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魑鬽为什么要救我,是为了让我帮助他来对付佛陀吗?可是他没有,即使有我也帮不了他,因为我也不知道佛陀在我身上放了什么,又怎么能帮他。
我等待了千年的有缘人竟然是佛陀的敌人,这是一件多么悲哀的事情。
魑鬽喜欢叫我若水,他说做人要像水一样,拥有水的性格,后来我一直在想他说的水的性格究竟是什么,这个问题一直困扰了我两千多年,我问魑鬽,他只是摇头不语。后来有一天我看到一个叫做李耳的人说了一句,“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最高境界的善行就像水的品性一样,泽被万物而不争名利。这难道就是魑鬽对我期望吗?可是我已经没有机会问了,因为我已经失去魑鬽了,可能是暂时的,也可能是永远。
若水对这电脑轻轻叹了一口气,终于提起勇气写下属于她和魑鬽的故事,可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站起身看着窗外,已经两千多年了,魑鬽,你到底在哪里。
博北市是一个三线城市,没有大城市的繁忙,有着小乡镇的悠闲惬意,道路两旁种着高大的法国梧桐,一到秋天就是一道绝美的风景,所以也有人叫博北市作枫叶之城。
博北市有着一所幼儿园,一所小学,一所中学,一所大学,每天早上就可以看到学生们背着书包去上学。若水浅笑着看着那些如早晨的阳光般生气蓬勃的学生们,每天听着他们的笑声也是一种快乐。
“九婴,北水,开门啦!”若水趴在二楼的栏杆上对着一楼大吼。
不一会就有一个穿着糕点师傅衣服的高挑女子走出来,手上还有面粉的痕迹,“我说你啊,外面的人都说沧海桑田的老板怎么美,怎么优雅,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绝对会失望的。”
若水看了一眼身上,宽大的睡裙上印着海绵宝宝那象征性的笑脸,长长的头发随意的披散着,早春的清晨还有些凉意,可是她却是光着白玉般的双足四处乱跑。不好意思的抓抓头发,对堆着笑对九婴说,“我知道了啦,我马上就去换,对了,北水呢?”
若水看了看四周,那个永远只有十五岁样子的榕树妖,因为自己的过错连心智也停留在了十几岁,所以一直把他带在身边当做弟弟一样。
九婴看了一下周围,径直走到一个角落里提着北水的衣领走了出来,“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睡觉!”九婴的一声河东狮吼把北水从美梦中惊醒,若水只能很无奈的看着这出每天都要上演好几遍的戏码。
北水揉揉眼睛,“天亮了吗?”
九婴的脸色已经越来越难看,若水当做什么也没看见慢慢的朝房间挪去,三,二,一。
“嘭!”
物体自由落地的声音,若水只是在心疼她的实木地板。九婴是山海经中记载的一种异兽,天生怪力,她是极力避免与她发生直接冲突的,太危险了。
若水稍稍打扮了一下之后打开窗户,阳光照射进来,一天的心情也好了起来,“早安,我的沧海桑田!”
沧海桑田是一家茶社,这里有着几十种甜点,可是只有一种茶水,“归心”。若水慢慢走到二楼雅间专属于她的藤椅旁,取出一旁书架上昨天没有读完的书,亲手泡了一杯归心,看着那慢慢升起的白烟,轻笑。
为什么要叫归心呢?已经忘记了,九婴说是因为她放不下。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是了,这就是她一直在执着的。归心是什么味道的呢?没有人能说得出来,也没有人会说出来,因为它代表的就是你心中此时最真实的想法。
它亦苦亦甜,亦酸亦涩,时间百态怕就是这种味道了。
端起茶杯,红唇轻启,浅尝了一口杯中碧清的茶水,呵呵,还是这般,淡而无味。九婴送上来一份刚刚出炉还带着丝丝热气的甜点。
“你又在看佛经了?”
“是啊,只有看看佛经才能稍稍静下心来,我们认识那么久我一直如此不是?”若水对着九婴笑了,她这人便是如此,虽然说话刻薄待人却是极好,特别对若水,她还有着些许的无奈。
九婴叹了口气,“我对你是没有办法了的,只是今天来了位奇怪的客人,点了一杯归心就这么静静的坐在十一号不走,自开门起就坐在那里了。”
“他要那么坐着就让他坐着,管他作甚,这些年这种人也不在少数,你今天这么这般关心起来了。”若水将注意力转回到手中的佛经上,不理会九婴。
“你看看这个。”九婴递过来一张纸。
“是什么?”若水奇怪的看着她,今天她好像有点怪怪的,接过她手中的纸,看清上面所画的若水失态了。是的,这是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失态,因为上面画着一个男子的背影。魑鬽,是魑鬽!
“他坐下之后就开始画这个,我觉得应该和你说一声,你看?”九婴有些犹豫。
若水稍稍冷静了一下仔细的观察那张画,除了一个背影之外就没有任何东西了,不知道是在什么地方,什么地点。
“那个人还在楼下吗?”
“应该还在,他一直在画这个,什么话也不说,也不理人,就这么一直画,大概有二三十张了。”
若水握着纸张的手不禁握紧,“不管是谁,我今天倒要看看直接出现在我的面前究竟是谁,是什么目的。”
韩平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个女子,清澈明亮的瞳孔,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一时竟看呆了,她的美并不是十分的惊心动魄,可是那种出尘如仙子一般的感觉却让人看过就无法忘怀。
若水略微有些不高兴的看着面前的这个人,所有人看到自己都是这个反应,除了魑鬽就没有第二个人了吗?
“你好,我是这间茶社的老板,请问你在画的是什么人吗?”
韩平听见仙子开口和他说话,怔怔的回答,“那人说这人叫魑鬽。”
魑鬽!果真是他!看这人并不像是妖或是仙,应该只是一个凡人罢了,可是他怎么会知道魑鬽,又怎么会见过他,他说的那个人又是谁?“那个人说这个人叫魑魅,那他为什么要让你画他,而且是在沧海桑田里画这个?”
“戎耳…他说他叫戎耳…”韩平在说完最后一个字之后竟然直接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任由若水怎么叫都叫不醒。戎耳,他说的戎耳又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