流水,让人听了心旷神怡,那歌喉胜过黄莺,清婉怡人,吹箫似能引凤,技压群芳。
白家老爹连连点头,目光撞上那丑女白苒时,摇了摇头,顿时觉得胃里一阵翻滚,差点儿吐掉了午饭。
白苒上前,一身鹅黄的小裙子,随风飞扬,脸上是淡淡的笑意,不过那脸蛋儿被胭粉铺的,笑起来实在僵尸加恐怖。
比财?!
谁能比得过老子,不过……财不外露。
太傅纵使老眼晕花,也不可能分不清楚美丑,指着白苒,说道:“姑娘有什么才艺,大可展示出来。”
白苒两手空空,不像其他闺秀不是带了琴,就是笔墨纸砚,要不就是身得羽袖翩翩,跳一曲霓裳舞。
“琴可会?”
摇头。
“上棋盘。”
白苒摇头。
“对诗?”
再次摇头。
“画画?”
果断摇头。
太傅愣了愣,说道:“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难道白大小姐就没什么特别在行的才艺吗?”
白荷站在一旁冷冷的笑,什么也不会,那会什么,她赶紧打圆场,说道:“回大人的话,小女的姐姐会唱小曲儿。”
还小曲儿,你当老子是花满楼的歌姬啊?!白苒正想说话,太傅挥了挥手,说道:“既然如此,白小姐,赶紧开始吧。”
白苒清了清喉咙,声音如水:“献丑了。”
一旁的白荷笑道:“姐姐唱曲儿,怎可没了伴奏,妹妹替你抚琴如何?”
白家老子脸上有着一片笑意说道:“大人别介意,我家的这两个女儿从小就关系很好,特别是荷儿,虽说是个庶女,但从小就跟着我打理生意上的事情,才华横溢……”
如此吧啦吧啦说了半柱香时间之后,白家老子见所有的人都在看着自己,顿时觉得尴尬,赶紧地止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