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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短篇小说 最后一次社祭 (1)

最后一次社祭

共工氏之子勾龙,能平水土,礼之为社神。

——《礼记》

引子

去年十月,德国盖尔柏可乐饮料公司总经理盖尔柏·比伊奇先生来我县考察,惊异于我县丰富的饮料资源尚未得到开发利用,当即提出与我们合建一个可乐饮料厂。

——A县人大工作简报

爷爷的曾爷爷在世的最后一年,自知沉疴在身,已是风中之烛,便捎信给张、王、李三姓祠堂族长,要联合大祭土地。我们这族人在这一方是大姓。爷爷的曾爷爷善为人处世,德高望重。三姓族长欣然应允并公推他主祭。

祭礼头天,爷爷的曾爷爷拄了斑竹拐杖,颤颤巍巍走到土地庙。这是座大庙,是我们这族人的骄傲。庙前两棵古榕,枝叶参天,浓荫蔽日,愈发衬得古庙森严显赫。庙顶的筒瓦在日头下放出幽幽青光,四角翘檐如弯月凌空。爷爷的曾爷爷被张、王、李三姓族长迎进雕花的朱红庙门——他们在清扫殿堂,擦拭神座,铺排供桌香案。

“您老过目!”张、王、李分别是明日的司赞和执事,拱手请爷爷的曾爷爷检查。

神龛正位前摆着香案一张,东西两面分别设笾豆案两张、俎一个、馔桌一张。退后两排香案三张,左右馔桌各一张,尊桌一张。每案上覆盖黑绸一匹。爷爷的曾爷爷很满意,老手摩挲绸面。手发抖,弄皱了黑绸。张家族长重新理平,李家族长将水烟袋递给爷爷的曾爷爷,问:“您老听说了吗?赵家钱庄前天又进了一船洋布!”爷爷的曾爷爷说:“又进了?”张家族长说:“可不是,张老幺用棉纱换了一段洋布。”王家族长说:“王金发的一百二十石田开了价,要卖了进城开钱庄。”李家族长又说:“后溪沟赵幺粮户大前天又遭棒老二抢了,抢走洋钱三百块,小角号、铜元、小钱没有清点,老婆和女儿的钱锞,首饰八十五件。”“人心不古!土地不安呀!”爷爷的曾爷爷连声长叹。“是呀!是呀!”三姓族长跟在老太爷的话后说:“曹老爷倡导大祭土地,扶正世风,高瞻远瞩!”

次日黎明,爷爷的曾爷爷盥洗干净,里外一新。内是漂白布褂,外是宁绸长衫,由爷爷的爷爷扶了去庙里。

庙前榕树下,密匝匝聚着四大姓数百名参加祭礼的人,全是当家男子。

日上三竿,庙门訇然而开,一通鼓响,张家族长在庙内高喊:“执事官就位!”王、李二族长整衣束带,步入庙内。二通鼓响,张家族长喊:“燃烛!焚香!”王、李二族长依次点燃香烛,庙堂内一时烟雾缭绕,酽香扑鼻。三通鼓响。张家族长高叫:“主祭就位!”在此之前,爷爷的曾爷爷白发银髯,面北肃立。王、李二族长出来,扶了爷爷的曾爷爷进庙。张家族长接着喊:“众祭官进庙!”候在榕树下的人便默不做声,雁行鱼贯而入。

爷爷的曾爷爷在神龛正位香案前面对土地爷立定,司赞在左,执事左右一人。众人在第二排香案后依次站好。每张香案上香炉一对,每炉蜡烛三支。司赞叫:“主祭官四拜!”爷爷的曾爷爷于是跪地,对土地爷四叩首。司赞又叫:“众拜!”众人便齐刷刷双膝着地,四叩头。司赞叫:“平身!”众人起立。司赞道:“行初献礼!”左右执事便在尊桌上拿红绸揩了高脚酒樽,到馔桌上从一瓦罐里倒出清酒,双手捧于正香案上。爷爷的曾爷爷执酒樽,将酒徐徐奠地。完毕,司赞叫:“读祝!”众人又齐齐匍匐于地,爷爷的曾爷爷从香案上捧起祝版。祝版宣纸做成,长一尺二寸,宽八寸,上书祝文。爷爷的曾爷爷握了祝版跪下,念道:

维神奠安九土,享食万帮;分五色以表封圻,育三农而播稼穑;恭承守土,肃展明禋。时届仲春,敬修祀典,应芄芄松柏,巩盘石于无疆;芄芄黍苗,佑神仓于不匮。尚飨!

读毕,司赞叫:“平身!”众人起。司赞道:“行亚献礼!”二次以酒奠地。司赞道:“行终献礼!”再次以酒奠地。司赞道:“望瘗!”王家族长捧了燎炉过来,爷爷的曾爷爷将祝版在火上点了,跪地,把燃烧着的祝版对准地上一个土洞。燃毕,爷爷的曾爷爷用地上准备好的土团,将灰烬埋住。

爷爷的曾爷爷祭土地时着了凉,病入膏肓,家里急忙派人去找爷爷的堂爷爷。爷爷的堂爷爷背了家里人,去重庆做生意,爷爷的曾爷爷就是因此得下心病。

“代华、龙贵!”爷爷的曾爷爷喊着我爷爷的爷爷父子俩,交代后事道,“我死了,莫荒了庄稼哟!”

“嗯!”我爷爷的爷爷父子俩含泪点头。

“二月二,祭土地哟!”

“嗯!”

“我死了,杀一条猪,一半待客,一半卖钱,莫抛撒哟!”

“嗯!”

“代荣还没回来?”

“爹,我回来了!”爷爷的堂爷爷一头栽进屋里,牛一样张嘴喘气。

“你回来了。”爷爷的曾爷爷眼睛忽一亮,闪出两点火星。刚想说什么,喉咙里一阵“咕噜咕噜”,像一只按在水里漏气的皮球。

“爹!”“爷爷!”儿孙们一阵忙乱。

“代荣!”半天,爷爷的曾爷爷透过气来,“你莫出去做生意了哟!”

“爹!”

“一本二本,庄稼为本!”

“爹!”

“那个……金坨坨和饭团团的龙门阵,你要记倒哟!”

“爹,我不做生意了!”爷爷的堂爷爷大声回答。

像电突然拉闸,爷爷的曾爷爷“咕噜”一声咽了气。

爷爷也经常讲《金坨坨和饭团团》的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洪水泛滥,滚滚的大水凶猛地扑向一个村子。村里一个人认为世上最珍贵的东西是钱,逃难前揣了一坨金子在怀里。另一个人,则认为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莫过粮食,于是把一个很大的饭团团背在背上。洪水把两人同时冲到一个孤岛上。带金子的人肚子饿了,想用金坨坨换饭团团,那当然是空想。洪水退了,带金坨坨的人变成一具尸体被留在荒岛上,而带饭团团的人回到了家园。

那带饭团团活下来的人,就是我的祖先。

小时,我依偎在奶奶的膝盖上,听爷爷讲这个故事,只觉得奇怪,向爷爷刨根究底:“那个岛叫什么名字呀?”“他们在岛上住了几天呀?”“那个祖先我该叫什么呀?”爷爷答不出,就说:“没有那个祖先就没有你,你是他的种……”

爷爷要我去帮他剜野韭菜,我本不乐意,可又不忍心让他年迈之人去爬坡上坎,便提了镰刀和筐子出去。我们这里没有种植韭菜的习惯,山坡上长着一簇簇茂盛的野生韭菜。韭菜是多年生宿根草本,还在冬末里,便性急地从泥里冒出来。一场春雨后,细长的叶片像有人提一样,蓬蓬勃勃往上冒,很快就浸绿一道道山岩,到处飘溢着浓郁的芳香。我走上山坡,太阳在我背后升起。朝阳犹如一个大红气球漂浮在浩瀚的海洋里,有点起伏不定。最后它挣脱了海水的拥抱,便用柔和的光芒,报复似的去撩拨海洋。空气清新甜蜜。翠绿扁平的韭菜叶梢上,凝着一颗颗晶莹透亮的露珠。我伏身在地,孩子般用舌头吮吸那些珍珠,立即感到一种清冽甘甜的快意。

我剜一棵韭菜,同时就有一股润润的泥土气息,掺和着韭菜醇香向我扑来。我剜足了,走到平坡上,县城立即映入眼帘。城市像吹气球似的,以惊人的速度向四周膨胀。鳞次栉比的建筑群的楼顶布满了密如蛛网的电视天线。十字交叉的大街上,车水马龙,人流如潮。曲酒厂粗壮的烟筒喷出一股巨大的浓烟,柱子般刺向天空,悠悠地散作一朵乌云,如撑开一把巨伞。县中学的喇叭,播放着朱晓琳的《三月桃花雨》,入情入景的心声在我身旁缠缠绕绕。四周正在施工的建筑工地上,搅拌机则如低沉浑厚的男中音,“哐隆哐隆”地彼此唱和。一艘汽轮犁破白练似的江面,“突突”向前。江边挖沙和淘卵石的农民,时隐时现。手扶拖拉机和各种翻斗车装满砂石,争先恐后地穿梭行驶。

我收转眼,几只长脚鸳鸯迈着绅士步伐,悠闲地在镜面似的水田里散步。一只公狗追逐着发情的母狗,越过对面小路。公路上各种载重汽车,喇叭长鸣。饮料厂主体建筑工程的半边月地里,一排高大的钢架直刺蓝天。地边,水泥、卵石、河沙、钢材,小山似的隆起。

一座新兴的现代化厂房将在这古老的土地上诞生,按照征地合同,我将从陶渊明所陶醉的社区生活图中,走入现代化的厂房。不管我是不是那个带饭团团的祖先的种,我都感到高兴。可一想到爷爷,我的心情便忽地沉重起来。

那天,爷爷走到县政府,被县政府的年轻传达拦在门口。年轻传达问:“找谁?”爷爷回答:“县长!”年轻传达把爷爷上下打量一遍,说:“找县长有什么事?”爷爷说:“我要管教他!”年轻传达八成以为爷爷有神经病,便说:“县长有事,没空见你!”爷爷问:“他有什么事?”年轻传达乜斜着眼讥笑爷爷说:“你这老头日怪!县长管全县人民的大事,还要向你汇报吗?”爷爷火了,大声喊道:“他管全县,老子要管他!”“耶!”年轻传达两眼落在爷爷脸上,半天,疑惑地问:“你是他什么人?”“我是他爹!”爷爷的声音雷鸣般响彻大门内外,马上聚了一伙围观的人。接待室一个中年人闻声出来,见了爷爷,马上满脸堆笑,喊道:“哎呀,是您老人家,请进来!”爷爷进了门,回头瞪着年轻传达,说道:“你娃子年纪轻轻,怎么不学好?我前头几个人,你咋不拦?看我身上有泥巴、有粪臭是不是?离了泥巴大粪,你吃个屁!”

接待室那中年人伸手来扶爷爷,笑着对爷爷解释说:“您老别见气!他是孙老头的儿子。孙老头年前死了,小孙才来上班。”孙老头是个和善的老人,爷爷每次来,都要拉他到传达室抽烟,聊上一阵庄稼气候。爷爷听说他死了,心里的气马上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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