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宁听了这话,如获大赦,慌躬了身子正待退下,玉儿却从里间出来,脸色阴沉,恨恨道:“解释?我看你们主仆二人分明是故意的!”
“故意?我可不是那种人!”魏永熙自是气不过。
玉儿冷哼一声道:“怎么不是?你就一个小人、一个无赖!”
魏永熙怒火更胜,正欲发作,子宁慌冲上前,讨好道:“薛姑娘,这事儿真不关王爷的事!是我糊涂,一听王爷明日要带兵打仗,我就着了慌……真真是怪我!”
玉儿听他这样说,自是免不了惊讶,但忽儿便一脸鄙夷:“你竟要上场打仗?”
“如何?”
“那可真好!”
魏永熙心下疑惑,他自是明白她不会替自己担心,更不会有什么好话,可她竟然叫好,他还真想不明白。谁知玉儿厉了神色,斜睨他道:“你能死在战场上,那才好呢。”
子宁早被她这话吓得愣住,心跳到了嗓子眼,半天落不下来,这可是大逆不道的话呀!
“你……”魏永熙气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强压心中怒火,咬牙道,“你当真这么恨我?要知道,你的命可还在我手上呢。”
玉儿负手挺然立于他前,嘴角浅笑道:“被困在这里,本就生不如死,我的命,你要,就尽管拿去好了!”
魏永熙凌眉望她:“你就吃定我不会杀你?”
“我说了,你要杀就杀,我可不会怕!”
都说到人命了,子宁眼见越闹越僵,心下里正担心得不得了,却见王爷大笑道:“好一个薛玉!”
魏永熙坐至案前,抬眼望她继而道:“不过,你不早就被我看光了吗,现在还害羞什么?”
玉儿着了慌:“你胡说什么?”
“怎么,忘了?”魏永熙煞是得意,“你刚被押入军中那日,不就是我帮你换的衣裳?这军中全是男子,我可不会笨到便宜别人!”
“你……”
魏永熙见她面色气得通红,怒火冲天,忙道:“想打我?我劝你还是免了,这干柴烈火的,你可别逼我!”
“你!”玉儿愤愤,但也无可奈何,愤然出了帐。
子宁望着她身影,对晋王叹道:“王爷,女人家清白很重要,您又何必总气她?”
魏永熙不答话,顾自品着茶。子宁无奈:“而且她用那种口气跟您说话,也不见您生气,还没见您对谁这么好过呢!”
“行了!”魏永熙打断他的话,煞是心烦,只道,“我要歇了,你去准备就是。”
子宁撅了嘴,只得从命。
夜色正浓,满天不见一颗星子,营寨里火光熊熊,值勤的士兵身着厚重盔甲,持戟而立。玉儿站在栅栏旁,若有所思的望着不远处怔怔出神。寒风料峭,她不自主打个寒颤。一丝冰凉的东西触碰脸颊,她诈然一惊,以为是泪,抬起眼来,竟见一两片雪白缓缓而下。下雪了。初雪。因齐国钟将军,魏国几翻取沧州不下,眼看大战在即,却下起雪来,玉儿隐隐有着担忧。心下思虑,一双手却搭上自己肩头,一件雪白皮草裹在自己身上,玉儿回头,只见魏永熙轻声道:“外面天冷,别站太久。”
不知为何,玉儿浑浑噩噩地,一股浓浓情思压在心头,心中悲苦,不由问道:“你会放我走吗?你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