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冷哼一声,道:“现在可不是你想留就能留了,人家郭大人可瞧不上你这样的兵!”他怒火尤胜,便望向郭大人,看他如何说。郭海自是明白玉儿是为何,便只将头昂向一边,不屑看他。玉儿揶揄道:“你一个山野莽汉,不守营中规矩,别说魏贼来侵,就算魏兵攻了长安,我们也不需要你这种人上场打仗!”
“你……”他怒目圆瞪,正待破口大骂,却见玉儿躬身对都监道:“大人,您还是尽早把这种人赶出去的好,现战势紧要,可别让他坏了军中风气。”
话语刚毕,那人气冲冲地便一把将玉儿推开,只粗声冲都监道:“老子以后听你话就是!你就留下老子,让老子去杀几个魏贼给你们瞧瞧!”
郭大人捋着胡须,轻挑眉头道:“你说的话,我可不敢相信。”
他急争一张面子,听大人如此说自是着了慌,道:“那、那你要怎样才肯相信?”
郭大人只负手背立,不正眼瞧他。
他见此状况,又瞧薛玉兴灾乐祸的神情,心中尤是气不过,一咬牙,双膝便磕至地上拱手道:“雷振知错,还请大人大量,再给次机会!如果下次老子还在军中乱嚷嚷,您随时拿我的命去!”
都监见他态度恳切,这才作罢,只道:“留你可以,不过你今日违反军纪难逃责罚。”
“只要不撵老子走,罚甚都行!”
“我念你真心悔过,你下去领两杖,算小惩大戒!”
“谢大人!”他这才起身退去,临走不忘冲玉儿冷哼一声。
玉儿自是不介意,见较场又恢复秩序,便对郭大人略一躬身,就退了下去。
这番事情下来,郭大人对她印象颇深,只望着她渐行渐去的身影,便问一旁的兰成:“那人是谁?”
兰成走上前去,答道:“叫薛玉,现跟我一起在伙头营里。”
“哦?”都监若有所思,又问道,“他人如何?”
兰成略略叹口气,道:“眼界学识都不错,只好像不愿过问旁事。倒像……只想要保全自己……”
“这样……”郭大人略一沉吟,便道:“那你先下去。”
兰成躬身退去。回了营,厨房里自是又忙起来了,玉儿本是在准备蒸饭,便往木盆中装了新近运至的大米,欲拿去淘了。半卷着的袖管,露出一小截手臂,似白玉般,十指纤纤,不胜重荷。厨房里的小李端了菜盆正往里去,见着她托拽分外吃力的模样,只笑道:“瞧你这样子,还真像个女人!”
听了这话,厨房里自是热闹起来了,便有人嚷道:“可不是,在家看俺娘干活,也不像你这样娇答答的。”
又有人接道:“看你那手臂瘦的,在家没吃好吧?”
玉儿的脸自是红到了耳根,慌放了袖管,只道:“哪、哪有……你们一天到晚净胡说,没个正经!”
兰成见玉儿窘迫,这才走上前,道:“还在这说话呢。都什么时候了,小心误了开饭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