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边境战乱朝中不是一心想拉拢突厥,联合抗魏吗?奴才听说突厥可汗贪念美色,这姑娘天生丽质,给她个公主封号,将她献与突厥,也给足了那可汗面子。”
“你脑袋瓜子可真会转呢。”皇后细细想来,那突厥山远水远的,总归能断了太子念想。留了玉儿的命,赵祯总不能怨她这个做娘不留情分。
“奴才也不过看出娘娘对薛太尉的女儿也有恻隐之心罢了。”
皇后嘴角轻扬,便冲玉儿道:“你可也听见了?本宫就给你个机会,你自己选吧。”
突厥?玉儿一脸错愕。听师父说起过,那地方一年四季风沙漫天、气候干燥,哪里能见长安的绿柳依依、小桥流水?且那里的人生性嗜杀,不见大齐男子的温文儒雅。万里草原、千里荒漠,哪里能见长安的亭台楼宇,有的只是草原毡帐……
皇后见玉儿迟疑,轻挑嘴角:“你也知道你是什么身份。我儿将来是要继承大统的人,你若用真心待他,又怎会忍心成为他的阻碍?”
话已至此,玉儿怎能不心惊?“阻碍?”
“太子苦苦求本宫不要杀你,现在我也不想动你。太子被皇上软禁宫中,他虽是我的孩子,但犯了错难逃责罚。这次皇上大怒,只怕……”
话还未毕,玉儿已倏地跪下,死命磕头。“求娘娘救救他!他手上还有伤……”
皇后不语。
“我去,突厥我去!以后我再也不见他了……再也不回齐国了……”一席话已不知如何说出,只觉心口堵闷,如鲠在喉。
“你这话说得倒像是本宫逼你去似的?”
“不,皇后娘娘仁心仁德,给玉儿一条生路,怎么会是逼我?玉儿感念不尽……”
“那好,你既然这样说,本宫也就成全你,赐你平阳公主的称号,迁至掖庭宫,十五日随使臣前往突厥和亲。”
李勇鼻尖一阵酸楚,只不知太子知道了,该是多难受。
“谢皇后娘娘恩典。”玉儿伏地谢恩,却再没力气抬起头来,只将额头搁在地上,地面冷如寒冰,寒气直渗入骨子里去。皇后携着一群人离去,她依跪在原地,眼泪洒了一地也不自知,终究晕了过去。
三月初三,太子大婚,举国欢腾。虽是喜事,但在这幽幽深宫里,再喜庆的乐曲怕是也难热络了人心。玉儿孤身立在宫门廊前,遥看天上皎皎明月。月色清辉笼罩宫城,心中凄楚,独独只能噙着泪,在这深宫里,连哭都不能随自己意了。那东宫里的人,是笑脸盈人还是如同她一个模样?可怕的是,这两种景象都不是她所愿意看到的……
“谁准你来这里的?”赵祯厉声喝斥。他本来是想来寝宫坐坐,竟看到陪嫁的丫头站在房门外探头探脑,心中怒火尤盛。这里的一草一木,乃至一块石子都是玉儿的,都是她的!他早命了人守在院外,不准任何人进来,她丞相家的丫头竟有本事进得来。
丫头听到太子的声音早吓了一跳,半晌才回过神来,颤颤巍巍地道:“殿下,奴婢只是不小心路过这里。”
“路过?”赵祯语气森冷。
丫头鼓足勇气,走上前欠了欠身道:“殿下,按理说这喜房应当安排在这正房里,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