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们体育馆八楼,那里是台球室,我跟好朋友陈明一起打的,不相信你可以问他。”
“有人说李建文在死之前曾经去找你,不知道有没有这回事?”
“没有,那天我根本就没有见过他。”赵长鸣矢口否认。
“好,那你先回去吧,以后我们还会找你的!”白青山警官对赵长鸣似笑非笑。
赵长鸣刚走到门口,白警官叫住了他:“哦,对了,提醒你一下,最近一段时间最好少出门,安全要紧,很有可能你会是凶手的第三个目标。”
“谢谢!”
赵长鸣的好友陈明的口供证实了赵长鸣当天晚上的确是从七点半到十一点一直呆在在台球室,不过在八点半的时候来了一个电话,台球室里比较吵,他就出去接了电话,不过五分钟之后就回来了。
“接了个电话?”
“对啊,他说是张若山打来的,约他明天一起去踢球。”
“张若山是谁?”
“他也是富家子弟,跟赵长鸣一向交好。”
“你确定是八点半吗?”
“对,因为体育馆台球室实行的是计时收费制,所以我一直看着墙上挂着的摆钟,我敢确定赵长鸣接电话的时间就是八点半。”
“有可能是赵长鸣杀了李建文吗?不是连环杀人案吗?或者李建文是畏罪自杀呢?”陈明刚走,罗珊就打开了话匣。
“理论上讲赵长鸣应该没有杀人的可能性,李建文坠楼的准确时间是八点零二分,而从八楼到顶楼即使乘电梯一个来回,也至少需要8分钟,何况还要杀人。至于是不是连环杀人案,现在也还没有办法断定。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从当天下午李建文的表现来看,他自杀的可能性相当小。”我分析说。
跟许韵逛街回来,经过体育馆,我突然就停下了脚步。
许韵看着我,感叹了一下:“这原本是个好地方呢!”
“什么意思啊?”
“你整天就知道呆在宿舍里,不是看小说,就是看电视,你怎么会知道这个体育馆顶楼可是被称为学校最浪漫的约会场所之一呢!”
“小姐,不是吧,浪漫,你可知道,就在两天前,这上面有人坠下来了,摔得面目全非哩!”我故意装出一副吓人的样子。
没想到许韵对我费了很大力气装出来的表情根本不介意:“那又怎么样,人家在那个时候还不是照常在上面幽会。”
“你说什么?”我瞪大了眼睛看着许韵。
许韵这个时候倒被我吓了一跳:“你干吗啊,神神叨叨的,人家不就说在那个谁掉下来的时候还有人在上面幽会的嘛。”
“谁?你是说10月4号那天晚上八点半还有人在体育馆顶楼幽会吗?”
“对啊,就是我们宿舍的阿丽,开学几天时间就跟我们班上的一个男生打得火热了,人家那才叫恋爱,懂吗你?”许韵在羡慕别人的同时,不免将我贬低一番,这是许韵对我的一贯作风,我也已经习惯。
“你能不能帮我把阿丽叫出来一下?”
“干吗,对人家有意思啊?瞧你着德性,听见美女就蠢蠢欲动,一副色狼相。”许韵嘟怒着嘴。
“哪敢啊,我要是敢对人家有意思,在被你劈成两半了,你不是说我不懂得什么叫浪漫吗?你不是说人家那才叫恋爱吗?我正打算叫她出来学习一下经验哩!”
“切!”许韵对我的行径极度鄙视,不过鄙视归鄙视,只要是我的要求,只要不是太过分,她一般都是会答应的。
在医科大校园内的水吧,我和许韵分别要了一杯柳橙。
刚喝了两口,就看见许韵站起身向窗外的一个女生招了招手,我也随着扭过脸去。
这位叫阿丽的美女,身材一流,不过脸蛋一般。她小心翼翼地走过来,头低着,露出腼腆的表情。
“我来介绍一下,这就是阿丽,我们宿舍的姐妹!”
我点头微笑了一下。
“他吧,勉强算是我男朋友,名字不好听,叫郁派,没什么爱好,就喜欢多管闲事,这不,跟警察那边打得火热,就特地请你过来问些事情!”许韵这样介绍我,让我觉得有些尴尬。
“看来你们感情挺好!”阿丽笑着说。
“嗯,一般般,好字提不上!”许韵抢了我的话,拉着阿丽坐下。
“阿丽,是这样的,我听许韵说你在4号晚上八点半的时候就在体育馆顶楼,是不是?”
阿丽看了许韵一眼,有些不好意思。
“没事,你跟他说吧,他要是敢说出去,我立马把他劈成两半。”许韵鼓励阿丽。
“嗯,对,应该说是从八点到过了八点半,我们一直都是呆在那里的。”阿丽有些不好意思。
“难道你们不知道当天晚上发生了命案吗?”
“我们也是听到楼下闹哄哄地,所以就下楼看去了,知道原来有人从楼上摔下来了。”说到这里,阿丽话语有些颤抖,显然还有一些后怕。
“你们在楼上没有发现有人上过顶楼吗?”
“没有啊,肯定没有,因为体育馆顶楼很空旷的,如果有第三个人上来,我们一定是能够知道的!”
“怎么会?不可能啊,难道说?”我倒吸了一口冷气,托起下巴,略有所思。
第二天,我一大早就跑到体育馆顶楼上仔细地勘察了一番,只可惜没有任何发现。
既然阿丽说从八点直到命案发生他们一直就在楼顶,而且楼顶上视野开阔,她根本没有看到李建文或是其他人在八点半的时候上到顶楼,那么说,李建文是从哪里坠楼的呢?
我不知不觉来到八楼,八楼的主题馆是台球室,旁边还有几个休息间,跟李建文坠楼相对的方向,是一间比较大的休息间,靠窗的巨型玻璃,可以一眼看到外边的景色。
我过去试着扳动了一下,巨型玻璃是固定的,而且完好无损,也就是说,李建文从八楼坠楼的可能性已经被排除。
我正想离开,刚好看到一个中年妇女走过来,朝着墙壁上的巨型玻璃很仔细地检查了一遍。我感到有些奇怪,便停住脚步看了一下。
中年妇女看着我,可能是怕被我误会,马上跟我解释说:“我是这个楼层的管理员,看看这个玻璃装修好了没有,会不会有质量问题,你知道的,现在市面上的豆腐渣工程到处都是。”
“装修,这块大的玻璃装修过吗?”我奇怪地看着她。
“嗯,因为先前这块玻璃有些脱落,我就向学校申请利用国庆的时候修缮一下。没想到那班工程队的人实在令人失望,就一个小小的修复工程,还花了两天的时间,他们的办事效率啊!”她叹了一口气,表示对工程队的做法相当不满。
“那能问问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吗?”我有了兴趣。
“是4号吧,他们是4号来的,我原以为他们当天就能装好的,没想到他们为了多拿工钱,当天卸下来,直到第二天才装上去,白白地多拿了一天的工钱。为这,我还跟他们闹了一阵,这样的工程队实在令人不可相信,我不放心,就过来看看这里有没有质量问题。”
“阿姨,你的意思是说10月4号那天晚上实际上这块巨型玻璃是卸下来的吗?”我瞪圆了眼睛。
“是啊,有什么奇怪的吗?”她看着我的惊讶,显然比我还要惊讶。
我在休息间仔细地搜索了一下,然后走到巨型玻璃前,朝下看了一眼,谁也不会注意到,我的嘴角边正泛起轻巧的弧度。
下楼的时候,我立马给白青山警官打电话,不过他不在,是罗珊接的电话。
“郁派,大清早有什么事?白警官见局长去了。好像是两位死者的父亲联合给局长施压,局长就把白警官叫过去,要他赶快破案。”
“你马上告诉他,所有的谜团都已经解开啦,我已经知道凶手是谁。”
“郁派,你说的是真的吗?好,我马上跟他说。”罗珊很兴奋。
“嗯,先不急好了,你就让他在局长室里多呆一会吧!”我偷偷地笑了一下,在脑海里想着严肃地过分的白青山警官被上司训话是一个什么样子,“你现在马上把涉案的这些人都叫到警局吧!”
“涉案人员,你指的是?”
“就是先前我们怀疑过的,调查过的,问过话的那些人。”我说。
“哦!”罗珊应了一声就挂了电话。
当我赶到警局的时候,就为自己没有把话跟罗珊说清楚后悔不已。
罗珊通知的人有赵长鸣、孙非、蒋晓雯、陈明、张若山、吴先水、阿丽,两位死者的父母也到了场,甚至连当时在健身房里的十几个女生也全部叫了过来,挤了满满一个会议室,像是看我好戏的样子。
“不是吧!”我刚进门,就倒吸了一口冷气。
白警官见我进来,朝我看了一下,脸上没有表情。他有他的担忧,今天兴师动众,如若我出了什么漏子,他也不好交待。
“你是说你已经知道案子的真相了吗?是不是真的啊,你看这里这么多人?”许韵把我拉到一边,有些担心地问。
“放心吧,我能搞定!”我朝她笑了一下,然后走到正中央。
“既然各位到到齐了,那么我们可以开始了吗?”我征询白警官的意见。
“嗯,你说吧!”依然没有任何表情。
我转过身,朝着大家的方向:“在说出真相之前,我们还是先来梳理一下案子的经过吧!9月28日晚上八点三十七分,第一个死者,也就是曾天的尸体在健身楼的健身房走廊上被发现,据法医推断,死亡时间是八点半到八点三十五分之间,而这段时间刚好是健身房停电的时段,勘察现场的时候,我们发现了两样凶器,铁锹和水果刀,也就是说,曾天是在停电的这段时间被人先用铁锹击昏,然后被水果刀插中心脏,一刀致命。另外,我们还在曾天的口袋里发现了本案重要的物品,就是一张昭示杀人的‘死亡通知单’, 凶手自称‘黑夜怪爵’,很显然,这场谋杀案是有预谋的。紧接着在10月4日晚上八点三十二分,曾天的好友李建文坠楼而死,在死者的身上,我们同样发现了一张一样的‘死亡通知单’,由此,连环复仇杀人案这样的字眼便被外界所猜测。”
“当然,案子错综复杂,远没有想象的连环复仇杀人案那么简单。”我叹了口气,我看见许韵、罗珊,连同白警官都热切地看着我。
“曾天死亡之后的几分钟之内,警方就对健身楼进行了封锁,根本没有人可能在这么快的时间里杀人之后还跑出健身楼,换而言之,凶手原本就在健身房里锻炼,在停电之后,立马跑出去将曾天杀死,然后又回到健身房假装若无其事。从凶手计划杀人的时间把握上来看,这次断电也不是偶然,而是凶手故意为之,使之成为其作案过程中重要的一部分。”
“在对曾天死前行踪的调查中发现,其实曾天在头天就收到了‘死亡通知单’,但是他没有当回事,而是当成哪个女生的恶作剧跟好友李建文和赵长鸣一起玩笑,案发当天的晚上八点,曾天接到一个女生电话,就告别了李建文和赵长鸣,只身到了健身楼,而这个神秘电话到底是谁打来的,为了查清这个事情,我们着实费了不少力气。对,校门口自行车棚旁边的那台电话,凶手就是用那台电话将曾天引到案发现场,然后将其杀害的。但是可能连凶手自己都不会想到,会有一个人将其的相貌记了下来,并且详细地描述给了我们。”我看见孙非和蒋晓雯低着头,坐立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