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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那块石头自我的胸前掉落,空气里,一滴眼泪隐约闪烁。

十一、有人来拉我的手,可是我怎么能离开呢,我躺在将军的怀里挣扎着,发觉他牵我的手松开了,月光下,他的面色异常凄清。

站在我面前的是两个陌生的男子,他们说要带我走。去哪里?我轻声问。去你该去的地方,他们的声音很飘渺。可是,我不是该陪在他身边的么,他才是我的整个天地呀?

将军,你一直都没有睁开眼睛,我惊慌地想,难道连你也不要我了么?你那样疼我,这委屈,我如何受得。我坚持要与你道别,他们拗不过我,将手放在你的额头,轻声唤你的名,蒙太,醒来。

你睁开眼睛看着我,眼角有泪滑落,莫和,你说,这些日子苦了你了。随后你转头看向他们,低声请求。请让她留下来,不管她成为了什么。

我微笑着,你从来没有表达过对我的喜欢和拥有的意念,可这一句话是我听到的最动听的情歌了。我摇头,那么,我们走吧。我转身回头,望向苍茫的天空,那块石头仍然在我的胸口闪烁着,只是它已经晶莹透明,没有人能看得清。

莫和!你伸出手来想拉我,终究是不可能的。我是魂灵,我记得你说过的我们永远都不要分离,那句话其实不是对我说的。三生石上映衬出你的笑脸,你的军队全军覆没,你不知道该怎么回去。来时的路没有了方向,我心疼地看着你,他们说三生石能救你,我千里迢迢的寻了去。只是,你的夫人早一刻拿走了那块石头,惊慌失措中掉落地上,那样轻易的,就摔碎了。

那一天我跌落水中,没有告诉你是什么原因,我从湖面缓缓升起,冷冷地看着躺在湖底的自己。三生石被她捏在手心,她惊恐的尖叫起来,只是她忘记了,那之前,是她站在我身后的。

这就是皆大欢喜的结局么,你从此在这世间四处飘泊,我离开,回到了阴暗的地底。而她,整日的疯言疯语着,说着永远等你的话语。曾经那样幸福的七色彩虹,终于没有了踪影。

可是我一直记挂着那个三生三世的约定,石头上刻着的两个字若隐若现的,我以为,没有人能看得清。

那么,假如你真的回头,又会如何?

十二、我决定往东去,秋天的风很萧瑟,我的双眼开始干涸。对面山上的那个女子还在痴痴等待着,我摇头,一个人的信念太过强烈,如此的不由自己,究竟是对是错?

夜里寺庙的风声很急,时局动荡,当我迈开步子往前走的时候,师父找到了我。他说前路多险,你若要坚持信念就别想得太多,尘世纷杂,你脖子上的那块石头已经成为前世的因缘,取下来交给我,你再安心离去,你觉得呢?

我迟疑着,低头,容我考虑一晚。那夜我一直坐在山间,她走下山来,空气中伴有茶花的清香。她说小师父,你要离开了?我看着她的眼睛,里面有些晶莹在闪烁着。是的,我轻声说。

她笑,那么,有这样的一段记忆,你还记得么?那一世你说过的等待,在风干泪眼之后飘散开来。我一直都没有离开这里,你也一直没有回来过。就当我们从来都没有遇见,你的三生石可以摘下来了,你从前对我的那些关照,因为这场别离,将变得毫无意义。

我呆愣着看她离去,觉得她说的话就像一个谜,一个纠缠不清的死结, 呼之欲出,我却一直被蒙在鼓里。

请等一等!我叫住她,她停下来转过头,眼中有点点泪滴。我顿了顿,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的,很久以前?她笑,摇头,我不知道呢。

我黯然,发觉有什么东西刺进了心里,那样的冰冷,疼痛无声无息。多久以前才算是从前呢,那些遥远的关于前生的记忆,是否真的与我有关,还是只是她的心念?

临走时她告诉我说二十年前一个男子在山顶眺望远方的时候,一柄剑刺进了他的胸口。他一身戎装,将士们拼杀死于战场,她说过要等他的,她要告诉他她曾经将他最心爱的女子推下了水,是因为在爱和希望的世界里,她变得一贫如洗。她说,第一次与你讲的故事,有真实和虚幻的各种场景,你能看出来么?

她终于等来了他冰冷的躯体,她说你知道吗,二十年后的那天我看见你,你静默远眺的神情很像他,我以为是他活过来了。她的话语冰凉,没有表情。我轻轻颤抖,往东方走,没有回头。

我没有告诉她我也有做过与她所说的一模一样的梦,那柄剑刺过来的时候我没有看清背后的身影,只是那天晚上的月光很明媚,有人似乎在轻轻舞蹈着,四周幽清。我还记得她的笑容清澈,说过永远等我的誓言,坚定无比。

多年后我在那片东方的土地上长眠,那块三生石早在东渡的时候就掉入了水底。我没有回到故乡,而她,也许早已变了模样。

十三、它在你的胸前粉嫩透明,你看不清里面是哪些影子在不停地翻转,那上面所刻的名字里究竟有没有你的印迹,你很茫然。

爱情,是不是就是那段它早已注定了的期盼,不论悲喜也永生无怨。

楔子:2004年7月,一日清晨醒来我的脖子上无故多出一颗天珠来,这是一颗至纯天地天珠,深褐色的玛瑙石,乳白色图纹。一边是圆形,一边为四方形。

你问我为什么这么了解这颗天珠?试想如果你的脖子上突然无故多出个东西来,你的第一感觉是什么?恐慌,莫名的恐慌。在等了若干日发觉它并没有什么特别的预示后,我才开始着手研究它。它的表面光滑没有磨损,一些行内的人认为它是新仿制的,可是它的制作工艺却又在千年以前。

关于这颗天珠我已描述得够多了,下面要说的,是许多与之相关或者无关的故事。可是最终它们之间有没有联系?我很茫然,或者你看了之后,能够告诉我。

一、西藏之旅

2004年10月,我背上旅行包往西藏走,脖子上仍是那颗至纯天地天珠。其实它的全名为天门地门天珠,一部分藏人认为它不是至纯天珠,他们只将宝瓶天珠、莲花天珠以及九眼天珠这些与佛有关的称之为至纯天珠。可是我相信这颗天地天珠它也是与藏佛有关的,它应该是,六道轮回之源。

一路的风景很美,这个早有耳闻。同车箱有一个叫扎西的年轻藏族男子时不时的瞄向我,害得我好几次低头看自己是否有哪里不妥。最后才确定他的目光是锁定在我脖子上戴的那颗天珠上面,他很识货。

记不清多少次目光之后他向我走过来,你有佛缘。他说。

我笑,这就是我为什么会肯定我的天珠与佛有关的原因。我有佛缘,不是他一个人这么说。偶尔我会有一些小小的直觉,人称女子的第六感。我感应到的都是同一些虚无的片段画面和场景,你会不会很好奇那些场景?那我呆会儿再说。

这时候他就坐在我的对面,目光深遂地再次凝视我的天珠。我想我有必要介绍一下我那天穿的衣服,当然这里不是巴黎的时装发布会,不过如果你非要模仿,我没意见。

十月初,临出家门还阳光灿烂,我里面穿了件粉色T恤,外罩乳白色休闲风衣,下面穿军绿工装裤,颜色很跳跃,我对这方面没研究。即便如此他仍没注意到我那些粉嫩嫩的色彩,他似乎对黑色情有独钟,包括我因熬夜而成熊猫的黑眼圈。

你经常晚睡。他再次开口得出了结论。

是,我不得不点头佩服,心想这人管得也太多了。

这样不好,容易误事。他装模作样地摇头。于是我开始郁闷了,我晚睡起不了床或者早上上班经常迟到干他什么事?难不成他是公司特地派来查我考勤的?可,临出发前我不是已经辞职了?

各位旅客,终点站拉萨车站已经到达,请您携带好您的随身物品准备下车。

一个声音打断了我义愤填膺的沉思,抬眼看对面,那个男子早走了。扫去他的座位,没人,估计已经去门口等候下车了,速度真快。可是你看见了,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告诉我他叫什么,我是怎么知道他叫扎西的?你相信我叫他他会答应吗?信不信都没关系,人走了也不可能再试验了,西藏那么大,我就不信我们还能再相遇!

二、六道.梦境

浮现眼前的是七彩飞扬的树叶和背道旋转着的火圈,一个男子站在路之尽头,那是如意果,他说,声音空灵冷漠。

谁?你在和我说话吗?

我是阿修罗,你愿意跟我走吗?他低声说。

愿意,只是,为什么?我立马点头如捣蒜似的,很没出息的应着。

他有着美丽的容颜,如雕刻般的映射在昏黄的光晕里。我不介意你鄙视我,食色性也,这话对女子同样管用。于是我适时的合上自己张开的嘴咽了口口水。

六道轮回里,我专为迎接你而来。他向我伸出手,周围有红色的光温柔闪烁。

不要!

我的手停在半空,回头,哪里冒出了杂音?他!我头皮发麻,瞧他穿得那么隆重是在演什么戏?五彩颜色的纱衣,头上还顶了个猫眼石簪的发髻!我冒了汗,他是男是女?

善者,一切表像的都是虚无的幻影,请你想清楚你的选择。请在心里反复念诵一个问题,你要去哪里?

我,我不是正要去玛旁雍措湖的?他们说在那个圣湖边虔诚许愿,就会实现我所有的心愿。真有那么诡异的事?我看向那个五颜六色的家伙,可是我的视线总是无法集中到一处去,他似乎一下子变成了好多个在我的眼前上下左右不停跳跃着。你,你是谁?我惊慌失措。

龙王天央,你,不记得了?善者,你看我的头顶,是什么?他指了指自己的发髻,风情万种。啊呸!

可是,龙王天央,我记起来了!你那是,天珠么?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空空的。

他笑了,那笑却有些苍凉。如果给你一个机会,你会怎么选择?他的手指拨开云雾指向前方,六道不同颜色的光莹莹闪烁,灰白色,浅绿色,暗黄色,暗蓝色,暗红色,黑灰色,各行一道。

我很纠结,是不是,少了一道?我问得小心翼翼。

少一道?为什么?他挠挠自己的后脑勺开始数数。

人说七色彩虹,这才六色。我理所当然。

靠,谁告诉你这是彩虹来着?他跳脚起来。把这么严肃的事情跟那个虚无缥缈的东西混在一起,这是大不敬!大不敬你知道吗?!他义愤填膺。

不是彩虹?我愈加纠结,那你要我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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