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您的养育之恩姬齐没齿难忘,但是父皇身体不佳,身为人子不能床前尽孝……”姬齐顿了顿,低头抱拳怅然的说,“请母后原谅儿臣实在无法做到。”
“好个无法做到。”皇后笑的温柔,温柔的外表下深藏的却是波涛汹涌不输于浴血沙场的气势,也许,这个外表华丽的宫廷里本来就是一处杀人不见血的沙场吧,皇后凌然向姬齐的面前逼进一步,气势汹汹的说,“如果不敢忤逆本宫,你怎么会不顾本宫的懿旨直接闯进宫来,你是想要趁皇上昏迷不醒之际逼宫吗?”
那是太子让他来的,好不,念君心里直为姬齐叫屈,却不敢说出来,贸然的说话,不但她要身陷囹圄,只怕就是姬齐也会让皇后多抓一个把柄而已。
姬齐仓皇间往后退了一步,瞬间的怔愣,脸色苍白的他抬起布满阴霾的脸,收起行礼的姿势站直了身体,一股属于王者才有的压迫感随之散发开来,冷睨着眼前的皇后轻启薄唇说,“如果母后一定要把这大逆不道的罪名安在姬齐的身上,姬齐无话可说,但求母后让儿臣见父皇一面。”
“好个孝顺的儿。”皇后一怔之后冷笑,看着姬齐的目光里根本找不到一丝属于母亲的慈爱,有的只是无边的恨意,“来人啊,给本宫把荣王的上衣脱了,看看他的身上到底有伤没有,荣王爷的身上到底有伤没有!”
念君的心骤然提到了嗓子眼,皇上遇刺,刺客的上身有剑伤,而姬齐的身上也带着伤,这要是被查出来了,后果是什么,只怕谁都知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更何况真凭实据的在这里,就算姬齐是冤枉的,就凭他身上的伤也说不清楚。
眼看着从外面走进来几位御林军,念君的额头上慢慢的沁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珠,整个坤宁宫里的气氛也变得紧张起来,寂静无声的宫殿仿佛掉根针都能听见声音,念君能清楚的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紧握的双拳湿漉漉的全是汗水。
无意中抬头看见站在皇后身边的李丞相露出几许阴谋得逞的笑意,先前的想法再次闪现在念君的脑海,假如绑架她的人是太子,那刺伤姬齐的人就有可能是这个丞相大人了,如果是这样,只怕姬齐的性命堪虞。
姬齐的身体微微的晃了一下,念君急忙走上前抬手想要扶他,“王爷。”
姬齐闪开念君伸过来的手,异常恼怒的瞪了眼念君,一阵冷汗从念君后背冒出,皇后现在要给姬齐查验身体,她这是在做什么?回过神的念君急忙往后退了几步,可是,这一切又怎么能逃过皇后洞察一切的双眼。
“姐姐,你今天这是怎么了,荣王不过就是来看看皇上而已,您有必要这么大动干戈么?”玉妃娇笑着走到皇后的身边,挽着她的手想要把她往宫里的睡塌旁边带。
可惜,皇后不是皇上,她摔开玉妃的手,冷看了她一眼,讨了个没趣的玉妃涨红了脸尴尬的站在那里,瞟了眼姬齐,眼中闪动着晶莹的泪光,那楚楚动人的姿态,就算是英雄铁汉只怕也会变成绕指柔,姬齐蹙紧了眉头,依然没有看玉妃一眼。
从头到尾,念君始终看见这个玉妃似乎都在护着姬齐,偷偷的抬头对着玉妃投去同情的目光,根据史料记载,过去的妃子无所出的话,等到皇上归天以后不是陪葬就是出家当尼姑,这个玉妃大概是看皇上比较赏识姬齐,为了将来考虑,想要巴结他吧!
再次看向姬齐,心里感觉很沉,都说荣王如何的风光,其实呢,走进他的身边才发现,他也不过是个可怜之人罢了。
姬齐是皇后养大,那姬齐的母亲呢,她为什么不养大姬齐,难道说不在了?自古宫廷大内有多少冤死奇案无法解释清楚,姬齐的母亲死了也不稀奇,想到这里,念君的心里释然许多。
“我看你们谁敢动本王。”那些御林军站在姬齐的旁边,被姬齐恶狠狠地一瞪,都站在那里不敢动,但是也不退开,只是对持着,时间在紧张的气氛中一分一秒的过去,李丞相幽深的眼中有股戾气悄然升起,和皇后对看了一眼。
皇后一甩衣袖,怒喝,“一群没用的东西,叫你们帮荣王查验身体而已,你们在怕什么,还不给本宫动手。”
几位御林军相互看了眼,其中有一位年轻的御林军的脚步动了动,接着后退一步,对着姬齐躬身抱拳,“荣王,卑职一直敬仰荣王的为人与气魄,今日卑职得罪了。”
说着站起身上前要解姬齐的衣服,陌离急忙挡在姬齐的身前,进了皇宫,他腰中的剑就已经被下了,此时腰中无剑的他拉开架势,随时准备一搏,“大胆,荣王乃是千金之躯,岂是尔等鼠辈可以动的,谁敢动容王,先过陌离这一关。”
“陌离闪开,这里不关你的事情。”姬齐伸手搭上陌离的后背,想要把他推开,此时他已经自身难保,陌离这个时候冲上来一个弄不好也是白搭了一条小命而已,陌离坚持站在姬齐的身前,锐利的冷眸中难得一见的有丝温和的暖意从他的眼底滑过,戒备的看着面前的侍卫,对着姬齐说,“王爷,您还记得初见陌离时的情形吗?”
陌离说着,目光有意无意的扫过丁顺,丁顺避开他的目光一语不发,深沉难懂的看向不远处,姬齐点了下头,受了伤的他声音依然那么沉稳有力,“当然记得。但是本王从没有想过要你以命想报。”
一丝忧伤悲凉出现在陌离的脸上,淡淡的仿佛在叙说着一件与他无关的事情一样,“那日陌离为了寻找离家出走的弟弟,被人陷害差点致死,若不是王爷出手相救,陌离的命早就没有了,陌离的命是王爷救的,今日,如论如何也要维护王爷的尊严,就算拼了陌离的命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