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佟昕轻轻推开抒杰的房门,“你好些了吗?”她上前准备去帮他包扎伤口。
“不用你管。”抒杰冷冷的说道,因为这句话说得太用力了,扯得伤口钻心的疼,“啊!”他低声叫出了声。
“别动气,这样会影响伤口复原的。”于佟昕夺过他手中的药瓶与纱布,“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搞的,怎么会受伤呢?”她轻轻将小瓶子里的粉末洒在别的伤口上,看到抒杰痛得往后缩了缩身子,她小心的帮他吹着伤口,还安慰着:“你受伤了,我就不和你计较什么了,但是下次……如果你要把我变得很丑的话,一定要提前告诉我。”
抒杰暗暗有些吃惊,为什么于佟昕要这样对他好?她不是说讨厌自己吗?为什么又会关心自己呢?他不解的望着她,然后紧紧的握住了她为自己缠纱布的手,眼里满是疑惑,“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没为什么,也许就是因为你太烦人了,你嘴巴太臭了,没有你就没有人和我吵架了,就是这样而已。”于佟昕笑嘻嘻的看着他,轻轻甩开他的手继续为他包扎,“以后小心一点,不管是什么原因,我都不想你受伤,知道吗?”
一股暖流涌进抒杰心里,他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她只是她,她没有义务和谁做任何事情,她有她的自由,自己又有什么理由来要求她呢?她会关心你,还是知足吧!好半天,抒杰才低声的说了了一句,“谢谢你。”
“谢什么?我们是朋友啊!”于佟昕微笑的看着他,“你太见外了吧!”
朋友?抒杰暗自有些吃惊,于佟昕居然把他当成朋友,他应该高兴才对,可为什么他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难道岑今的出现注定了他们就要分开吗?
于佟昕见他没有说话,帮他把伤口处理好了之后,嘱咐道:“不管以后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许你再受伤了,我不想看到我的朋友受伤,知道吗?”
抒杰的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该不该告诉她岑今也受伤了呢?岑今也算是她的朋友吧!不告诉她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如果告诉了她,她是不是又会很担心他呢?好半天,他才终于开口了,“岑今的手也受伤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哦,不用了。”于佟昕满不在乎的回答。
抒杰的心中有些窃喜,“为什么你不去关心他一下?”
“因为刚才他已经让我帮他上过药了啊!是他让我来看你的。”于佟昕诚实的回答了他,回来之后,她先帮岑今上药,然后才过来帮抒杰上药的。
这句话活生生的把抒杰内心中燃气的火焰给浇灭,“呵呵……”抒杰冷笑,还以为她……原来只是自己一厢情愿啊!
“你笑什么?”于佟昕奇怪的问他,他刚才那笑声,是冷笑吧!
他淡淡的摇摇头,“没什么。”
“哦,那我先走了。”于佟昕站起身来,径直走了出去,悄悄把门带上了,她从来没有这么斯文过,大家都知道她是很粗鲁的人。
抒杰没有继续说话,也没有挽留她,他紧抿着双唇,看着于佟昕离开的背影,一种落寞之感袭上心头,留下的,又只剩下自己了,一直都是空荡荡的房间与自己的影子陪着自己,不是早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了吗?为什么当她离开的那一瞬间,哪怕只有一瞬间,自己好像真的被丢弃了一般。
蓝幽冥的身体微微有些颤抖,毒已经传遍全身了,他的嘴唇已经变得青紫,云长老自责的说:“也许我们之前就不该让少主离开啊!”
风长老替蓝幽冥把脉,轻轻摇了摇头,“唉,这种毒是江湖罕见的‘亦烟’,因为它无色无味,但是又像烟一样抓不住也捉摸不透它的性质,而这种毒是魔界王的专属毒药,为什么奕寒雨会有呢?”
大家都暗暗吃惊,“难道奕寒雨是魔界的人?”
域界迫不及待的问:“那这种毒要怎么解呢?”只要能解少主的毒,哪怕用他的姓名去换也在所不惜,他又想起了以前的片段。
大风狂乱的刮着他的脸,他蜷缩在角落里被冻得瑟瑟发抖,小小的域界依偎在一个生命垂危的女人旁边,而那个女人就是他的母亲,魔界的人将他母亲误以为是妖界的卧底,便在她的食物里下了药,而那种毒就叫做“亦烟”。
蓝幽冥也只是个孩子,他陪同父亲一起去巡视,体察民情,看见了小小的域界,域界绝望的哭喊着,没有任何人为他们驻足,停下,大家都知道他母亲是被魔界的人害了,但谁都不想得罪魔界的任何人,只得任凭他母亲在寒风下痛苦的闭上眼睛。
蓝幽冥在他面前停下,他奇怪的问道:“父亲,怎么这个人嘴唇这么青紫啊?”
域界的母亲的脸已经如灰土般惨淡,她的手指渐渐变得僵硬,如死尸一般,她缓缓睁开双眼,看了域界一眼,强忍着痛苦挤出一个微笑,“域……界,好孩子,娘……就要走了,你一定要……好好活……”干枯的双手再也握不紧域界的双手,慢慢开始僵硬变得冰冷。
“不。”域界撕心裂肺的喊道:“娘,你不能死啊!你不能死啊!”
可是怀里的女人却不再苏醒,再也不可能睁开双眼,小小的域界在寒风中颤抖着,无助而绝望,他不再相信任何一个人,所有人都不管他们,都不管他们是死是活,他默默地握着她的手,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妖界王暗自吃惊,这是中毒的征兆啊!谁会下这么狠的毒?他轻轻握住了那个女人的手,脉搏已经不再跳动,但看着表现,只有一种毒,那就是“亦烟”。
“小兄弟,节哀。”妖界王眼里删除一丝遗憾。
域界轻轻抬起头,他在和自己说话吗?自从娘中毒之后,便再也没有任何人愿意和自己说话了。
蓝幽冥走上前去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