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锁魂林离开已经半月有余,芽儿身上的温度随着时间的流失慢慢微弱,他必须先去白云镇寻找黑色曼陀罗花,否则他们根本无法撑到婺城,只有他自己知道刚刚的那一战几乎费尽了他所有的体力,若暗幽梦在继续纠缠,他不能保证自己会赢,所以他必须尽快离开,寻找黑色曼陀罗花来增加他体内的血液再生。
一滴滴冷汗自面具后滑落,低落在芽儿苍白的脸上,呼吸有些急促,身形微微晃悠。这两天来,为了寻找芽儿,他顾不上自己,顾不上寻找黑色曼陀罗花为自己浸泡,原本健壮的身体已经开始无法承受任何的冲击!
他不能出事,至少在芽儿醒来之前他必须好好的!
“少主,主人让我告诉你,家里出了些事,有些不太安宁。主人希望你能回去一趟!”
暗夜里,白云镇一家客栈二楼的天字一号房内,连锦飞静静的坐在桌边饮着茶水,冷漠的神情像是没有听见身边暗卫的讲话,抬眼瞥向凉如水的夜,连锦飞叹息,清凉透明的夜让人忍不住心里升起一股凉意,今年的冬天好像比往常要冷些。
“少主!”
暗卫因为他的不专心,不得不再次低唤,希望能换回他迷失在夜色里的心神。连锦飞冷淡的瞥了他一眼,烦躁的放下手中的杯子。
“不是说可以给我四个月的时间吗!这才半个月不到便急急找我回去?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禀少主,家里的一些下人对少主的离开有些不满,他们说一个不能挑起家族重任成天在外飘荡的少主,无法给他们家族安宁的安全感。他们祈求主人将家族的未来交给三少爷!”
暗卫有些紧张的说道,不知为何,经过宫廷严格训练几近无情无心的他,每次面对眼前的大皇子都不由得一头冷汗,明明看起来毫无威胁性,却总是张扬着一股无形的压迫力!他想也许这才是真正的皇威,大皇子不愧是皇上中意的接班人选!
连锦飞有些不耐的站起身,将那户半掩的窗户完全打开,让一股辛冷的寒风吹响自己,吹去自己的焦躁。
“三少爷有动静了?”
连锦昃,他同父异母的弟弟,锦昃是木贵妃的孩子,十年前木贵妃死于一种连太医也查不出病因慢性疾病,自此后,连锦律和连锦昃像是蒸发了一般,消失了三年,直到三年后神不知鬼不觉的再次回到了皇宫。父皇因他们的归来而兴奋,并没有追究这几年中他们的去处。
但是,回来之后的锦昃却变的不像从前,变的野心勃勃,对皇位觊觎起来。并开始勾结朝中的一些大臣,经常作出一些表面上为他好,实际却针对他的事。他不是不知道他为何变的如此,连锦飞心想也许锦昃恨他入骨吧,毕竟当年的木贵妃的死并不是那么单纯,父皇为了保他,将这件事压了下来,也因此埋下了锦昃蜕变的祸根!
“自从少主离开后,三皇子更加的有恃无恐,频频的与一些朝中大臣接触,最近朝中出了两起谋杀案!”
暗卫担心被听见,声音不由得降了些。
“是三皇子?”
“是!只要是不同意与三皇子合作的大臣,都难逃此运!”
“父皇都知道,既然一切都在父皇的控制范围内,为何还让我回去?”
父皇不是老糊涂,他绝对不会允许锦昃如此乱来,必是早已做好了防备。
“回少主,皇上说不怕一万只怕万一!难保朝中那些大臣不会变心,所以,还请少主速速随齐勒回宫!”
连锦飞叹气,双眼充满了无奈,皇位,自古以来就是会让陌生人互相争夺,亲兄弟自相残杀的祸源!要回去吗!对于芽儿,他的寻找依旧毫无头绪,邪狼君在白云镇掀起一场腥风血雨后便又消失的无影无踪,让他寻人的路前途愈加渺茫!
难道,这辈子真的无法再见芽儿一面了吗?
浓浓的失落将他紧紧包围,他的爱注定无果。就算找到芽儿,又能如何!只是徒增心伤罢了,母后是不会允许他的渴望,若身为帝王注定不能有所爱!抛弃一切名誉的负累,他对不起疼他爱他的父皇。
只是,找不到她,这辈子他要如何安心!难道身为皇家子女就没有爱人和爱人相守的权利吗!连锦飞望着那轮清冷的月,思绪翻飞,只是芽儿啊,这份情该如何了却!
“好,天亮以后,启程回宫!”
连锦飞紧紧闭上双眼,脑海里尽是当年一片荒芜的田野里,一个身着粉色纱裙的可爱身影,炫目的笑靥深深地感染了他,砌刻在他厚重的心里。如今他愿意放弃对她的继续追寻,可以强迫自己断了对她的想念。
若是这辈子,有缘再与她相见,他向天发誓,他决不会让她离开他身边!只要再见,即使要背弃天下人,也要守住她,不会像父皇那般,任由心爱的人飘然远去,悔恨终生!
再次来到白云镇,凌池霄依旧用黑色的挡蓬将自己遮住,不希望行踪再次被发现。找了间客栈,在小二惊讶好奇的目光下上了楼。
他将芽儿安置在床上,之前向小二要的开水很快就被抬了上来,圆圆的木桶中热气弥漫,熏得他头脑有些晕眩。
快速的飞离客栈,他按原路返回,在来白云镇的路上,在一处小树林外他闻到了黑色曼陀罗花淡淡的幽香。不久,凌池霄便带着含着水珠的花瓣回到了客栈,木桶中的水依旧有些烫人,将那一朵朵诡异的花瓣尽数倒进桶中,顿时,一股刺鼻的香气漂浮整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