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宇双拳紧握,雪白的牙齿咬的咯吱作响。
丁顺停止了拍打,双手环着念君渐渐收紧,好像要用这样的方式告诉她,现在已经安全了,念君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这样伤心,只是尽情的把心里多日来积累的压力都用哭的方式发泄出来,也不知道哭了多久,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把推开丁顺,抬脚下床,双腿一软无力的摔倒在地。
“念君少爷,你这是做什么啊。”丁顺急忙上前把她扶了起来。
“荣王爷,荣王爷啊,你们看见荣王爷了没有,他……”念君的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姬齐倒在血泊中的一幕始终在她眼前出现,如果姬齐因为救她死了,终其一生,她不知道自己该用怎么样的心情活着。
姬宇脱下身上的外衣,披在念君的身上给她穿好,柔声说,“三哥他很好,你不用担心,是他让我们来找你的。”
“真的?”都被打成那样了,怎么可能没有事,念君对姬宇的话表示怀疑。
“走吧,我带你去见他。”姬宇温和的笑了笑,转身往外面走。
被丁顺扶着跟着姬宇出了庭院,来到大门外,外面站着很多士兵,目光所及之处就是没有看见姬齐,姬宇勾唇一笑,走到一旁的马车旁边,掀开车帘,姬齐浑身是血的半躺半靠的坐在靠塌上。
“进来。”姬齐的声音依然那么低沉,靠在塌上的他有些虚弱的向念君伸出一只手,如果是以前,念君一定会抗拒这样的接触,但是她现在无法把一个以生命相救的人推开,没有丝毫的考虑,抬脚上了马车,握着姬齐的手顺着他的力度坐在塌边。
姬齐仿佛很满意她的表现,欣慰的笑了笑,闭上虚弱的双眼,宽厚的大手始终抓着念君的手没有松开,姬宇放下车帘,嘱咐赶马车的人小心些,骑上马,一行数人往荣王府的方向而去。
“王爷,你怎么样?”念君痛声问。
姬齐浑身是血,显然伤的不轻,姬宇来的匆忙,没有太医,只好等回去以后再做伤口处理。
“没事。”姬齐淡淡的说了声,抓着念君的手紧了紧,手心的温度自他的手传向念君,本该无忧无虑的念君却复杂难懂的看着闭目养神的姬齐,如此以命相许的深情,她张念君真的能够承受得了吗?
虽然这个马车够豪华,每到路面颠簸的时候,姬齐还是蹙紧了眉头,样子非常的痛苦,见他这个样子,念君的心里揪痛着,轻轻的想要把手从姬齐的手里抽出来,原本闭着眼睛的姬齐立刻睁开眼睛,仿佛被抢了糖的孩子般恼怒的看着她。
念君微微一笑,没有想到那么将强的他也有如此孩子的一面,坚决的把手抽了出来,在姬齐愤怒的注视下,伸出瘦弱的双手扶着姬齐的双肩,姬齐在错愕中顺着她的力量躺在她的腿上。
被念君紧紧的抱着,姬齐虽然什么都没有说,性感的薄唇露出无比温柔的笑脸,“有你在身边真好。”
半昏迷中的姬齐迷糊中说着,渐渐的失去所有的意识,抱着他,念君的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是个什么味,别说他喜欢的是个男子,就算姬齐知道她是女子,也依然喜欢她,她也不想留在他的身边,权与势,厮杀与血腥的生活都不是念君想要的,而留在姬齐的身边就无法和这一切隔离。
抬起手指轻轻的划过姬齐浓黑的眉毛,“今生不管你对我是怎么样的感情,只怕,我都要辜负你了。”
“嗯!”姬齐痛哼一声,吓得念君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巴,懊恼的恨不能给自己一巴掌,她是疯了不成,这个时候怎么可以说这样的话,而且还说出了口,要是姬齐没有睡着,正好被他听见了,还不知道会引起怎么样的风波呢。
念君站在房间门口看了眼依旧昏迷不醒的姬齐,据说姬齐曾经让人不准把他受伤的事情报告给皇上,对皇上只说偶染风寒就好,所以宫里到现在都不知道姬齐受伤的事情。
轻叹一声转身处了房间,站在院子外,仰头看着空中的圆月,那翻滚的云层似乎也在诉说着世事无常,借着幽暗的月色,满心忧虑的念君随意在王府里漫步。
“念君少爷。”丁顺不知从什么地方走了出来,担忧的看着她。
自从这件事情以后,他就跟着念君再也不肯离开,而念君也为了昏迷不醒的姬齐烦恼着,无心管他的去留,面无表情的抬了下手,丁顺看着她欲言又止,眼睁睁的看着她缓步往前面走去,等她走了一段距离以后,才远远的跟着。
她原本只是想低调做人,等到所有的人都不注意她的时侯好离开,为了不引人注意,就连苏锦的羞辱都忍了下来,没有想到先是皇上封官,接着姬齐以命相救,这一切的一切都已经超过了她的想象之外,她本是个女儿之身,这件事情能够瞒得了一时,总瞒了长久,她要该怎么做,怎样做才能顺利的离开这里,脱离姬齐的权势范围。
一声悠扬的笛声传进念君的耳朵,正在游神的念君乍然站住,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已经来到了花园,顺着笛音看去,月色下,一身蓝色锦服的陌离坐在临湖的亭子里手拿玉笛吹奏着轻灵忧伤的曲子。
那笛音悠远流长,仿佛把人带进了另一种无奈的世界,本来心情就不怎么好的念君听着曲子只觉得自己也变得感伤了起来,面色凌中的看着亭子里的陌离,晚风吹来,他披散在身后的长发随风飘舞,月色下无形中为忧郁中的他增添了几分男性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