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和过去告别
又在日本逗留了三四天两个人才一起回国，两张机票都是王水水买的，她说自己刷卡买可以计里程数，将来有返利，刘小溪一笑而过，没有硬要自己掏钱。
这样也好，如果他拒绝了，王水水真不知道自己要用什么借口去说服他。她明白男人都要面子的，但是既然两个人在一起了，就不应该计较过多。就当现在是特殊时期，将来肯定会是他养她一辈子的嘛。
大包小包地拎回家，两人说好先各自回去收拾收拾，过会儿刘小溪再过来找她。王水水进门后第一件事就是找出手机打开，果然挤满了几十条信息，挑了几个重要的回复了一下，其他的都只是略微扫了几眼。
刘小溪发来的短信不多，只有两三条问她在哪儿的，倒是祁皓发了数条，每一条都很长。王水水咬咬牙没有去看，直接按下了删除键。其实倒不是想象中的那么洒脱坚强所以才不看，而是害怕看了之后，心里还会有哪怕那么一丝一毫的悸动。
按下家里座机的语音信箱，她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听着里面的留言，不过无非都是关系还算好的几个朋友找她的信息，还有水电煤气的催缴通知，直到刘小溪的声音响起的时候王水水才停下了手里的活专心去听。
“水水，我是小溪。你在哪儿，都不回家吗？”这是第一条。
“水水，还是我。你两天没有回来了，电话也不开机……好吧，我很担心，如果你回来听见了，至少让我知道你平安。”这是第二条。
“水水，你究竟去哪儿了？我知道你手机肯定扔家里压根没带出去是不是，你每次想失踪的时候就这样。算我错，上次不应该在电话里对你说那些，可是你真的不用躲着我，你可以完全当我没有说过。”这是第三条。
“原来你不是躲我，是躲祁皓。”这是第四条。
王水水不由自主走到电话旁按下了暂停，过了好一会儿才又继续播放。她的直觉告诉她，小溪一定会在留言里说些什么。
“我下面说的这些话，也许你听完会怪我，但是我也还是要说。”果然，第五条响起，刘小溪的声音有些哑，像是喝了不少酒。“我今天去找祁皓了，两个人打了一架，都挂了彩。你肯定要心疼他了吧，可是我觉得他就是该被打，丫的他根本不能算是个男人。虽然我一直都觉得他不适合你，可是我不知道这个混蛋居然真的能做出这么混账的事情。所以水水，跟他分手是对的，TM跟他在一起才是作孽！你放心，就算他不要你，还有我呢，我就不信我比他祁皓差对吧？水水，你快回来，快回来吧……”
越听到后面就越能证明他喝多了，说话有些含混，也不太像平时的语气。王水水听着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这个傻瓜，原来去日本找她之前就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大门没锁，刘小溪自己推开了进来，就看见她正坐在电话机旁，神色瞬间有些慌乱。“你……你不收拾东西啊，坐那儿干嘛？”
王水水按了暂停笑眯眯地瞅着他，“我在听某个喝醉酒的人告白啊，可带劲儿了，你要不要一起听？”
刘小溪关上门进来，干笑道：“那有什么好听的，都是过去的事儿了不是……走走走，我帮你收拾屋子，别听了。”
王水水笑着拍开他过来拉她的手，恶作剧地继续播放，却在听见声音响起的时候呆了呆。偏偏下一条不再是刘小溪，而是祁皓。如果现在去关掉就太刻意了，反正事无不可对人言，他们已经分手了，就算让刘小溪听到什么也不要紧，只是更加证明他和她之间没有关系了。
“我给你发了好多条短信，可是我猜你会不看直接删掉。”他倒是了解她，王水水冷笑了下，继续听下去。“但是这段留言，我希望你能听完再删，不会浪费你很多时间。”祁皓在那头沉默了片刻才又继续往下说。“我知道我们两个已经不可能了，我不是想挽回些什么，只是想劝你不要就这么辞职。虽然那天我在你的辞职报告上签了字，但是在人事部我还是把它截了下来，改成了放长假。水水我们都是成年人了，没有必要为了一段感情而放弃自己的工作不是吗，何况现在工作并不好找你也是知道的。所以等你想明白了就回来吧，职位我会一直替你留着，你如果不想看见我我也可以帮你申请调职。就这样吧，照顾好自己，拜拜。”
“真是慷慨激昂义正言辞，”刘小溪撇撇嘴，“看他据理力争，你还是赶紧回去上班得了。”
王水水看看他，摸出了口袋里的手机。刘小溪不知道她要干什么，狐疑地挑了挑眉。王水水没吱声，径自按下了祁皓的电话号码，那烂熟于心的十一个数字。
祁皓很快接了电话，显然有些意外。“水水？你终于出现了，我都差点儿报警。”
“是，我之前出了趟远门，今天才回来。”
“回来就好，你……看见短信听见语音留言了吗？”
王水水嗯了一声，看了看刘小溪，说：“我打电话给你，就是想说，谢谢你替我着想留下了那封辞职信，但是我依然不打算回来继续工作。”
“为什么？”祁皓耐心地分析利弊，“我知道我们两个如果一起工作可能会有尴尬，可是我说了我可以帮你调职，那么就完全不会存在问题了。你一个人生活，总要有份工作支撑，至少现在的薪水福利都还不错不是吗？”
“这些我都知道，”王水水顿了顿说：“其实主要是小溪不希望我继续在那里干下去，我想尊重他的意见，所以希望你也能体谅。”
刘小溪神色微微一惊，挑眉看她，仿佛在问为什么，王水水却只是笑笑。她是很认真地想要和刘小溪好好在一起，所以所有的障碍所有的过去她都会毫不犹豫地挥开，这是她现在为这段关系唯一能做的事情。
电话那头的祁皓意味深长地“啊”的一声，随即笑了笑。“你们果然在一起了，恭喜。既然这样，我就不勉强了，祝你早日找到合适的新工作。”
“谢谢，再见。”王水水礼貌地挂了电话，冲刘小溪示威般地扬了扬手机。她有多坦诚他可是看见了，以后敢骗她他就死定了。
“Well done~”刘小溪嬉皮笑脸地靠过来坐下，“我们家水水真是诚实的好孩子，来，奖励一个吻。”
王水水没好气地推了推他的脑袋，“奖励你个大头鬼！也不想想你刚才说话的那股酸味儿，真好意思。”
刘小溪一脸无辜，“有吗？我今天没有喝醋，没有吃酸辣的东西，也没有吃糖醋的东西哎。”
王水水拿他没辙，懒懒地靠向他的肩膀。“那，我现在也失业了，和你一样是无业游民。你说吧，我们两个怎么过日子。”
“这个嘛……”刘小溪摸了摸鼻子，“以后我会努力赚钱，让你在家做少奶奶好不好？”
“呸，”王水水当他胡扯，“你要能让我做少奶奶，太阳都打西边儿出来了。你啊，能安安稳稳找份长久稳定的工作我就阿弥陀佛了，别成天打散工，有什么意思呀。”
刘小溪一本正经道：“也没什么不好啊，自己感兴趣的事情都去尝试一遍，不是很好的一段经历吗？我猜，你就从来没有过，一定是大学一毕业就开始正式地工作，毫无乐趣。”
王水水被他戳中痛处，哼道：“我们是有生活压力的好吧，鸭梨很大很大的好吧，哪儿像你。不过话说，你难道没有压力的吗，你……爸妈是干什么的呀？”
“你想知道呀？”刘小溪皮笑肉不笑，“那就跟我回去呀，回去看看我爸妈你不就知道了。”
“骗我见家长，”王水水在他胳膊上轻轻咬了一口，“咬死你。”
“哎，我是说真的，”刘小溪却意外地认真起来，“水水，你把什么都告诉我，可是我的生活你一点都不了解。其实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告诉你，或许你去我家看看，才会有最直观的感受。”
王水水缓缓点头却没说话，什么叫到他家看看才会有最直观的感受？难道他们家家境很不好，还是说家里有很多人关系很混乱？不过这些她都不怕，就算刘小溪的家境再怎么不好她都不会介意，因为她选择的是他这个人，而不是他的家庭。
其实后来再回想王水水觉得自己真的很笨，她怎么会笨到觉得刘小溪出身不好，像他这样一个人，几乎样样精通，那分明是受过最良好的教育的。如果说祁皓是假装的骑士，那刘小溪才有可能是真正的王子。只是她这个落难的灰姑娘实在没有眼力，什么都看不出来。
那么……如果早一点，她就已经猜到刘小溪的家庭环境，知道她们两个才是完全两个世界的人，她会不会还这么一头扎进去不管不顾地爱一场？
答案或许还是会的吧。
对她来说，活了这么久，仿佛就是在等待这么一个人一样。等到了这一个人，从此快乐伤悲都和他有关，从此两个人的生命线紧紧缠绕，一辈子，永远永远的，就这么过下去。
因为，刘小溪，就是她对爱情的信仰。
经历了短暂的整天泡在一块儿的甜蜜日子，王水水不得不面对现实：她现在是个完全失业的平民，而刘小溪的不定时工作根本没有任何保障，也就是说，她必须打起精神开始找工作了。
不过找工作，说起来是三个字，真去付诸实践了就知道有多难。她之前任职的公司在业内也算出名，所以每次去面试递上简历时，对方总会问一句她为什么干得好好的刚升职就辞职。王水水总不好说因为我和总监谈恋爱又分手了所以离职，想了半天只好胡编说公司体制不适合自己，于是对方表情模棱两可，也不知道是否相信她。
如此找了四五家，个个都说你回去等消息吧，但她等了七八天也不见有电话来，心里就知道基本是没戏了。这个行业就是这样，除非你是被人挖角，要是自己辞职不干，人家难免揣测你辞职的理由。例如与同事不和啦，吃不了苦啦等等，而这些也全都会变成他们不请你的原因。
在家里哀声叹气半天，王水水对着镜子努力地微笑，决定再接再厉继续出门找工作，毕竟存折上的余款已经有限了，总不能坐吃山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