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星站在坟前,不知不觉间手捏成了拳头,指甲在手心深深印下了刻痕,如果不是为了自己和萧隐,司晨怎么可能需要以身犯险,如果不是自己,他现在依然潇洒风流,浪迹江湖,寻访各地红颜,恣意无忌……穿越女?穿越女又怎样?因为自己是穿越女,自己安全了,却只能连累了自己的朋友!
不多会,小唯被王旦夹着也到了沙掌帮,小唯呆呆愣愣看着眼前的新坟,全身都在发颤。一片秋叶随风打了个旋飘落到了坟上,小唯却突然因为这点变化一下被惊醒,突然地挣脱了王旦,扑到了新坟上,因为是新坟,所以土面还算松软,小唯跪在坟前,再不多想,直接用手挖起坟来。
“不会的!不会的!我不相信!只要没见到晨哥哥的尸身,我都不会相信!”小唯人眼泪在脸上大颗滴落,却忍着不愿哭出声来,嘴里一遍遍说着“我不相信”。
“小唯……”凡星在小唯身后蹲下来,轻轻扶着小唯的肩膀,“小唯……对不起……”
“你是谁?你对不起我什么?我不需要你对不起我什么!不需要……我只要晨哥哥活过来……晨哥哥不会死的……不会的……”
凡星不知道该再说在什么……干脆也同小唯一起挖起坟来。
“凡星。”萧隐拉住凡星的手,“冷静点。司晨不可能就这么死的,这中间必有什么误会,直接被葬在沙掌帮后山,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凡星突然停手,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兄弟,你确定这下面埋着人?”凡星回头问守在新坟旁的沙掌帮弟子。
“是的。”
“现在就给我去拿铲子来,快去!”凡星立马催促沙掌帮的几个弟子去找铲子。
“小唯,你听到没?隐说司晨没死!隐肯定不会错的!小毛贼一定还活着!都说祸害遗千年,他一定还活着!”
小唯听到凡星称司晨小毛贼,再回想了一下声音,才意识到这就是凡星。
“凡星姐……”小唯终于哭出声来,靠在了凡星身上,抽泣不止。
“你就是萧隐!”王旦抬着冷眸,面无表情问道。
萧隐回望,轻轻勾了勾嘴角:“在下萧隐。”
“那就受死。”王旦说着,身后寒剑出鞘,杀气四溢,直朝萧隐而去。
萧隐瞬即飞身而起,抽出匕首一挡,匕首上立马被击出了一个口子。
凡星惊得站起身来,却又无能为力,只能眼看着两人过起招来。
“住手!你们快住手!有什么说清楚再动手也不迟!”凡星急的大喊,却没有任何效果。
“小唯,你快叫王旦住手啊!他们都打起来了!快叫他们停下!”凡星一看自己叫停没用,只得把希望转到小唯身上。
“萧隐与我有杀父之仇,此仇不报,愧对爹于九泉之下!”小唯要紧薄唇,握紧了剑鞘,似是也要上前与王旦联手。
凡星一把急忙拉住:“小唯!你冷静些,你听我说!”
“凡星姐!你不要拦我!”
“小唯!你想想,和隐相处这么,他是什么为人你难道还不清楚么!隐绝不会杀害殷堡主的!你冷静下来!”听着一旁兵器相接的铿锵,凡星捏着大把的冷汗,紧紧拉着小唯,希望能通过小唯阻止这场争斗。
“那么多人看到,怎么可能有假,凡星姐……”
“小唯,你想想,我们以前同行,遇到过多少次截杀,隐从来都没杀过任何一人!隐绝不会随意杀人的。”
“而且这些天来,我和隐已经搜集到了不少证据,足以说明凶手另有其人!”
“小唯!你相信我们!凶手一定另有其人!”
这头萧隐还在和王旦刀光剑影,凡星还在死死拉住小唯,山下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闹成了一团,争夺帮主之位的两帮人也正式开始火拼,喊杀声响成一片。
“帮主亲笔留书让我继承帮主之位,你怎可违逆帮主的遗愿,导致兄弟们自相残杀!”
“你这是在妖言惑众!你所谓的帮主留书是假的,帮主明明留书让我继承帮主之位,岂能让尔等鼠辈篡夺!”
“铿……”
“锵……”
“铿锵……锵……”
刀剑无眼,杀红了眼的众人很快打上了后山,战局愈演愈烈,情势愈来愈紧张。
这时,突然,原本安静凄凉的新坟突然向天冲起大量的新泥,一个胡子拉喳的中年男子从新坟中中跳了出来,满面厉容,凡星和小唯同时向后大跳了几部。诈尸?
“你们!都给我住手!我还没死呢!就开始争夺帮主之位!太不争气了!”中年男子声如洪钟,气势磅礴!
听到声音,沙掌帮众弟子停止了打杀,都不可思议地看着死而复生的帮主,随即在地上跪成了一片。
“怒其不争!”凡星轻声嘀咕了句。
“对!就是怒其不争!你们这群不孝徒!”
随后,又是一阵新泥被扬起,一身白衣的司晨含着笑出现在了众人眼前:“沙帮主,这次赌约,可是我赢了。”
“你赢你赢。掌纹你拿去就是!现在我要先教训这群气死我的混小子们!”沙掌帮帮主气的直挥袖,“都跟我下山!”
一声令下,后山不一会就只剩下凡星,小唯,司晨,以及正战的不可分解的萧隐和王旦。
“司公子,若要掌纹,现在就随我来!”
听到叫喊,司晨不得不收回准备去帮助萧隐的步伐,转身朝山下奔去。
而山上萧隐一步步只守不攻,本来两人就旗鼓相当,这样一来便渐渐趋于劣势……
秋叶因为掌风四起飞扬,前赴后继地迎着剑锋成了碎屑。
眼看着剑尖直朝萧隐眉心而去,凡星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突地将小唯往后一拉,掏出萧隐给自己的伸缩匕首抵在小唯脖子上:“住手!”
王旦发现突生的变故,硬生生将剑收回,不敢相信地看着凡星,而被匕首抵着脖子的小唯也瞬间愣了神,完全不敢相信有一天凡星也会对自己兵刃相向。
“王旦,殷堡主之死与隐无关,你不要这么冲动!”凡星不敢把匕首放下来,尝试和王旦交涉。
“放了她!”冰块的声音。
三字真言!三字真言!你敢不敢不要这么冷酷啊!咱们现在可是在讨论人质的安全问题!人质问题!是我要挟你而不是你要挟我!
“好啊。那你先答应我几个要求,在我们找出真凶之前,绝不可再对隐动手!”
“他就是凶手。还有何可查?”
“兄弟,拜托,现在你没有讲条件的资本,不管你想怎么样,你现在都得听我的。你要不想她受伤,就答应我!”真是的,既然情理说了“此路不通”,那就以暴制暴!
“不可能!”
“一个月!就一个月!我们就约定一个月!只要一个月内查不出真凶,任杀任剐毫无怨言!”
“凡星姐,你真的下得了手吗?凡星姐……”小唯垂着眼帘,抿着嘴,轻声问。
“小唯!现在只能这样!你要相信我们,隐不可能是凶手的!”
“凡星姐,我相信你的,可是,我不知道,不知道该怎么办……岛主哥哥,你放他们走吧,我相信他们,就按凡星姐说的,一个月之后再说。”
“好。”王旦说了一个字,转而对凡星,“放开她,走吧。”
“谢谢。”凡星松了口气,将匕首放了下来收好,转而跑到萧隐一旁,“隐……你怎么样,你没事吧?”
“我很好。”牵过了凡星的手,她刚刚因为紧张,手心上全是冷汗,心里不由有点愧疚,面向王旦,“王岛主,一月之约,萧隐必定遵守。”
王旦冷冷看了一眼,表示同意,抱过小唯便准备离开。
“放我下来,我要去见晨哥哥!”小唯却甩开王旦,倔强地说。
王旦一怔,冰冷的表情有些木然:“他没死。”
“我知道,所以我要去见她。”小唯说完就朝山下跑去,独留王旦站在那儿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觉得不开心,为什么不愿逆了她的意。
“王旦?”这冰山自小唯下山后,就跟打了蜡似的直愣愣看着下山的方向,还是得把他唤醒。
王旦放弃脑中奇怪的想法,恢复一如既往的“万里冰封,千里雪飘”,转头看向凡星,示意凡星说话。
“我想拜托你一件事,就是接下来我们还会继续跟着送灵的队伍查案,所以……”
“知道了,我不会说的。”王旦说完便朝山下走去。
原来冰山真的是很通情达理一人,只要他不说出自己的身份,接下来查起来也就方便得多,冰山,你太让人感动了!冰山好人呐。
“谢谢你了!”不管他听不听得到,这是真心的。
后来才知道,原来这次司晨逝去的乌龙事件,是因为司晨同学和沙掌帮帮主打赌,以指纹为赌注,两人比假死,看谁可以死得更久。
在假死之前,司晨模拟沙帮主的字迹给沙掌帮的大弟子和二弟子各留了一封遗书,说是让其继承帮主之位,这才有了后来的争执打闹,司晨才得以胜出。
知道真相之后,凡星,萧隐照原计划回到了队伍中,共同回来的还有王旦和小唯,司晨继续走上了收集指纹之路。
这日,队伍总算抵达了殷家堡,整个世界都被打扮成了白色,之前穿黑衣的人都换成了白衣。
“隐,为什么他们之前都穿黑衣,现在又都换成了白衣?”
“风俗如此,若是死于外地,那么运送尸体回家的亲友都得穿黑衣,一旦抵达目的地就换成白衣。”
这架空!还真够彻底的,以前从未听说过这种习俗,不过倒想起另外一件事。
“也就是说,我们上次见过的黑衣妇人,很可能并不是习惯于着黑衣,还有可能是她本就是送灵亲友的一员!”
“的确如此。”
两人在悄悄商量着,一名丫鬟模样的女子抱着个盒子走来。
“姑娘,在下敢问姑娘可是唤作雪儿?”萧隐礼貌地同过来的姑娘打招呼。
“是的,公子。”唤作雪儿的丫环一看萧隐,便脸红地低着头,一副扭捏地小媳妇害羞模样。
凡星望天一个白眼,还没怎么着你呢,再怎么说现在隐也是化成了三十岁大叔模样,作为二十岁的年轻公子哥我!才值得你害羞才对吧!害毛羞啊?再害羞也不会调戏你的!不对啊!这么娇羞一姑娘,美男计!不愿隐用,我可以用啊!
“想必殷堡主逝世,堡主夫人定是伤心万分,雪儿姑娘是夫人的贴身丫环,定要多多好好劝道夫人。”萧隐继续礼貌地说话。
“这是雪儿该做的。”雪儿抿着嘴回答,悄悄抬眼看了看眼前的两位公子。
“雪儿,你看你一清秀的姑娘家,抱着这些东西多累,在下帮你可好。”体贴的男人才是好男人!凡星想着,迈出了美男计第一步,这样才有机会接近殷家亲友团。
雪儿受宠若惊,脸颊绯红,慌乱地抱好盒子:“雪儿,谢,谢过公子,雪儿不怕累。”
“可是……”凡星一脸犹豫,好像难以启齿,“我,我愿意帮助雪儿。”
雪儿眼睛一亮,却又把眼睛埋得更低:“雪儿……雪儿……”
“在下帮思儿就好。”凡星语速飞快地说着,抱过盒子就朝前走,妞妞和捏捏,能把人急死,脚底都得踩出个洞了还没羞涩完。
凡星一边走,一边得意,自己果然是太具各种天赋了!孩子,得意就好!不要忘形撒!
这不,凡星着实低估了这盒子的重量,没走几步,脚底踩到一块石子,一个踉跄,因为盒子的重量,整个人就重心不稳,华丽丽朝前倒去,西里哐啷,结结实实趴在了地上。
萧隐紧步走了过来,不过离得更近的丝儿更快一步。
“公子,你怎么样?都是雪儿的错,这些活又怎能是公子该做的。雪儿……雪儿对不起公子。”雪儿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雪儿,别哭了,都说女人是水做的,你再哭下去,就得为‘水’消得人憔悴了。”你哭就罢了,敢不敢不要拿我的衣服擦,偶不想怜香惜玉。
“噗……”哭着的泪人儿笑了,“公子真会说笑。”
凡星从地上爬起来,有这么好笑?刚才一摔,把盒子也甩出去了,得把掉出来的东西捡起来。这才发现,萧隐手里正拿着一支银钗。
“就是这只银钗?”凡星问,雪儿开始收拾地上的东西。
“是……雪儿姑娘,这些都是堡主夫人的东西?”萧隐把银钗递给雪儿,浅笑而问。
“回公子,是的。”
“雪儿。在下都把东西摔地上了,如何是好!”凡星苦着脸,似是为难。
雪儿抿着嘴:“谢公子关心,夫人仁慈,不会怪罪的。”
“这怎么行,要不这样吧,我们亲自去向夫人告罪,以求夫人海量。”凡星微嗔,一副埋怨雪儿不懂保护自己的表情。
雪儿脸红心跳,这样就可以和公子相处更久了:“谢公子。”
凡星,萧隐对视一眼,就要面对BOSS了啊,二十年的夫妻情分,是什么让她做到如此绝情的一步?
怀着满腔的坎坷,终是到了沈君心的住所,凡星一番思索,悄声同萧隐嘀咕了几句便独自一人往客厅方向跑去。
“夫人,雪儿回来了。”
一进入院子,雪儿抱着盒子欢快的叫道。
沈君心从房中走了出来,一身的白衣,显得苍凉而无助。
“雪儿,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