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贤斋临瑞玉楼而建,一共三层,招牌匾上流畅有致的鎏金大字很是惹眼。仅从外观看就知道这间酒楼的不简单。冷玉弦一下车就看见牌匾上的三个大字,眼前一亮。一进门,就有一个着装比较富气的中年男子赶紧迎上来招呼:“唷,冷世子,可有些日子没见您来了。二公子、三小姐也来了……”然后看着冷玉弦道,“想必这位是四小姐吧。”
冷玉弦微微地笑了笑,没说什么。
“嗯,是有些日子没来了。佟掌柜的,老规矩。”冷如星道。
“好咧,四位请。”佟掌柜做了个“请”的动作,然后在前面引路,一直都是毕恭毕敬。冷如星牵着冷玉弦走在前面,一只脚刚刚踏上楼梯,就听门口一个声音道:“大哥,还真是贤国公府上的公子小姐,三弟佩服。”
冷玉弦转身就看见三个男子和一个较小的男孩,都是一副不凡的模样。为首的男子穿一件宝蓝色的锦袍,腰间一根金色的腰带,腰带上挂着一个方形的玉佩,手中一把折扇轻摇,表情带着笑意,虽温文儒雅,举止间却散发着不容忽视的霸气。最右边的男子个头稍小一点,体型也较为瘦弱,着青玉色锦袍,腰间一根银色腰带,也挂着一个椭圆形的玉佩,但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绝不会让人觉得他弱而无力。左边的男子着一件银灰色锦袍,一双眸子闪烁着精光,但脸上却是顽皮的笑容,他怀里抱着一个五六岁大的小男孩,大大的眼睛,小嘴小鼻子,却偏偏一副严肃的表情,故作沉稳的模样可爱至极。
冷如星赶紧迎上去,冷如雨和冷玉筝也紧随其后。刚要行礼,为首的男子眼神一动一摆,三人就止住了动作。冷玉弦只是站在楼梯边没有动,她还没习惯对“外人”三叩九拜。
“你是冷玉弦?”冷玉弦万万没料到在其他人寒暄之际,这个小男孩会来到她面前拉着她的手问这个问题,小男孩忽闪着大眼睛仰头盯着她,还是一副故作严肃沉稳的表情,冷玉弦简直是哭笑不得。
“四弟,不得无礼。”宝蓝色袍子的男子看向这边,收敛了温和的表情严肃的说道。
着银灰色袍子的男子不紧不慢地走过来拉开小男孩的手。小男孩看了看大哥,又看看二哥三哥,有点委屈地道:“是,男女授受不亲,我不该拉她的手。”说着就红了眼睛要哭出来了。众人听一小孩说这话都是表情怪怪的,而着银灰色袍子男子则是情不自禁地笑了出来。冷玉弦也是哭笑不得。
“大家先到楼上去吧。”蓝袍男子一声令下,众人都会意,一次上楼入座。冷玉弦就站在楼梯边等着大哥,蓝袍男子经过时看了她一眼,略微点点头,冷玉弦赶紧低头示礼。小男孩也对她眨了眨眼,然后对着抱他的灰袍男子笑了。
入座,难免一番介绍认识,冷玉弦大概也猜到了不少,蓝袍男子是当今皇太子刘子胥,青玉袍男子是二皇子湘阳王刘子阳,灰袍男子是三皇子绍宁王刘子宁,小男孩则是四皇子刘子安。因为四皇子尚未成年,所以还没封王建府。当今大齐庆元皇帝共有四位皇子和十一位公主,太子乃皇后嫡出,二皇子是丽妃之子,三皇子出自惠妃,四皇子乃宸妃所出。几位公主的母亲品级都不高,长公主刘熙华也是皇后嫡出,现年二十有一,仅次于刘子胥。
“四年没见玉楼了,如今可是好些了?”刘子胥清酌一口茶,不紧不慢地说道,他说话时总是带着一丝温润的笑意,一双眼睛时不时地掠过冷玉弦的脸庞,冷玉弦觉得有点不适,面上尚且能带着点笑意,不卑不亢地回答:“玉弦而今已无大碍,多谢太子惦念。”
“三哥说,碰了女孩子的手,就要娶那个女子为妻。”刘子安稚嫩的声音突然插进来,他目光中是郑重其事的眼神,看得冷玉弦有点哭笑不得,“玉弦,你以后就是我的王妃了,你等着我长大了就娶你。”
大家都是憋着笑,冷玉弦一脸的尴尬,果然是童言无忌。她一时也不知道如何,看看大哥二哥,两人只是若无其事地饮茶,冷玉筝只是看着太子,冷玉弦心思一动,顿时明白了冷玉筝什么心思。直觉地就警告自己要跟太子保持距离,以免生出是非。
这时三皇子刘子宁说话了:“四弟,玉弦可等不得你长大,等你可以娶亲了,玉弦可就是大姑娘了。”刘子宁说这话时,眼睛里明显的笑意让玉弦觉得刺眼,好端端的一个男人竟长着一双狭长的丹凤眼,笑起来尽是狡黠。冷玉弦在心里腹诽道。
刘子安似是认真地思考了一会,然后说道:“大哥已经有正妃了,二哥也已经定亲了,玉弦不可以做侧室的,干脆,三哥你娶玉弦做正妃好了。你们差不多年纪的。”刘子安这话一时让众人都愣了,没料到他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冷玉弦和刘子宁互看了一眼,都是尴尬的表情。
这时太子发话了:“四弟,怎可胡言?”表情也变得严肃,甚至透露着威严。
刘子安小心翼翼地看了大哥一眼,撅了撅嘴,再不敢胡言乱语,只得吃着面前的糕点。众人都心照不宣地忽略刚才的小插曲,继续闲聊。冷玉弦讨厌这样的场面,看似是朋友聚会,却是小心翼翼、处处恭敬小心。冷玉弦硬着头皮起身离座,对太子行礼道:“玉弦欲往瑞玉楼上去,还请太子允玉弦先行离去。”见太子张口要说什么,忙又说道,“玉弦喜静,还请太子准玉弦独立前去。”
太子眼神一黯,然后笑着点点头,冷玉弦就离席而去。待冷玉弦出了门,刘子宁道:“臣弟正好欲往玉楼观景,先行告辞了。”说完就离开了。太子颇为无奈地看着刘子宁的背影,这个三弟,一向不羁。
从瑞玉楼上望去,大齐京都永宁的景致一览无余。京都被玉龙江分为皇都和盛城,皇都依山而建,居高临下,皇都里主要是皇宫和皇族的府邸,盛城里是达官显贵的府邸以及各种店铺民宅。皇都与盛城由跨江的九座石桥相连接,最繁华的街市也是布局在两区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