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筱雨先是一愣,皇甫连风失踪了?这怎么可能?难道那次他出宫之后就没有再回来了吗?
皇后轻轻拉了拉司徒筱雨,“想什么去了,想的这么入迷?”
“啊?没有啦,只是一下子看见这么多人忽然有些不适应了。”司徒筱雨有些疲倦的样子赖在皇后身上,“姑姑,我累了,我明天再进宫去看你好不好?”
皇后有些心疼,他们两个赶了那么久的路,一直没有好好休息。想到后面的日子还长,拍拍她的手,“好,今天好好休息,明天一定要进宫啊。”
皇上也没有多说什么,见司徒筱雨有些累了便让她先回去休息。“今天出来原本是要陪皇后去泰安寺上香的,现在时候也不早了,早去早回的好。清风,溪风,你们俩也一起去吧。”
皇上带着一帮人出去了,因为身边伺候的人只带着一两个,所以很多虚礼也就免了。皇甫清风走到司徒筱雨身边时对她笑了一下,伸手想要去摸她的头时却忽然愣住。
“你已经长大了,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子了。”
司徒筱雨一愣,为什么会感觉到皇甫清风言语中的无奈还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呢?可是还没等她想通皇甫清风就已经走远了。皇甫溪风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看了一眼她就跟了上去。
“怎么今天这两个人都怪怪的。”司徒筱雨自己在嘟囔着,郭氏咳嗽了几声,有些不舒服便让丫鬟陪着她回房了,而司徒筱雨和郝君彦则是回到了各自的住处。
郝君彦站在窗前,手上把玩着一颗东珠。
“在想什么?”司徒筱雨的声音忽然出现在房间里,郝君彦没有感到意外,而是笑了起来。
“没什么,只是在想你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我?”司徒筱雨有些好笑的看着他,“为什么忽然这么说呢?都六年多了你还这么说,你不知道我会很伤心吗?”
郝君彦转过身看着半倚在桌子上手上正拿着茶杯在那把玩的司徒筱雨,眉眼间极尽媚态,与之前的她判若两人,当真当的起那祸水红颜。
郝君彦用手轻轻勾起她的下巴,不知道是带着什么样的感情看着司徒筱雨的眼,“我一直看不懂你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自从娜卡出事之后就看不懂了,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你知道为什么我会注意到你吗?”
司徒筱雨眼中笑意更深了些,像是个孩子似的看着郝君彦,“为什么?”
“因为当初的你很单纯,眼睛看上去很干净,就像是阿丽塔那样,可是现在的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司徒筱雨歪着头看着郝君彦,嘻嘻的笑了起来,“你这是怎么了,好奇怪呢,我是司徒筱雨啊,一直没有变过,从前是,现在是,未来也是。”
“还记得这次回来的目的吗?”
“记得,放心啦,你交托给我的事情哪一次没有给你做好的,真是的,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恩。”
“那,你答应的陪我去西陵的事不会反悔吧,听说西陵王的女儿要招亲,应该会有很多好玩的事情才对,你的事情处理好了,我娘的病也没有什么大碍的话我们就去吧。”
郝君彦看着司徒筱雨的笑脸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他忽然说,“你会一直在我身边吗?”
郝君彦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可是这的确也是自己最想知道的问题。
“这个嘛,再说吧。”司徒筱雨完全没有征兆的站了起来,开门走了出去,只留下好俊彦一人。
“明明只对你会这么容忍,这么爱惜,可是为什么你完全就不会懂?”
司徒筱雨回到房间之后,关上房门,整个人靠在门上,自己刚才那是怎么了?
走到梳妆台前,铜镜中的人有着几乎完美的容颜,可是眉眼间却是有着一种忧愁。司徒筱雨抬手一点点描摹着自己的五官,眉,眼,唇。司徒筱雨扯出一抹笑,可是很难看,难看的一点也不像是自己。已经忘记有多久没有这样好好的看过自己了。自己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六年来的变化也只有郝君彦全部都看得见,即使是阿丽塔也不知道。娜卡的事情之后自己就变了,是的,变了。
到底是哪里变了?
第二天一早,宫里就遣人来说皇后要举办家宴,让司徒府的人都要去,于是从早上开始一家人就开始忙活了起来。蝶依也早早的把司徒筱雨叫起来,然后像是小时候那样给她打扮,还不忘念叨几句。
“小姐,你看着簪子插这好还是插这好。”蝶依拿着一支皇后明人送来的一支白玉簪子说,
“都挺好的,你觉得哪里好久插哪里吧。”司徒筱雨耐性的坐着让蝶依弄,已经有很久没有这么打扮过了。繁复的华服,麻烦的发髻,还有碎碎念的蝶依,一切都感觉那么的熟悉。想到这里司徒筱雨忽然扑哧一笑,蝶依有些奇怪。
“小姐在笑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到一些很好玩的事情,夫人呢?起了吗?”
“夫人早就起了,现在应该是在房间里呢,有人在伺候呢,小姐不用担心的。”
“夫人的病究竟是怎么回事?”司徒筱雨拿起另一只发簪,“信上说的不是很清楚,可是既然会告诉我了那就应该不是小事才对,可是我这次回来看她的状态还不错,你是夫人的贴身侍女,应该是知道的吧。”
“啊?”蝶依的手忽然颤了一下,“没,没事的,夫人的病没有什么大碍的。只是夫人想小姐想得紧,老爷看着也着急,其实早些时候就想说了,可是一直不知道怎么开口,这次夫人碰巧病了,老爷就和小姐说一声,夫人真的没有事的。小姐也想夫人好好的不是吗?”
司徒筱雨沉默了一会,蝶依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站也不是走也不是,手里死死的攥着那支簪子。
司徒筱雨忽然笑了,“真是的,你那么紧张做什么,你当初留下来不肯走,这么多年照顾夫人也真的是辛苦你了。谢谢你,蝶依。”
蝶依看着司徒筱雨,眼泪瞬间落了下来,“小姐…”
司徒筱雨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接着说,“当初我走的时候就让你自己走了,可是你为什么不走呢?你给了你足够的银子,你可以自己好好的找个好人家嫁了,过上好日子,可是你为什么要留下?”
蝶依绕到司徒筱雨面前跪下,双眼含泪的看着她,“蝶依的命是老爷救的,从小夫人一直宽厚的对待蝶依,一点也没有亏待过。后来跟了小姐,小姐对蝶依就和姐妹没有区别,蝶依现在的一切都是夫人和小姐给的,让我走我真的做不到。当初小姐赶走,我知道小姐那是为了我好。我愿意一生给司徒家当牛做马,只求小姐不要再赶我走。”
司徒筱雨轻轻拉起她,“我都知道,我以后再也不说要你走的话了,你好好的照顾夫人,以后我一定帮你找一个好人家,司徒府也一定永远都会有你的位置在。好了,再哭就不好看了,不好看了可是嫁不出去了的。”
“小姐,你又欺负我。”
司徒筱雨吐吐舌头跑到门口,“我一直都在欺负你啊,看来一定要快点把你嫁出去才可以,免得你一直念叨我。”
司徒筱雨快步跑开了,剩下蝶依一个人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
收拾妥当之后一行人才浩浩荡荡的出了门。司徒容成这段时间一直在忙着皇陵的事,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竟然要他堂堂一国宰相亲自去。司徒光昊推脱年迈要乘坐马车,郝君彦也不好一人骑马,索性就和他一起同乘一辆马车,也好陪他说说话,更多的时候就是陪着他一起下棋。
司徒筱雨是昨天才知道的,司徒光昊之所以会那么喜欢郝君彦的原因竟然是因为他棋艺非常好,让司徒筱雨好一阵无语。
马车一点点向着皇宫的方向驶去,一路上司徒筱雨都忍不住掀起车帘看着车窗外。太阳还没有开始散发出炽热的温度,刚好是有一点暖暖的感觉。街上的行人吵吵嚷嚷,路边小摊的商贩们都在吆喝着自己的东西,好不热闹。
京都不同于漠北的原因就在与它的繁华,它有着自己独特的魅力,吸引着人们往这里聚集而来。
忽然司徒筱雨注意到人群之中有一个青衫男子正看着她的方向,他的长相并不出众,可是他的双眼好似那天上的星辰一般,光耀夺目。正当司徒筱雨想要仔细看清他的长相时他却忽然消失在人群之中。司徒筱雨并没有多想,只当他是一个普通的路人罢了。
渐渐的人开始越来越少,皇宫就在眼前,那个大红色和明黄色堆砌起来的宫殿,那个已经久违了的地方。
在太监的带领下一行人来到了皇后的凤藻宫,刚准备进去时司徒筱雨忽然看到不远处走来的一抹红色身影,是什么人这么大胆敢在皇宫中穿着皇后和太后才能穿的大红色。
郭氏也看到了那人,“她就是漠北王送来的舞女,现在最受宠的丽妃娘娘,郝媚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