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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邹忌讽齐王纳谏

战国前期的齐威王继承王位后,得意忘形,狂纵无度,不问朝政。他尤其迷恋弹琴,经常独自关在后宫内抚琴自娱。一晃九年过去了,国家日趋衰败,百姓贫困不堪。周边国家接连起兵进犯,齐国连吃败仗。齐威王仗着国大业大,根本不把此事放在心上。

见齐国江河日下,大臣们纷纷上书劝谏,齐威王全当做耳旁风。后来,齐威王觉得劝谏的大臣妨碍了自己的雅兴,索性下令不准进谏的人进王宫。

一天, 有个叫邹忌的人,称自己是高明的琴师,走进王宫对侍臣说:“听说大王爱弹琴,我特地前来拜见,愿为大王抚琴。”齐威王一听很高兴,立即召见了他。

邹忌见过齐王,坐在琴前,熟练地调弦定音之后,把两只手放在琴弦上,半天也不动。

齐威王很奇怪,问道:“你怎么不弹呢?”

邹忌干脆把琴往旁边一推,说:“其实弹好琴很容易,但弹琴的道理却很难理解呀!”

齐威王好奇地问:“弹琴都有些什么道理呀?”

邹忌回答:“古时候,伏羲做的琴,长三尺三寸六分,好像一年三百六十日;上圆下方,犹如以法规治理天下。弹琴本来为陶冶性情,杜绝淫邪之念,乃修身养性之乐事。”齐威王听着,似有所悟地点点头。

邹忌接着侃侃而谈:“弹琴和治理国家一样,必须专心致志。五根琴弦,好似君臣之道:大弦音似春风浩荡,就像国君;小弦音如山涧溪水,就像臣子。应该弹哪根弦就认真地去弹,不应该弹的弦就不要弹,这如同国家政令一样;五弦配合协调,才能弹奏出美妙的乐曲,这正如君臣各尽其责,才能国富民强、政通人和。弹琴和治国的道理一样啊!”

齐威王听邹忌以琴喻政,不耐烦地说:“先生将琴理说得这么玄,那只不过是空谈。我要见识你弹琴的真本领,请弹一曲让我听听吧!”

邹忌离开琴位,两手轻轻舞动,只摆出弹琴的架势,却并没真的去弹。

齐威王有些恼怒,斥责他说:“你为什么只摆空架子而不真弹呢?”

邹忌笑道:“大王息怒!我想成弹琴高手,所以成天琢磨弹琴的道理。大王身居王位,掌握国家命运,不管国家大事,这跟我摆着琴不弹有什么两样呢?我摆着琴不弹,大王很不高兴;大王面前摆着齐国这架大琴,即位九年却不去弹它,连敌国屡屡进犯,打算瓜分齐国,大王也不放在心上,恐怕齐国的大臣百姓们也不会高兴吧?”

齐威王一怔,这才意识到邹忌的来意不寻常,连忙问道:“先生莫非另有见教?”

邹忌躬身再拜,说道:“岂敢!我只知道琴声也是心声。琴不弹则不鸣,国不治则不强。”

齐威王道:“先生说得对!但九年未理朝政,积重难返,我该怎么做呢?”

邹忌说:“说难也不难,大王应该像每天勤于弹琴那样,把国家大事管理起来。”

齐威王问:“这个我能做到。可是,从哪方面着手呢?”

邹忌指着五根琴弦说:“大王可以从这五个方面着手:选贤任能;兴利除弊;不近声色;整顿军马;关心百姓。这样,何愁齐国这架大琴奏不出美妙的曲子呢?”

齐威王看出邹忌是个治国平天下的能人,就请他做了相国。齐国采取邹忌提出的五大措施后,逐渐强盛起来,弹琴谏齐王的故事也被传为美谈。

邹忌身高八尺多,是个公认的美男子。一天早晨,邹忌穿戴好衣帽,照着镜子,对周围的人说:“我和城北的徐公比,谁漂亮一些?”妻子、小妾和客人都说他比徐公漂亮。可是见到徐公后,邹忌发现自己远不如徐公漂亮。晚上躺着想这件事,终于想明白了:妻子认为我漂亮,是偏爱我;妾认为我漂亮,是畏惧我;客人认为我漂亮,是有求于我。

于是邹忌上朝拜见齐威王,说:“我不如徐公漂亮,可是妻子偏爱我,妾畏惧我,客人有求于我,他们都说我比徐公漂亮。如今齐国有方圆千里的疆土,一百二十座城池,宫中的妃子、近臣没有谁不偏爱您,朝中的大臣没有谁不畏惧您,全国范围内的人没有谁不有求于您。由此看来,大王您受蒙蔽要比我深哪!”

齐威王认为邹忌的分析很正确,就下了一道命令:“无论是谁,能够当面指责我的,受上等奖赏;书面规劝我的,受中等奖赏;在公共场所批评我的过失,并能传到我耳朵里的,受下等奖赏。” 命令刚下达,许多大臣都来进谏,宫门前、庭院内人多得像集市一样;几个月以后,还有人偶尔进谏;一年以后,国家被治理得井井有条,就没什么人进谏了。

燕、赵、韩、魏等国听说了这件事,都来朝见齐王,齐国从此树立了国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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