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儿,不得无理,他是你的师父,你不是整天吵着要学功夫吗?娘给你找了个,以后就不许再皮了!”
“你叫什么名字?算了,既然你长得如此像粽子,又总喜欢穿黑衣,那我便叫你粽子黑了!”
“粽子黑,你为什么不教我容易点的功夫?这破功夫这么难学,我不学了!”
“粽子黑,几位娘亲都说你太能吃了,打算打发你走,可是我有点舍不得,就拼命把你留下了,你感激我吧!”
“粽子黑,我的腿好痛,为什么你不早点接着我,好痛好痛!”
“粽子黑,我练好轻功了,你快看,快看!接下来你可以教我别的了吧!”
“笙儿,你踢我一脚吧!”
“笙儿,咱们以后再也不见了……”
那一幕幕的回忆,如今却犹如昨日一般。她那没良心的师父,那时她如对待至宝般对待的师父,却在她付出一片真心之后丢下一句‘咱们再也不见了’,就那样绝情地离去。
有多少个夜晚,她曾躲在被子里偷偷哭泣,就是因为她想他。可是那个时候他在哪里?他有没有想过她?
再看看今天眼前的人,虽然仍旧把自己包得像个粽子,可是当初的那种感觉却早已不再了。“你骗人,你才不是他,他才不是你这种绝情的人。”玉笙一个激动,竟然哭了出来,把林之影吓得手忙脚乱,急忙一把将她拥进怀中。
“我是,我是……笙儿,我就是你师父,那个爱上你,却不敢让你知道的师父。那个看着你从树上掉下来,却没来得及接住,而害你受伤的师父。那个在害怕自己无法克制自己,而先择逃避的师父。”林之影痛苦地倾诉着,将玉笙如宝般地轻轻拥住,头深深埋进玉笙的发间。
“我不相信,你不是我师父!你骗人,你这个大骗子……”玉笙哭迷了双眼,手不由自主地抱住林之影,其实她已经承认了!
啪啪啪——
一阵巴掌声响起,祈宏在边看了半天好戏,脸被气得发青。“真是感人啊!师徒相认,还是情人相知呢?这和感人的戏,我好不容易看到第二次呢!真不愧是姐弟两人,感情戏都是如此地感人啊!”
祈宏嘲讽的话语让林之影突然愣住,疑惑地抬头,回头看向他。他这是什么意思?
“七年前,你姐姐在众人面前演得那声戏感动了多少人?她不能再陪在我身边了,但她却怕我因太念她,而将你许于我。这个感人吧!”祈宏说到林若,脸上的嘲讽越来越大,仿佛当年林若的死只是一声闹剧一般,对他来说没有半点意义。
“你个混蛋,你在说什么?你竟然如此对待我姐姐,她是那么地爱你!”林之影愤怒地揪住祈宏的衣襟,力道大得让祈宏都有些心惊,他不是被打入碧云逍遥了吗?为何还有如此大的力气?
“师父……”看着林之影生气的模样,玉笙突然为他担心起来,那变态功夫不差,如果打起来,身中碧云逍遥的林之影绝对不是他的对手。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哼,爱?她只是想得到族夫人那个名誉而已,要在她身上提爱这个字,你真的是太天真了。”祈宏冷笑着伸出一指,慢慢探到林之影身后。
“师父,小心后面!”幸亏玉笙及时一喊,让林之影有所警觉,才躲过祈宏的暗算。
祈宏冷冷地瞥了玉笙一眼收起手,但此时的林之影力气却已将用尽,祈宏只要稍稍动一下手指,那他今天就再也走不出去了。
“姐姐可真是瞎了眼了,才会爱上你这种人!”撑起身子,林之影不由恨恨地摸上腰间,那里有着他此生最怕见到的东西,但却又不得不将它带在身上。
“不,她没有瞎眼,爱情这种东西,只要是一相情愿的都不会有好结果,而我与她便是一样。”祈宏的手慢慢拂上林之影的脸,一个用力林之影的面罩被扯了下来,一张惊世容颜出现在他眼前,也让床塌上撑起的玉笙愣在那里。
一滴泪从林之影的眼解滑落,晶莹地如同水晶般,美得让人怜惜。“笙儿,说好的此生只让心爱的人看我的脸,却不想你却是最后一个看到的,我爱你笙儿,但是却不能爱下去了!”
“师父,你……”他为什么这么说?他要做什么?
听到那般深情的表白,而却不是对自己,祈宏怒了,一个反手狠狠地打了林之影一巴掌,将他的打得撞到身后的桌子上,嘴角抽得裂开,鲜红的血从口中慢慢溢了出来,染红了那如玉般的脸。“爱她?那我呢?我那么爱你,为何你却从来不为所动,为什么?”
“师父……”玉笙一急,嗵地一声竟从床上掉了下去,狠狠地摔到地上,即便如此,她仍倔强地向林之影爬去。“师父,你没事吧,师父……”
眼泪模糊了双眼,玉笙恨恨地转头瞪视身后的祈宏,晶莹的大眼如同一双利剑般。“你这个混蛋,变态!有本事就单挑啊,给别人下药所什么英雄?”
“变态?呵……”祈宏冷笑一声,一把扼住玉笙的脖子,将她从地上提了起来。原本深沉的黑眸突然间变得猩红,如嗜血的野兽般,阴森和不见一丝人气。
玉笙被掐得几乎断气,脸色变得青紫,双眼开始发黑,手脚不停地乱挥,却一点用都没有,只能痛苦地看着眼前可怕的人。“即使是变态,即使世人再怎么看不起我,只要能与他一起,我什么都不在乎!而你的存在却深深影响到我们,所以,即使他恨我,我也不会让你……”
“你敢……”林之影突然扑了过来,手中银光一闪,刺向分神的祈宏。
为了躲开林之影的攻击,祈宏只能放手,将玉笙扔到地上。“你……你竟然对我出手……”看着手臂上深深的刀痕,祈宏眼中只有惊讶与悲伤,却不见一丝愤怒,他真的不想接受这一切。
将玉笙护进怀中,林之影将刀子握在手中,眼神冰冷无温,但却在看玉笙的时候却完全变成两样。“我有千万个理由来保护她,也有千万个理由杀了你,虽然我已经没有力气再反抗,但如果你想要动她,那就最好先杀了我,否则永远也别想!”
林之影的坚定让祈宏愣住,眼中的疯狂渐褪,再次回到玉笙初见时的深沉。哀伤涌上眼眶,祈宏突然悲伤地笑了出来。“哈哈……哈哈……”不知不觉,却已是笑地泪流满面。
林之影见他如此,眼神不由紧了紧,心中有着莫名的痛。曾经姐姐深爱的人,如今却是如此模样,若姐姐看到定会恨他这个弟弟吧!
正想着,祈宏却猛地转过身来,双眼变得通红,手中也多了把刀。“那好,那今天就偏杀了她,看你如何…”扬手刺下……
屋外,横七竖八地倒了一地人,而站着的却是手持长剑的顾逸风,还有正在地上摁着一人猛揍的安寒。
“喂!”顾逸风看不下去地拉起安寒,受不了地转开眼不看地上的人。“人家都快死了,你还打,你也太毒了吧!”
安寒听到这话不由脸惊讶地看向顾逸风,“你没病吧!刚才他们要给你下毒呢,你竟然还替他们说话。要不是我聪明,出门地时候拿了件我秘制地不死护甲给你,你小子现在早跟他们两一样倒下了。”
说到这个,顾逸风不由皱起眉来,伸手将衣襟拉开,看了看里面那件软甲,额头流下几条黑线。虽然这个东西他一开始并不想穿,但林之影还是坚持让他穿上,说是以防万一,可不想还真的用到了。
可是,安寒这小子!顾逸风不由再抬眼打量眼前的安寒,眼神越来越深。
“喂喂喂,你那什么眼神?”安寒夸张地指着顾逸风叫道,“别不识好歹啊!一般人我可是不借的,这次要不是为了救他们,我才不会轻易把这东西拿出来给人看呢,这可是我的宝!”
顾逸风无奈地转过脸,不想再看安寒的自负表情。明明就是怕死,却偏偏不喜欢别人说,怪不得做任务别人都受伤,而他却一点事都没有,原来是在浑水摸鱼,真是无语了。
“你看着他们俩,我进去看看,里面可能有埋伏,你千万别进来啊!”想他也不会跟着进来的,但是为了他的面子问题,还是给他个台阶下吧!玉笙,林之影,你们可千万别出事!
血,全都是血,手上,脸上,身上,全都是血。玉笙睁大双眼看着身上的血,慢慢抬头,视线落到那没入身体的匕首上。
“呵……”祈宏双眼含笑地看着眼前的林之影,而林之影却是整个地愣在那里,视线从祈宏的脸上移到他的胸前。
回忆中,姐姐一身红嫁衣,胸口插着一把红色的匕首,脸上带着绝美的笑,满足地躺在祈宏怀中。
而今天,同样的场面,却换了一个人。红色的外衣,红色的匕首,同样绝美的笑,是那般地满足。林之影迷惑了,手不自觉地伸到那张美得让人心颤的脸上,不解地开口。“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声音颤抖地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既然得不到,那就让我死在你手中,至少这样你会永远记住我……咳……影,我爱你,纵然这世间不允许,我也爱你,记住我好吗?记住我……”浅笑着,慢慢地闭上眼,一切都结束了,都结束了!
“喝了!”
“不喝,我已经好了!”
“你还没好,快点喝了!”
“不要,我已经好了,真的,不信你看……啊……”竹苑里,传来一声惨叫,几乎将整个院子给震翻。
林阴底下,三个大男人并排地躺在竹椅上睡觉,一人嘴里叨根细竹叶,不约面同地随着屋里人的声音面打着拍子,似乎早就知道他们会说什么一样。
“呯——”有人从屋子里跑了出来,一瘸一拐地往外跑。
“回来,把药给我喝了……”另一个人影也追了出来,然后将前面的人夹在怀中,带回屋中,又开始一翻口水战。
“我都说我好了,就喝就是不喝嘛!”有人似乎很任性。
“你的脚都没好,还说没事,快点喝了,不然我打你了!”有人似乎也很顽固。
“只不过从床上摔下的时候扭了一下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都过去快十天了,好得差不多了,你看……”
“……”屋里突然没了声音。
“呃……你的脚为何如此之小?跟个女人的一样……”
“喂……你你你,说谁是女人来的?”有人似乎生气了,将东西全扔到了地上。
“内个……内个……我不是说你,我只是,只是说你的脚很小而已……”有人不好意思了!
“唉……这两人可真是麻烦啊!明明就是断袖,却偏偏又不承认,真是麻烦啊!”葛义突然坐起来,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又嗵地倒下去。
“是啊!看那天顾逸风抱着何玉笙急得那样,我也不得不信了!”安寒也跟着坐起来,很是认真地点了点头,然后又躺下去。
“是么?”叶自绿一脸疑惑地坐起来,纯真的双眼眨了好几下,可是还是搞不明白。“可是,我怎么当时就没醒着呢?而且连教头的脸都没看到,那个安寒,你说教头长得很美是真的吗?”
“是啊是啊!那简直不是用美就能形容地,还有那个穿红衣服的,叫什么什么渊的主人来的,两人简直……那个什么……那个什么……”安寒拼命地抓着头,实在找不到词来形容了。“倾国倾城!唉!多美的男人啊,怪不得那么变态!”
呯——重物袭来,一下砸到他脸上。“你说什么?”
两边的人被吓得一下跳了几米远,再回望被砸晕的安寒,不由地为自己擦了一把冷汗。敢情那位仁兄是见到什么扔什么啊,还好那只是一个拐杖,如果是把刀,那安寒这小子死定了。
“呃,那个玉笙,别生气啊!哈,安寒只不过是口直心快而已,你不用这么激动,来,我扶你坐下!”叶自绿一脸讨好地走到玉笙身边,好声好气她扶到椅子上坐下。
安寒如同僵尸般直挺挺地坐起来,一脸哭相地看向身边的玉笙。“我做错什么了?为什么要这样打我,你有没有人性啊!”再看他的脸上,已经直直地留下一个三角红痕,很有特色的造形。
“为什么?”玉笙笑眯眯地看着他,慢慢伸出自己的小手,一把扯过他的衣襟。“因为他是我师父,敢对我师父不敬,你小子活腻歪了是不是?嗯?”用力一提,安寒被无情地抛了出去,却被一个人准确地接住。
“你们在干什么?教头一走你们就变懒散了是不是?”那人厉声一吼,四人的汗毛立马乖乖地竖了起来,就连正在房中忘着收拾的顾逸风也不由惊讶地跑了出来。
“总捕头……”看来来人,顾逸风一时有些郁闷,忙将手中的东西藏到身后,脸上扯出一抹非常不自然的笑意。“呵……”
白了顾逸风一眼,总捕头又将手中的安寒稳稳地丢了回去,站直身体,大喝一声。“集合!”
五人同时一愣,纷纷整理衣装排成一排,认真地看着眼前的威武捕快,一脸地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