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听皇上这样说,只欠了身道:“臣妾恭送皇上。”便待皇上随和贵人、太监宫女一行人迤逦往永寿宫而去,方才离开。
坤宁宫内便又静了,不闻一丝声响。太后独坐在暖阁内,只对身旁的桂嬷嬷命道:“你待会儿去把刘常安给我叫来。”
“是。”桂嬷嬷给太后轻捶着肩背,见太后眉目深琐,便问,“奴才刚才见您跟皇上说话时不经意叹了气,可是娘娘为皇上忧心?”
太后抬眼望着煞白的窗纸,只道:“他今天突然关心起皇后来了,他是我亲生的孩子,有没有事儿瞒我,我还看不出来吗?”
“不过奴才见皇上近来心情不错,倒应该不是什么大事。”
“事儿大不大,叫来问问就知道了。”
赵祯从永寿宫回来,前脚进了养心殿,刘常安后脚才蹑蹑地跟进来。赵祯见他此时才回来便问:“你刚才去哪里了?”
“回皇上,奴、奴才只是……”
赵祯见他不说原委,立即皱了眉,厉声道:“朕刚才可看到是坤宁宫的桂嬷嬷叫你去的?”
刘常安自知瞒不过,忙道:“回皇上,是太后传奴才去坤宁宫问话。”
赵祯负手而立,心下明了,便问:“你都说了些什么?”
“奴才每日就候在殿外,什么也不知道。”
“嗯。”赵祯略一沉吟,挥手让他退下,又命道,“你去把她叫来。”
刘常安听皇上叫自己退下,如获大赦般慌忙退出去,直抹把额上吓出的冷汗,便匆往去传玉儿。
此时还不到玉儿当值,听是皇上传召,自是不能推却,只得随刘常安前往。进了殿,皇上的晚膳正一一端了上来,待毕了,刘常安便遣了殿中一干人等,独留了玉儿陪皇上在殿内。赵祯走至桌前坐下,方才开了口道:“还没吃晚膳吧?我命人预备了你以前常爱吃的斋菜,今晚我们一起吃。”
“奴才已经吃过了。”
赵祯放下筷,厉声道:“你再说谎,当心我治你一个欺君之罪。”
正如赵祯所料,玉儿自是吓着了,跪至地上道:“奴才不敢!”
赵祯轻咳两声,斜睨跪在地上的人儿,质问道:“不敢?我看没什么是你不敢的!”
赵祯话语严厉,却一如既往的并未在玉儿面前自称为“朕”,玉儿自然明白他并未真的生气,嘟哝道:“皇上要治罪,就治罪好了。”
赵祯一脸邪笑,便道:“我可罚你今晚必须陪我吃完这一桌子的菜才能离开!”
晚膳共十二样菜品,还有饭后甜品、茶水,他平日里都只挑一两样尝尝,却要她吃完,这不是要撑死她,为难她嘛!玉儿只不自主道:“这、这怎么吃得完?”
“既然吃不完,那我们也可以有商量嘛!”
玉儿抬起头望向他,轻挑眉头道:“怎么说?”
“刚才这个处罚你若是不愿意,我倒还有另一个办法。”赵祯便起身走至玉儿身旁,俯身至她耳畔,柔声道,“罚你……在我身边一生一世,寸步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