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队列齐整,正在操练。那人便冲为首之人简单说明,为首之人自是点了点头,却并不对她多加理会,只对一旁立着的一男子微一示意,那男子便就走上前来。男子长相颇为斯文,像极了白面书生,目光却分外凌厉,他只对玉儿上下打量一翻,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薛玉。”
听罢她的话,男子忍俊不禁,强忍嘴角笑意,只因觉着玉儿长得像个女人不说,就连名字也像极了女人!
玉儿见他神色对自己很是不屑,立凝了眉头,道:“你笑什么?”
他倒不防她有这脾气,倒有些许意外,只笑道:“你这小子,还有几分脾气嘛!”
他说这话本就想缓和一下气氛,岂料玉儿并不领情,丝毫不给他面子,朗声道:“你叫谁小子?我可不小!”
一句话,直让他的笑容僵在脸上,只得干笑两声。见她怒气未消,对她倒是颇有好感了,又问道:“你可会读书识字?”
“那有何难!”
“既然这样,那你日后就跟着我。”便转脸对士兵说:“你下去就是。”
玉儿见那士兵退下,心里难忍困惑,问道:“那我不用打仗吗?”
“你?”他自是觉得好笑,只强憋了笑意,道,“跟着我,不用!”
这一路来,玉儿着实被折腾得够呛,心已然是乏极了,却又被抓到此处,心中的苦楚惟有往自己肚里咽,听他如是说,如何能不火大?便厉声道:“既不需我上场打仗,又抓我来做甚?我要走!”
“你这小子!军里要用人的地方又不止有战场上。”他轻挑眉头,道:“你就乖乖待着吧!能跟着我你就该谢天谢地了!”
玉儿这才恍然回过神来,平了心气。回了长安也不见得师父就已远游回来。既来之,则安之,自己又何必心心念念的要回去?
“我叫兰成,来这里有一阵子了。那是都监大人,叫郭海……”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她的心思,却早已飞远了……
玉儿终于明白,为何跟着他不用上战场,当伙头营里的一个伙头小兵,当然没那本事能去前锋营!玉儿看着堆在自己眼前成堆的木柴,拿着斧子只不知从何下手。她何曾干过这个?她真是该“谢天谢地”啊!
兰成扛了大袋米正往厨房里去,瞥见她立在原处,慌催促道:“你还不快做,厨房可等着用呢!”
“哦,就好!”玉儿俯身扶了木头,挥了斧头,朝着那一圈圈的年轮劈将下去,总得使好几翻的力气,才听“剥”的一声,劈作两瓣,如此这般一次一次,反反复复。寒冬腊月的天气,额上渗着密密细汗,内里单衫似都已浸湿了。黑云压顶,片片雪白随风而下,她眼角微湿,朦胧有光……恍然只见园中梅花竞相争妍,她便执了剑立于树下,剑法不甚熟悉,总显笨拙,练得久了,背心里都浸出汗来。他面色温和似玉,上得前来,轻握了她手心,掌心温热,她只如沐春日。他抬起她手中的剑柄,柔声道:“我来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