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鸾喜被,凤冠霞帔,双红喜字,龙凤呈祥。十里红妆,万里送卿,迎亲的队伍,敲锣打鼓,浩浩荡荡的来到郁府迎亲。
郁琏城穿着大红金丝绣边的嫁衣,顶着沉重的凤冠,端正的坐在早就布置好的喜庆被褥上,眼前被红色晃得昏头转眼的,不知道下一刻会不会昏倒过去。
“小姐,迎亲的队伍来了。”
暖玉从外面进来,将一个红彤彤的苹果塞到郁琏城手里,接着便给她盖上喜帕,然后搀扶着出了门。
郁琏城如扯线木偶般任由暖玉牵着她出郁府,在出郁府门的时候,却被转手到郁展铭手上,喜帕下清晰的看见一双粗糙的手握着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心下一凉,唇角荡漾开一抹冷笑。
“琏城,爹对不住你娘,也对不住你。如今,你出嫁,爹能为你做的就只有尽一点心意。到穆家堡要用钱的地方多着,车上的嫁妆足够的了。”
郁展铭拉着即将出嫁的女儿,心里觉得有愧于九泉之下的妻子,亦有愧于郁琏城,这个些年来,他都没有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
现在才说这些,早干嘛去了。
“多谢爹,女儿就此拜别。”
郁琏城抽回自个儿的手,盈盈一拜,利落的转身进入花轿,留下郁展铭有些尴尬的杵在哪儿。
“暖玉,累吗?”
郁琏城掀起帏帘,喜帕盖着看不见容貌,平直的声线却透出了对暖玉的关心。
暖玉心头一暖,直摇着头,小声的附在帏帘上说道。
“不累,小姐你要是饿了就先吃些东西。”
“还是暖玉对我最好。”
郁琏城得到暖玉的回答,昏沉的脑袋有些清醒过来,轻声的道了声才放下帏帘,掀开喜帕,拿起被藏在轿子里的糕点,开始吃了起来。
该死的封建教条,说什么成亲当天新娘子不能吃东西,新郎官却可以酒足饭饱的,难怪男女的力量这样的悬殊,就是被这陋习给害的。
这叫什么,是虐待、虐待啊。
郁琏城吃饱后,收拾干净将东西放好,并不急着将喜帕盖上,坐在颠簸不断的花轿内,一时间觉得有些恍如隔世,眨眼间,她就要嫁为人妇。
想起那个滂沱大雨的夜晚,她只不过是一如既往的工作完后,回到自己的公寓洗完澡就早早的睡下,再次醒来却发现自己身处异世。
脑海里多了一些模糊的记忆,与先前的记忆混淆在一块儿,令她无法清晰的知道,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一群人又涌了进来,让她烦躁不已,也不管对方说什么,随便打发,好落得个清净。
后来,没过几天,她就以外婆的忌日为由,搬离这个令她心生烦躁的地方,也顺便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绪。忽然想起,自己醒来一直握着的玉佩,便取了出来瞧瞧。
“这玉佩.....好熟悉啊,怎么感觉忘了一些东西似的。”
取出那块白玉羊脂玉佩,云眸划过一抹疑惑,头痛又隐隐的发作,只要她一去想那些模糊的记忆,就会疼痛不已。
深呼吸几下后,不去想也就不疼了,放好玉佩,取出一直随身携带的玉箫,细细的抚摸上一遍,玉箫是用难得一见的千年寒玉制成,体制通透莹白,色泽光亮圆滑,触感光滑清凉,整支玉箫散发着冰冷的寒气,她亲自编织了一个红色的中国结系在玉箫的一头,流苏在空中盈盈晃动,为玉箫增添了一分暖色。
将玉箫放置唇边,轻轻地吹起一首美妙婉转的曲子,算是为自己送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