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下了?”皇后轻声道,“这侍卫可还在里面呢!”
“娘娘,皇上是已经歇下了。”
和贵人浅笑道:“皇后娘娘,既然皇上不愿见咱们,那臣妾就先退下了。”话罢,便躬了一礼领着宫女退去。
张清凝着神色,只道声:“有劳公公了。”
“娘娘慢走。”
和贵人回至永寿宫,随侍的宫女瞧她高兴,心有不解,只道:“娘娘,没见着皇上,奴才怎么瞧着娘娘还挺高兴的?”
和贵人轻挑嘴角,眉目间自带几分得意道:“皇上不愿见的人可不是我。我看皇后这次可在我面前丢大脸了。”她只忍不住扑嗤笑出声来。
赵祯走近玉儿,她却转过身去,不愿看他。赵祯心下恍然,只觉凄苦,时至今日,宫殿依然如故,在重重宫围之中,他是皇帝,又有多少事能任自己意?他只徐步走至榻旁,不发一言,沉沉睡去。
赵祯卯时便由刘常安伺候着起身。刘常安瞧见皇上目光在殿内环视,便道:“皇上,寅时已经换过值了。”
赵祯这才收回目光,轻应一声“嗯”便就起驾乾清宫,按例早朝。
昨夜是下了雪的,虽已见了日头,但站在外直冷得上下牙关打颤。侍卫都统与两名侍卫坐在案前喝着烧酒,剥着刚炒热的花生米,想暖暖身子,却见刘常安进了屋来,大伙儿连忙起身相迎。都统恭迎道:“刘公公今儿怎么得空来我这?”
“实不相瞒,我今儿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都统听他是有事,便喝了侍卫出去,忙迎刘常安在案前坐下,斟了酒。
刘常安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只觉暖进了心窝子里,撂下酒杯,都统正欲再给他满一杯,刘常安却伸手挡住:“还在当差呢!”便轻声问:“你们这可是有个叫薛玉的?”
“是啊,才从军营里挑出来的,就在养心殿值夜差。他刚还来找过我呢。”都统眉眼一惊,忙凑近脸问,“可是他哪里得罪了公公?”
刘常安忙挥手道:“我是想请大人以后多照应照应她。”
都统顿时恍悟,刘常安是皇上跟前的人,他自是得给个面子,便道:“公公放心!公公都开了口,我定不会亏待他的。”
“那就有劳大人了。”刘常安略略拱手,叹道,“我们奴才做事还不是为了让主子高兴。”
刘常安话已说明白了,照应薛玉是让皇上高兴,他这样提点,都统自是感念,忙道:“多谢公公提点!”
刘常安只问:“她现在是跟哪些人住一起的?”
“就跟御前当差的几个人住一屋里。这可有什么不妥?”
“能不能想法儿给她单独挪一间屋出来?”
都统很是爽直:“这没问题!”略一思忖便道:“公公,这关于薛玉倒有一事还得请教公公。”
“嗯?你且说。”
“薛侍卫下了值就来找我,说是想调到它处当差,我就给应下了,这……”
“它处当差?”
“可不是嘛!凭谁不想到御前当差,他能一步登天就去伺候皇上,这可是天大的福气啊!我正觉得奇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