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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都说公孙绿萼悲苦,其实悲苦也是一种生活。在我仅有的丰盛日子里,你是最美的风景。情花不该是我去中的毒,只因为我们相遇的偶然我便该毁了性命的去报答,是否太过激烈?可是你知道的,因为心甘情愿,便没有遗憾。

我是没有遗憾的,我看着父亲手中的剑抵着我的脖子,我心凉如水。你眼里的关切让我明白至少还有人在乎我,他即使不要手中的救命仙丹也不愿伤了我,如果迟早要死的话我为什么不死在这个时候,你能活命,我便满足了。

可笑的是那个被我称呼了十几年的叫父亲的男人,他口口声声的爱着这个爱着那个,他其实自私得根本不懂得什么是爱,那些美丽的词语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只会是侮辱,他玷污了它们。也许他的一生活得并不快乐,他是可怜的。

我想我是不会怪他的,他的日子残缺不堪。他可以因为不爱而舍弃母亲,却不可以假借爱情之名去欺骗,我死在他手里,也该感谢他成全了我的爱情。

原来情花毒发是那么痛的,痛彻心扉恨不得自己从来没有出生过。可是越痛就越会想起心底的那个人,不管他是什么模样什么身份是不是爱自己,他的一个笑脸,就足以让人万劫不覆。即使跌入无底深渊又如何?

那又如何?

我转身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父亲和母亲一起下了地狱,可是我还不肯走,我想终有一天你会回来,我在这里等你。什么七世轮回什么孟婆汤统统见鬼,我只要我心里的那个人能回来哪怕只是一时半刻的光影,或者只是做梦,都可以。

若是有人能看见我他们一定会嘲笑我的无知,哪里有魂灵会做梦的?我不走,只因为心结太深不敢忘记。这个在我的生命中留下印记的男子,即使情花不再盛开你永远不会回来,我依然站在你转身的地方等你,让风吹散我的头发我的肌肤,剩下一个等待的姿势,绝然而立。

这就是我一生的宿命。

二、初遇。

每一次想起你时我便让心沉静下来,记忆中浮现初遇你时的情景,我让你采鲜花来为我编花冠,这个花冠我一辈子也没机会戴上。我清楚的知道自己所有的坏脾气,许多人都以为我刁蛮任性,没有人知道我的痛我的不甘心,包括你。

有时候我会看着面前这个我称之为丈夫的男人想起你,是呢我那么幸福有夫君疼爹娘宠还有弟妹可以撒气,几乎全天下的便宜都让我占尽了,哪怕是我挥剑砍了你的手臂也没人奈何于我,我多幸运。这幸运时常会让我流下泪来,是欢喜还是什么?

你也许一辈子都不会知道我的心,我喜欢你。这感情浓烈得几乎让我窒息,让我时常大口的呼吸深怕跌入禁地扰了你的清梦,亦跌碎了我的心。

我哪里还有什么心,自从你离去。

你从来都当我是虚芜,或是故意逗我生气。我情愿你逗我生气。我情愿回到小时候我们互相捉弄争强好胜,看你偶尔无可奈何的让我那种恨恨的表情。我情愿你恨我,因为那也是一种情绪。我一直等着奇迹发生等着恨转薄情转浓,你若肯对我有一丝欢颜,我愿意俯手称臣低声下气。

可是我们还来不及牵手,你就已离去。

你心里的她该是比我强百倍的吧,一瞬间我这样的争斗全然失去了意义,我失去了对手的踪迹,独自行走在这茫茫的天地里,不知该往何处去。

窗外又是一场大雨,你永远也不会知道那一日你随着爹爹离去上到那个什么烂山上去拜师,那晚我整夜没睡只想着追着你的足迹而去。那夜下很大的雨我在空旷的荒原里痛声哭泣,眼泪顺着唇角滑进雨里,我开始恨老天的不公平。

你该知道最初的最初,我们是有过婚约的,我们的婚约传了一代又一代。我满心期望有一天老天爷连同死去的公公一起复活,来续了这个约。什么师父什么小龙女什么姑姑我都不管,我只要我们能在一起。

这却不是你的心意。你日日夜夜的等着她直等到我的心老了一次又一次,我习惯了眼前的人事开始憧憬所谓的幸福未来,面前的人不再面目可憎我开始相敬如宾。时间,是这世上最可怕的利器。

可是我如何甘心。

我们郭家真的欠了你,我听着看着妹妹的心动荡不定,她那样小就知道喜欢你仰慕你,我不再有她那样的勇气。我只能乖乖的呆在丈夫身边看天边风起云涌,看一场又一场的夕阳落幕暴雨登场,我任自己随着落叶老去,老到已经无心可想,没有回忆可寻。

你知道的我总是任性,我任性的不肯忘记你要一生一世的记住你,犹如我初见你时的那场动情。我们那样小,我那样骄傲。

杨过,我们的牵扯,如何算得清。

三、一个人的遗憾。

他在空中飞舞的时候我一度以为是神雕展翅,可是那只神雕是不会飞的,他也不会。一个人的心境到了哪种地步才会如此的壮怀激烈?十六年了,他的回忆里竟然没有自己。

我们会一直如此的相亲相爱吗?与爱情无关的相爱。与即将与你携手的那个人无关,与那个名为“妻子”的称号无关。你宠我,可以疼爱我为我费尽心机,却不是为了要与我在一起。我们还会再见面吗,因着我的软弱和伶俐,你心里是否还会有半点怜惜?

大哥哥,我那样叫你。你有没有见到雌雕自尽的那一刻是什么样的场景,我也没见到。也许看不到才是幸运的吧,你为她亡,我为你亡,这样的兜兜转转,却是为了什么?

是爱吧,亦或只是敬仰。想着在你身边会是幸福,于是在梦里也笑出了声音。那日被绑在高台上知道自己快要死了的时候,心下反而很平静,凤凰浴火才能重生,生死关头我唯一想起的,便是你。想起你的幸福,和你的痛苦。想起死亡其实不是结束,是另一段全新的开始而已,属于你的开始,虽然没有我的身影。也许我这辈子注定是要活在你的时间里,与你的世界惺惺相惜。我庆幸能在你的生命里留下痕迹,即使与爱没有关系。你知道,我愿足矣。

我是小你那么多的妹妹,你在我出生第一天抱起我时心里有没有疼惜,会不会想到多年以后这个小女子是甘愿为你付出所有的,包括生命。十六年过去所有都该云淡风清,除了你心底的那份刻骨铭心的爱情,因为它太过美好所以你一直心念不息。其实你只是爱上了你心底的那团影子,你依着这个而活,而迷失自己。然后积郁成疾。

大哥哥,你是这世上除父母亲人外对我最好的男子,我想这世上除小龙女唯有我可以要求你爱惜自己的生命。你如此纵容,我感激不尽。只是,老天为何要让我遇见你?

为何要让我看到你的特别你的与众不同和与我一样的生命气息,我懂得你的眼神你的动作猜得出你即将要说出的话语,我相信你胜过相信自己。在你身边我是安全的,我很安心。这世上,再没有一个人可以和你相比,你让我如何再生活下去?

你说我该如何再独自生活下去,从你走之后我就开始找不到我自己。

从始至终我只说属于我们俩之间的事情,我不提小龙女这个你先认识的女子,她有她的好,我也有我的。我知道一个男人即使眼里心里嘴上只装着一个人,也绝计不会对另一个一意为她死的女子无动于衷,哪怕她没有死成他也一样的铭刻心底。我也知道一个人一生会遇见很多人,也许有一天有些人就代替了你的位置,占据了你的记忆。只是这样的事情,我不允许发生。

如果爱和痛都是伤,不如离去。

我用一个人的遗憾成全了两个人的圆满,人人都以为我是去寻你,其实我只是去封存记忆。等到有一天我记不起你的样子想不起你的声音的时候我就会明白,所谓的一生一世只不过是一个过期的传说而已,没有丝毫现实意义。

只是请你答应,你一定要幸福开心,也不枉我如此决绝的付出过,无憾于心。

四、情到深处人孤独。

是谁给出的这样一个结局,十六年后再来相聚,这是不是太过残忍?其实我在十六年前就已死去。跳下断肠崖后还能活着,只怕神仙也要十成的功力。可是现在与我说话言语欢笑的这个人是谁,他说他叫杨过,我无语。杨过是谁,又干我什么事情?

什么房子什么玉蜂什么约定,大家莫非都是得了神经病认定我必是另一个早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的女子,要我承认是她?我很想笑,什么恩怨什么纠葛,什么要死要活,谁离了谁是不能活的?我就算看透生死又如何,不要再跟我谈情,它还没有我的一顿晚饭重要。我不是那个什么小龙女,她冰清玉洁,我满目疮痍。

我累了,我活了大半辈子已经经不起丝毫的尘世变故,我安安稳稳的呆在谷底于世无害,见不得生人见不得阳光听不了狗叫的声音,为什么还有这么多的人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是嫌我眼睛还不够近视么?什么兵乱什么小妹妹,我忘了所有的前尘旧事,又何必再提起?

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再次将我坦露在阳光下面,非要晒到我体无完肤不可?你若念得我们曾经的好就请你放过我,我不记得谁是谁的夫谁是谁的妻,你的十六年在我眼里不过只是转瞬的光景,而我,几乎度日如年。

我心甘情愿的死去,留你在回忆里,你该寻得你的人生方向去走你自己的路,我牵绊不得,于是放手解脱。可是我忘了你的倔强,你不放过我。从最开始我们俩的牵扯是否就是错的?什么皆大欢喜什么神雕侠侣,说出来好听可以当饭吃么?小龙女是这样的么?当然不是。所以我不是小龙女,也不是你的妻。

这么长时间过去我学会了如何笑得灿烂,笑得麻木不仁满面春风,因为这世界的一切都与我毫无关系。而你,为何要再次跑到我生命里来撒野?我知道你是无奈的,你是杨过,你的一行一动早已落入天下人的眼睛。你等了一年又一年,几乎已成习惯。而从始至终我们之间,就没有任何多余的语言。我们不说话的时候,其实才是永恒。

也许一个人肯为另一个人死这样的爱并不稀奇,难得的是忘了自己一心祈盼别人过得开心的那种感情。于是她不得不强装自己过得好过得幸福,看着对面的人越走越远,直至将自己彻底忘记。原来有些悲哀不能用言语表达,我们真的都无能为力。

过儿,你可知我每叫你一次心上便痛一次。当年终南山月夜下的那个人为何不是你?可惜不是你。幸好不是你。要忘记只有抛下所有一往无前,我站起身如飞鸟样的坠下,飞翔的感觉很美妙,你也曾尝试到。

结束真的就是另一场开始么?我希望生命的这一页通篇翻过而你为什么要让我往回走?回头,是深渊还是绝境?携手就是幸福么?两个人一起可以相互取暖,可若我不冷,那又怎么办?有许多人喜欢你,我为什么是其中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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