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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二天一大早,我买了一束花,和紫轩一块儿去爸妈家给她赔礼道歉。那时,我也只是说,是我不好,让她怀疑,惹她不开心;是紫轩不懂事,让她误解了紫轩。我和紫轩见到的时候,她正若无其事的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爸妈都不在。她见我一来,慌忙把脸掉过去,一副永不原谅我的样子。她也就是心里堵的慌,发发牢骚;我是多么了解她。我让紫轩把花放到桌上,然后走过去,顺势把她抱了起来,抱到她的房间里,吻起她来。刚开始,她还想挣脱,后来就慢慢放弃抵抗了。这也就说明,她原谅了我。我把她扶起来,让她坐定,轻抚她的脸颊,让她重新相信我是个多么值得信赖的一个人。

我和出去的时候,紫轩正坐在沙发上。我怂恿薛然像紫轩道歉,然后,去江边游玩。她真的这样做了。这让紫轩感到很意外,她一直用她那双透亮的眼睛看我。她也许会想,老大是怎么驯服薛然的。后来,她还专门问过我这个问题,那是薛然的大脑又开始出问题了,而且是变本加厉。即使我都一一向她汇报了我每个小时之内都做了什么,她以看不见为由胡思乱想。后来,我就告诉她,用摄像机记录我和紫轩、尘雪在一起的分分秒秒,等回来让她查验盘问。她刚开始的一段时间还相信,后来,连摄像机里的记录也不相信了。她的头脑开始变得疯狂了。迫于无奈,尘雪和紫轩也都很体谅我,她们都暂时不让我看她们,她们也不在来我家。只是这是似乎已经无法挽回薛然胡思乱想的大脑了。即使我带着他去外地,她都会莫名其妙的到处翻腾住的房间,她总以为有女人藏在房间里的某个地方,趁她上厕所的时候,或者外出买东西的时候,出现在我身边。她不在让我出门,为此,我不得不请了一个月假的好好陪她,希望她能振作起来,能从那些乌七八糟的疑心思想里边挣脱出来。只是她的神经太敏感脆弱了。她再也没有恢复到原来的那个样子。

那段日子真的不堪回首。其中,她在胡言乱语的时候,我才发现,其实,我并没有了解真正的她。我被她骗了。

那天,我正陪她在电脑旁看电影。她突然发起疯来,说看到了悦儿。我安慰她,悦儿已经去了天堂,没什么可怕的。她说,她对不起悦儿姐,早在火车出事之前,她们离开我外出旅游的时候,她就想在经过某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的时候,让悦儿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我听到本来以为,她是精神有了问题,所以,才说出这些话。后来,她又断断续续的说,出事故的时候,悦儿按说可以活下来,是她在悦儿的身下又放了一把早就准备好的锐器。当时,谁曾想到,悦儿身上那一个深深的口子是有人故意为之,谁也不会想到。

我定睛的看着躺倒在床上的薛然,我没有想到,她才是导致悦儿最后离开这个世界的元凶。我再也抑制不住眼中的泪水了。我真的想这个世界不会存在一个我,那样,悦儿就不会早早的就离开了这个世界。

悲痛归悲痛,我即使恨薛然,我的妻子。我也不会待她不好,更何况,她已经近乎是一个疯子了。爸妈早已经心力憔悴,他们不知道为什么薛然就变成了这样。我也没有告诉他们,我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尽快让薛然康复起来才是最重要的。

不是每一个好人,都会有一个好的开始;也不是每一个好的开始,都会有一个好的结局。

我已经贴心照顾了她四五个月,她再也没能支撑下来。那时,我突然就想起了薛三,她们姐弟俩竟然是那样的相似,连离开这个世界都会用同样一种方式。

那些天,如果不是紫轩在我身边照顾悲痛欲绝的我,我怕是很难从失去悦儿再失去薛然的的现实中缓和过来。我无数次想过早点走进另一个世界。只是现实的一切牵绊,还有紫轩像个大人一样细心周到的安慰我,帮我打理家里乱七八糟的一切的举动,让我放弃了那个念头。

那以后的日子,紫轩就一直住在了只有我一个人的家里。很长一段时间,我都避讳谈起感情。即使工作照样继续,仍旧会带着紫轩到处跑,仍旧住一个房间,我也避免谈起感情。紫轩似乎非常理解我,她从来没有提起过有关感情这方面的事情。她见我恢复到了以前的日子,便坐回了那个原来在我身边充作小妹的她,仍旧是那么活泼,仍旧是那么不顾一切的放肆,甚至更喜欢对我撒娇了。

薛然离世是冬天,十二月四号。我真正从悲痛中恢复过来,大概是三四个月后的事情了。那时候的某一天晚上,我看着紫轩睡熟的微笑的面容,怎么就睡不着。为什么折短短的三四年的时间里,我就失去了四个我不想失去的,能和我相伴一生的人。为什么我做到足够好,做到足够完美,他们却一个个离我而去,我真正的不明白,即使想破了脑袋,一夜没睡,都找不到答案。

紫轩早上醒来的时候,看到我满脸倦容,目光呆滞。她便猜出我对薛然的思念又开始了。每当这时,她总会把头依偎过来,让我感受到她的存在。她说,悲痛不是生活的全部,既然无法挽回,重新来过才是生的希望。她陪我度过了那么多难忘的岁月,我终于下决心把以前的往事彻底放下了。那是个新的开始,即使我再不到任何答案,上天为什么这样对我。

我还有尘雪和紫轩两个丫头,我还能好好的活下去。

“老大,我来啦!”尘雪刚把东西放回家里就又跑到了我这里,她已经是大三的学生,她暑假放假,我和紫轩都跑过去接她。

“有什么好吃的没?”她又问了一句。

“有,冰箱里都是你和我爱吃的东西,还有好多零食,都是老大买的。”紫轩丢下手中的鼠标,跑到冰箱前,拿出一大堆零食。

“这么多,原来老大早就等着我回来了。”

“是呐,我和紫轩都盼着你来呢。”

“盼着我来,你们坐的车还晚点了,让我等了两个小时,以前都是一个多小时,为什么这次怎么就这么慢。”

“因为中间火车出了点问题,所以,才晚点的。”

“噢,是这样,火车出问题,那可不是什么意外。”

“对,像这样的大型交通工具,来,玩双人游戏。”紫轩经常是把话说到一半,突然注意到另一个事物或者想起某件事情就把话题转了。

“你先和老大玩,等一会儿,我要和老大比试一下。”

尘雪一边吃着零食,一边用右手拉我到凳子上。

“你们俩玩吧,我累的很,照顾你们可把累坏了,身体都要虚脱了。”

“你是自愿的。哼!”紫轩扭过头来哼了一句。

“就是嘛,老大好像都把我们俩当成宠物来对待了。”

“宠物?”紫轩不解的发问。

“是啊,谁像她这样对待我们的,我看世界上没第二个这样的男人了。”

“也是,你说,怎么就能把我们当成男孩儿一样对待,好像只有亲情,一点其它的感情都没有。”

“老大,是不是?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也不知道。”我含糊其辞的说了一句。

“你是非人类。”紫轩说。

“不是地球人。”尘雪走过来,把零食递给我。

“你就不怕,哪天,我们离开你嫁人。”尘雪突然问了我这样一个问题。

“不怕,你们幸福正是我希望的。”

“我们走了,你不就剩一个人啦!你以后找谁去?”尘雪继续说,紫轩则在那里玩游戏。

“没想过,只要你们好就好。”

“那你对我们俩这么好,根本找不到能比的上你的男人,要是这样就嫁了人,结婚了也不会幸福;因为习惯了你的一切,习惯了曾经在你身边的我们自己。我们肯定会不快乐,即使结婚了也不会长久。”

“你不是在学校里找到了一个。”

“是啊,还是学生会主席,长得和你一样壮,又帅,做事又干练;就是对待我们女孩子总是一副大哥大的样子,没品。”

“那你学会慢慢适应就好了。”

“哇,不行,他对待女孩子就像对待男人一样,用很重的大手拍你,我还被他拍过肩膀,痛了一上午。”

“你可以教教他。”

“我看她的品性就是骨子里的,无论怎么教,本质是不会变的。老大,不知道骨子里的品性可以昭然若揭,也可以藏得很深;我敢打赌他要是娶了某个女孩儿,婚后肯定会变成另外一个人,会更加变本加厉的做他的大男人。我们根本不喜欢这样的。对吧,紫轩?”

“是啊,是啊,我快赢了,等会说。”

“老大,紫轩打游戏,你也不管教一下。打多了会上瘾。”

“没事,我不是天天盯着她吗?她有自制力,要不然,也不会前些日子,每天都早起给我做早饭吃了。”

“前些日子?”她用右手的中指在脸上划了一下,“噢,就是那些你萎靡不振的日子。”

“嘘!”紫轩突然扭过头让尘雪不要说。

“怎么了?”尘雪又像个傻瓜一样不解了。

“哎呀,都怪你,你说什么话,害我输了。”

“到底怎么了,告诉我?”

“怎么了?”我也不解的问紫轩。

“走,离老大远点,我告诉你。”她站起来,拉着尘雪就往外走,走了几米停了下来;然后,她在尘雪耳边耳语了几句,尘雪“哦”了一声便结束了,我什么都没听到。

“知道了吧。”

“知道了。”

“以后记住就行了。”

“嗯。”

“怎么回事?你们俩还避开我说悄悄话?”

“当然啦,这是我们女生之间的秘密。这就不便告诉你了。”尘雪重又坐到我身边,紫轩继续坐到电脑前玩游戏。

“就是,就是,有些事情只有女生才能知道的。”

“哼,我什么没经历过。”

“哈,嫉妒了吧。来,尘雪玩游戏。”

“好。给你。”尘雪兴高采烈的把零食丢给我,坐到了电脑前。两个人像是遇到了天大的喜事一样,一直笑个不停。我则费力的想弄明白,她们到底说了什么。

过了好久,她们终于累了。尘雪扭过头问我,“什么时候可以让她跟着我实习。”。她学的是新闻采编与制作专业,恰巧和我的工作差不多。

“明天吧。紫轩是助手,你跟着我实习。”

“好哇,那我们就每时每刻都在一起了。”紫轩拍手称快。

“是啊。”尘雪用双手紧紧抱着紫轩。

其实,这时的尘雪已经长大了许多,已经不再像刚开始入学时那般羸弱,那般需要一个人的保护了。虽然我没隔一段时间都会去看她,但是一年中的大部分时间里,她都要自己面对许多事情。有时候,甚至比我还要成熟稳重,也渐渐跟上了紫轩成长的脚步。

我和一起外出采访的人,除了紫轩和尘雪,还有一个专门摄像的男同事诸葛庆。他如我一样,待人处事都很稳重,而且很少见他给女同事有什么说笑之类的事,他总是彬彬有礼。

紫轩先前和她相处的那段时间里,她总认为,他是个不通世故人情的呆子。紫轩买了吃的东西,总会拿给他一部分,但是,他从来都没有主动接受过。每次都是惹的紫轩生气了,他才勉强接受。

每当紫轩给他说话时,他都支支吾吾,畏畏缩缩,像一只老鼠。我曾经问过他怎么那么怕和女孩子接触。他说,以前很少接触女孩子,不知道该怎样相处,而且通常不敢正眼看女孩子的眼神,一张口说话脸就会通红无比。后来,我和他有过一次长时间的谈话,终于,弄明白了他会这样的根本原因。

那次,紫轩早已经回家了。我和诸葛庆回来时,早已经过了晚饭时间。我和他找了一家饭店,边吃边聊。

“你家有几口人?”

“我是单亲家庭,只有爸爸。”

“你妈呢?”

“五岁就和我爸离婚了,嫁给了一个富商。”

“是什么原因离的婚?”

“这个,也许是因为妈妈当时嫌家里穷,不愿意跟着我爸过平淡的日子。”

“那当初为什么要嫁给他。”

“当初是经人介绍,双方父母都觉得可以,门当户对。”

“你爸告诉你的?”

“是啊,他总是在我面前,念叨以前我妈多么漂亮,待他多么好。”

“那当时你怎么没有跟着她走?”

“听爸爸说,是那富商不同意。”

“就是这个成长环境影响到了你?”

“对,一直到高中毕业,都是独来独往,除了几个要好的男同学以外,就没有接触其他人,更别说女孩子。”

“那你就没寻求改变?”

“改不了,都成习惯了。”

“你没勇气改,你要是有胆量,早就和女孩子相处的很好了。”

“我已经再改了,只是紫轩说话做事太咄咄逼人了,我当然现在没有那个承受之力。”

“那尘雪总可以,她应该暑假回来跟着我实习。到时见了就知晓了。”

“试试看看,我也想早点结束这样的日子;不然,找谁做女朋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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