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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不好,她打算出手了!我心下警觉。瞧她笑得那样灿烂我就知道,这个魔族中人真要闹起事来她是不会管碧清秋的死活的,就算带一具尸体回去她也算完成了任务,可我却不行。

“清秋,打算做什么?”我牵过身边女生的手转移她的注意力。

果然,她看向我,笑得很腼腆,“想,许一个心愿。“

“不如告诉我啊,也许我能帮你实现呢。”我热情的提议。

“才不要呢!”某女刹风景的冒出头来,想拉碧清秋去她那边。魔族的“失魂引”非同小可,若非不得已,她们也不想强取猎物的性命。“你以为你是谁呀还能帮清秋完成心愿?来,拿了这硬币去许愿,也许会有天使恰巧听见呢!”她果然厉害,用了最讨女孩子心动的一招。

清秋真的走过去了,我苦着脸暗自拈了诀,这个妖精不简单,能在初秋时让桃花满天飞,她以为有人在跟她争奇斗艳吗?我来了气,屏心开念“灵羽诀”。

可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从碧清秋接过硬币双手合十许愿,到她将硬币抛入水里,一切再正常不过。她神智清醒,我呆愣原地。

“小精灵,不用惊讶,真正的较量现在才开始呢,打起精神来吧!”她低语。

我想说什么的,可突然天地一片昏暗,漫天的桃花瓣随风翻飞。我迅速拉过碧清秋的手向前跑去,却听身后“扑哧”一声笑,“小精灵,你拉我到哪里去?”是若汐!我冒了汗慌忙放开她的手,回头却见碧清秋被卷入到她的桃花阵中。我慌了神,抬手将许愿池中的水高高擎起。是,我是水泽精灵,只要有水在,便没有什么能够战胜我。

可,水柱一去碧清秋整个儿都消失无影了,我抬头看空中五彩闪烁着的水珠,顿时泄了气。“你,在水里做了手脚?”我怒目瞪视身后的人。

“你忘了,刚才她许愿时抛过我给的硬币哦。”她笑得依然甜美。

真是歹毒,我恼恨。是我低估了这个妖精,她有备而来!“你记住,如果你敢伤她分毫,我会让你永世不得安宁!”话音未落她们便在空气里消失无影,徒留我咬着牙呆在原地。

这就是是守护精灵家族的终极守护誓言了,原来全心全意用生命去守护爱人这个传说,是真的。碧清秋,你知我宁愿自己受伤,也不要你有任何一丝差错,你是我的劫,我不想逃离。只要你的身边有水我就能找到你,你要好好的等着我。

五、谁对谁的救赎。

她哭了,我的心上有短暂的抽痛,随后凝神闭气。当她的最后一滴眼泪掉落在地时,我顺着她的泪水从地面升起。是我初来人世的那棵桃树,周遭,都是同样的风景。她没有看我,或者她根本就看不到我。

“若汐,你不可以伤害米修!”她仍苦苦的在为我哀求。

“我哪有说要伤害他的。”若汐翻了个白眼想。这小丫头还真能哭哎,这还什么都没做呢就哭成这样,若真要做了什么,还不被她的眼泪活活淹死?

眼泪?她呆了呆,很快就看到正飘荡在远处闲闲看热闹的我,轻轻微笑。“来得还挺早!”

“谁?”碧清秋一脸诡异的转头,见是我立马变了脸色,“米修快走,她不是普通人,她是妖!”她扯开嗓子大吼。

“傻丫头,难道你觉着他就是普通人?”若汐继续翻白眼,右手食指指着我飘浮在半空中的身影。哦对不起,我忘了收起背上的翅膀了,我擦了擦额头的汗。

“米,米修,你是什么?”她惊讶张大嘴的样子真是可爱,可是我现在应该还没有功夫去欣赏她的可爱,我庄重的、严肃认真的向她伸出手,“清秋,过来。”

她此时还是有自持能力的,因为她那不一般的特质,所以在魔族还未对她用出“失魂引”时,她完全有能力摆脱掉若汐,可是她在迟疑,而我争取的时间并不多,几乎就是她的一念之间。

“清秋!”

若汐紧接着喊出一句,已迈出一步的碧清秋诧异回头,我的心一凉,朝着她俯冲过去。

可是我还是晚了一步,碧清秋再次被卷入进桃花阵中,层层包裹的桃花花瓣渐渐将她托上了天空,我拈起“灵羽诀”意欲冲破她的法阵,可桃花瓣在遭遇到外力撞击的那个瞬间突然爆发出了耀眼的红色光芒,让人靠近不得。

“清秋!”我大声叫光芒里惊慌失措的女子。“不要怕,你本也不是普通人,镇定心神,她的失魂引根本伤害不了你!”

这是我情急之下喊出的话语,地面若汐已凝住心神拈起了诀,桃红的光泽在她的指尖闪烁,我知只要她一动嘴那“失魂引”便会在清秋身上应验,到时她就会失去自己的灵魂而被若汐牵引,如此我将再无机会挽救她了。只因魔族“失魂引”一出,这世间,无解。

听我喊话若汐的嘴角轻轻一动笑了笑,真好,我等的就是她不说话却动嘴的这个时刻,一缕轻烟,我顺着她的喉咙钻进了她的肚子里。她惊慌失措的咬着牙乱嚼一气,我在点点阳光的投射下低语,“你知,有水的地方我就能来去自如,包括空气。”

“你想要怎样?”她咬牙切齿着。

“放了碧清秋!”

“不可能。”

“那抱歉,这里面实在憋得慌,我还真不知道我想要怎么样。也许时间久了见不到光,我就会想在哪里开一道门也不一定!”我说得很闲,实际却着急得很,清秋能在桃花阵里坚持多久,我实在没底。或者说真要惹急了若汐,她开口念了“失魂引”,我不依然得不偿失吗?到那时就算要了若汐的命,可保护的那个人离开了,我做什么都不再有意义了。

“米修,你不妨看看你能在我的身体里呆多久。”她好意提醒,“你难道都没觉得,你的呼吸越来越困难了吗?”

好像是哎,我低头检视自己又抬头打量四周,奇怪,怎么都是枯黄的颜色?

“米修,快出来!她只是一截干枯的桃树枝!”外面是碧清秋的声音,她没事了吗?

“傻丫头,你自身都难保,还管他做什么?”若汐调笑。

“你要怎样才肯放过他?!”

“很简单,只要你一切都听我的。”

“好。”

那个女生回答得很干脆,她的声音轻灵动听,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可是清秋,为什么我们的身份突然被调换了,明明是我千里迢迢来保护你的,到最后却换成你来为我牺牲了?那么,如果最终我真的会失去你,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六、假如爱有天意。

如果你在,我在,我们都安好的存在着,如果这世间真的有刻骨铭心的爱情。你是否相信我们的结局,原来都是天意?可是你知道的,我从不想失去你。

在若汐的肚子里无法施展灵力,于是决定孤注一掷搏上一搏。抽出袖里的桃木短剑,虽然它在平常情况下是降妖除魔的好东西,可现在的情况太特殊,这妖她本身就是桃木,真是本家对本家啊!

一剑下去,只听“唉哟”一声落剑处竟流出鲜红的血来,“妈呀!”我吓一跳急忙避开那些个红色液体,老天,我最怕这东西了。

“若汐,你怎么了?”是清秋的声音,听来神智还算清醒,不像是中了“失魂引”的样子。

“魔坛快到了,清秋,把你交给魔君我的任务就算完成了,我接近你只是为了我的任务,所以你不必如此好心对我!”若汐的声音渐渐微弱,似乎我那一剑伤她不轻。

“可我们是好朋友,不是吗?在我心里这份友情永远不会变。随你来,只因我曾答应过你。”清秋的语气突然变得有些清泠。

“你这是什么意思?”若汐全身紧张戒备起来,搞得我也不由有些恐慌。

“是说,若汐,你本是困不住我的,我不在三界之内却可随意穿越三界,只因这世欲在人间修行,才转世做人的。你们趁我这世没了记忆来猎捕我,真是胆大妄为了。你却不知我在你的桃花阵中时米修虽在你的肚子里,却还做了另一件事情。他催动了,莲花诀。”

“莲花诀?”若汐退后两步紧按着肚子,我知道她很痛,这刻她的心和身体一样的痛。“不可能的!”她喃喃的说,“他只是个守护精灵,怎么会这种可穿越前生来世的灵诀?”

“可你忘了,守护精灵一生,只守护一人。而我就是他需耗尽一生来守护的那个人。因我这世,是人。”

是啊在关键时候我念动了莲花诀,我本是不想的,长老说那是可唤起她前世灵力的诀,他说这个女子的灵力不一般,若她拥有了自己前生的灵力,便可改变天地。那时,她将无可战胜。“那么,她还需要我的守护吗?”我曾天真的问过长老。他摇头叹息。她是只五彩凤凰,是百鸟之王,天地初开时它便已翱翔于天际,若是她忆起了自己的曾经,怎么还会需要守护精灵?

我在若汐的肚子里微笑开来,以为自己的守护是天长地久的约定,我还清楚的记得在念出莲花诀时眼里滴下的那滴眼泪,原来我也会哭的。可是守护就是这样,为了她,宁愿忽略掉自己的悲喜。

“那么圣尊,您想把我怎么样呢?”若汐淡淡的问出一句。接受了这一系列的变故,她倒显坦然了。

“回到人间的那所学校去,我不想再看到你。还有,米修怎么还没出来?”

“您终于想起他了,假如没有莲花诀,您或许还可与他在这人间谱上一段千古恋情。可他太在乎您的安全,不顾一切的唤醒了您。此时他还出来做什么,出来送您回您的圣宫吗?”若汐竟然笑了,此刻她才觉轻松至极,至少还有人与她一样,不得圆满。

“你是说,他本已打败了你?”碧清秋的声音有些颤抖。

“呵!”若汐忽的呕出一口血来,我顺着那红色的液体缓缓滑出她体外。是,她已经败了,可叹我当时没有把握,急急的念了莲花诀。朝碧清秋轻轻微笑,她已不再是从前的碧清秋了,白色的衣裙飘逸出尘,当真,不是凡俗的女子啊!

从来,遗憾都发生在故事的结尾,“你,要走了?”半响,我嗫嚅一句。

“也许,一切都是天意。”她轻轻低语。

天空中有五彩的云朵,一缕白光悄然闪过,一瞬间狂风乍起。我闭上眼,一滴眼泪随风飘落,我知再睁开眼时她会不在,桃树也会不在,这世间所有与她们相关的痕迹,都会消失殆尽,徒留下我像做过一场美妙的幻梦样,茫然无措。于是转身,叹气,不去看身后的风景。你知道吗有你在的地方胜过任何绝色仙境,如今我又该去哪里追寻?真是好笑啊,我的守护任务,终究还是失败了。

从此,就让我沉睡不醒。

某日,云淡风清。圣宫外白衣女子左手执右手,米修,你说从此不要再掉眼泪了,因为你不会再随着泪水出现,可是比起你用尽生命的舍弃来守护我的这份情,区区的眼泪又算得了什么?就算爱是天意,我也会日日期待在某日流淌着的泪水里,再见你昔日的璀璨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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