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着格瑞斯,泪水竟又一次涌出眼眶,自己真的好自私……而今南恒有难,她心底担心的,竟只有鬼公子一人……
“柏木苛,你这般使阴招,牵连南恒所有村民,也算是在为民除害吗?”
格瑞斯磁性的嗓音,打断了洳卿,洳卿怔然,未曾想过,鬼公子会如此挑衅……她想要拦住他,身子却不受控制,只是泪水,啪啪地往下落。
柏木苛似乎听出了他的声音,原来,这裹面男子,就是那魔物,原本只是想对付洳卿,既然一起送上门了,就休怪我不客气。
“你这魔物,有什么资格来对本官指指点点!你们,将他拿下!”
格瑞斯浅笑,众人一拥而上,格瑞斯轻松一跃,便躲开了,一群人扑了个空,摔成一堆。
格瑞斯走向柏木苛的方向,嘴角泛起一抹讽刺。
“柏木苛医官,单是指示,不够显示您保卫南恒的决心,不妨,我们来一场男人的对决,若是您赢了,我格瑞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哼,若是您输了,您就得放了伯纳乌村长,并且,永远不得踏入南恒的领地!如何?”
柏木苛眯起深凹的眼,讥讽地笑。
“魔物有何资格跟本官谈条件!你,必须死!”
“哼,莫非,柏木苛医官不敢跟我决战?那就算是认输咯,那就请柏木苛医官马上收拾包袱,永永远远地离开南恒!”
格瑞斯轻蔑地瞥向柏木苛的方向,眼底尽是不屑,而今的眼神,又是像极了霍西尔,他却没有察觉。
“柏木苛大人!跟他决斗!要给这魔兽点颜色瞧瞧!”
“对!大人,让他见识见识巫术的厉害!”
“将魔兽置诸死地!”
“柏木苛大人,万岁!一定要将魔物杀死!拯救南恒!”……
村民群起呼喊,为柏木苛呐喊助威,柏木苛也无颜拒绝,只好答应。
“好!明日午时,在此地决战!我定要将你置之死地!哼!”
柏木苛冷哼,爬满皱纹的面容紧绷着,民众也随他散了去。
一直在一旁呆愣的洳卿冲了上来,扑向格瑞斯的怀里,紧紧拥住不放。
格瑞斯浅笑,抚着她温软的发丝,洳卿抬起头,梨花带雨。
“鬼公子,不可以,柏木苛一定会使阴招对付你的!”
格瑞斯只是轻笑,抚了抚她的脑袋,便牵起她纤细的手。
“trustme……”
洳卿自是没有听懂的,只是愣愣的跟在他的后面……
柏木苛愤愤离场,爬满皱纹的脸上,更多了几分阴森,深深凹陷的眼窝,散出残酷的味道。
魔物!今日ni当众羞辱,我定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哼,男人的决战,明日午时,就让你葬身南恒!
“来人!”
柏木苛残忍地笑,渗出悸怖。小厮阿诺欠背哈腰,殷勤献媚。
“大人,有什么可以吩咐小的去做吗?”
“你过来!”
柏木苛深凹的眼,透出狡诈狠毒,从衣袖内掏出一个纸包,阿诺摇尾,将耳朵凑上前去。
“你今夜悄悄潜入厨房,将这药放进那魔物的药里!”
阿诺怯怯地接过药,谄媚的脸上,露出恐惧。虽说他确是趋炎附势,可真要说做这种坏事,他还真是有些胆怯,望一眼柏木苛脸上的残酷,阿诺怯怯开口。
“大……大人……这药,吃了会怎么样?”
“哼,此药是我花了毕生心血研究的至毒落花散,魔物一旦碰了这东西,便会魂销体散!”
柏木苛放肆大笑,阿诺双腿一阵酥软,跪倒在地。
“大……大人……你一定可以……可以赢那魔物……又何必……”
柏木苛皱起已经看不见的眉,将阿诺一脚踹开,嘴角泛起残酷的笑。
“哼!跟我作对的人,只有死路一条,只怪这魔物运气不佳,偏跟错了主人!”
阿诺爬起身子,继续跪在柏木苛的脚边,声声称是。
望着脚下摇尾乞怜的人,柏木苛狡诈一笑,露出几丝残忍。
“做我的狗,就要做得忠心,若是乖乖替我办事,我不会亏待你!但若是被我发现,你有任何违背我的意思,我会让你跟这魔物一样!”
阿诺脸上布满恐惧,身子已经不由自主的开始发抖。他不敢抬头,只是一个劲低磕头,嘴里还在念叨。
“大人……我一定会进我全力,侍奉好大人……大人一定要饶小的的小命啊!大人……”
“哼!对于忠心的狗,我是会赏给他几根骨头吃的!起来吧”
柏木苛瞟了他一眼,尽是冷酷。阿诺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声音有些颤抖,连声道谢。
柏木苛从身上掏出一锭金子,扔在地上,冷声道。
“去买几套像样的衣物,若是叫朝中之臣瞧见,我柏木苛的狗,如此衣衫褴褛,岂不丢了我的脸!”
阿诺见了金子,便屈下身子,捡了起来,面上的恐惧,已经全然消失了,换上了一脸谄媚。
“谢……谢谢……谢大人……阿诺一定会做一条忠心的狗,竭尽全力为大人办事!”
“今日,一定要将这药放入那魔物的药里,若有耽搁,我绝不会饶你的狗命!”
“是大人!”
柏木苛冷笑一声,果真,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有权有势,就不怕买不来忠心的狗!哼!灵歌,若是现在的我,你还会离我而去吗?哼!女人!女人就只能当作玩物!灵歌,总有一天,我会证明,离开我,是你最大的损失!哼!
柏木苛眼底泛起凶光,弯下身子,狠狠的甩了阿诺一巴掌!阿诺重重的倒在地上,嘴里泛出血腥滋味,抚住红肿的双颊,眼底尽是恐惧。他……柏木苛就是魔鬼!不!是比魔鬼还要可怕的东西……
“滚出去!”
柏木苛厉声喝斥,深凹的眼眸,布满阴霾。
阿诺连滚带爬地冲出了屋。望见他恐惧的眼神,柏木苛心底生出喜悦,残忍地笑,肆无忌惮……
午时的太阳,依旧如此刺眼,照亮了南恒各个角落。
连夜搭建的擂台,高耸南恒,今日的对决,是南恒子民命运的转折,早早的,便有黑压压的一群人,拥在台前。
快接近午时,两个主角却未曾露面,村民们渐渐开始焦虑起来。
远处一个身影,慢慢走来,村民们原本沮丧的脸,露出了希望的神色。
“柏木苛大人!柏木苛大人!”
村民们的高呼,令他心中暗自窃喜,今日的决战,恐是不战而胜了。
柏木苛漫步走来,爬满皱纹的面容,露出一抹奸笑。
“怎么?魔物还没有到?不是怕得不敢出现了吧?哈哈哈哈”
柏木苛肆意大笑,村民们跟着,大声呼喝。
“柏木苛大人万岁!”
“大人万岁!”……
“谁说我不敢来了?”
熟悉的嗓音,自远处响起。村民们回过头去,依旧是白衣裹面,衣袂飘飘。
柏木苛皱起眉头,皱纹愈加冗紧,整个面容,便似一盘乌龙拉面。
柏木苛厉声唤来阿诺,眼底泛起冷酷。阿诺似乎也没有料想到,这魔物竟然还能如期赴战,明明已经按柏木苛大人的吩咐,将落花散置入那魔物的药里了,怎么还可能……
“废物!千叮万嘱,叫你办的事,竟然还办不好!”
“大……大人……小的确实已经按你的吩咐,将落花散倒入他的药中了……可是……小的真的不知啊……大人饶命!”
柏木苛一脚踹开他,阿诺爬过来,跪地狠狠地磕头。
“大……大人……小的昨日……听到一个关于魔兽的弱点,不知是否有用……”
“哦?弱点!说!”
阿诺起身,怯怯地凑近柏木苛的耳边,窃窃私语了几句。柏木苛原本脸上的阴霾,瞬间消失不见,嘴角溢出笑意。
“好!昨日的事,本官暂且不追究了!哼!魔物,看你今日如何下台!”
格瑞斯走进擂台,望着柏木苛,露出浅笑。欠身一跃,便上了擂台。洳卿在台下,静静地看着,他脸上的自信,令她有些宽慰,不过,毕竟他的伤势还未曾复原,确实担忧。
柏木苛轻蔑地瞥向他,嘴角泛起玩味。
“魔物,你裹成这般,如何真正决战,确说是男人的对决,却穿得似个娘们!”
格瑞斯轻笑,昨日,果真有人偷听。他扯开白巾,带着戏谑地开口。
“大人说的是!那格瑞斯便不再顾忌什么了!”
格瑞斯一使力,身上的衣物,砰的崩裂,赤裸的上身,白皙无痕。台下女子皆露出羞涩,只有洳卿,清眸里仅剩惊恐和担忧。昨夜,问起鬼公子,为何要将白巾裹面,鬼公子说,吸血鬼最害怕的,便是阳光……而今,午时阳光最为毒烈,鬼公子身子没有衣物挡住,岂不是很危险……
柏木苛更是惊讶,刚得知这魔物怕光,没想到,他竟能将上身赤裸。柏木苛深凹的眼窝,露出阴森色彩,牙口紧咬。
“一定很惊讶,为何我会不担心阳光!哼,多亏得你的蝙蝠血,说来,倒是要谢谢你!若不是你,我的伤势,恐怕一时半会好不了了……”
“什么?落花散……你服下落花散了……怎么会……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不论是人还是魔,凡是服下落花散,定会魂飞魄散。再说,蝙蝠血乃剧毒,怎么反倒是解药了?
“因为,我是吸血蝙蝠!哼”
格瑞斯浅笑,望着柏木苛眼底的恐惧与诧异,心中竟会生起一丝嗜血的快感……
格瑞斯浅笑,阳光之下,纯净笑靥,更是耀眼。
“身为剑士,若是不正视舞剑,便永远只是输家!阴谋既已败露,何不堂堂正正,来一场男人间的决斗!”
格瑞斯将长剑递了过去,柏木苛瞟一眼他,气愤无奈,也只好愤愤取剑,走至擂台一角。
既然是你逼我出招,就休怪本官对你不客气,虽已数年未曾使用过九宫剑法,可若要取胜,非此一招!
柏木苛面露狠意,举起长剑,奏起了九宫步。格瑞斯收起笑意,静静地握紧长剑,挪开步子。
柏木苛足踏九宫,手中紧握长剑,慢慢靠近格瑞斯。双足变换间,口中尚自念念有词,布满皱纹的面上,露出狰狞。眼见整个人越走越快,直如一团风一般,寻找着格瑞斯的破绽。
格瑞斯暗运一口气,长剑当胸一横,径自双目一闭,呼吸平稳竟似熟睡一般。
柏木苛自是擅长长剑,只是毕竟有些年岁,这九宫剑法最是耗力,若是年轻时尚且算不得什么,此刻紧紧半柱香的功夫却是已感轻微的疲倦。奈何格瑞斯看似从容的站在那里,竟是全身毫无破绽。柏木苛眼底闪过一抹狡诈,扬手一剑刺出,趁其不意,欲直取格瑞斯背后空门。
台下的洳卿,倒抽一口冷气,紧张地盯着格瑞斯,喃喃低语。
“鬼公子!小心……一定要小心……”
眼见剑芒已经到了格瑞斯的身后,格瑞斯轻笑,睁开双目,一个纵身跃上了上空。柏木苛铺了个空,心底难免不服。转念一想,须知人在空中没有大地做依靠,破绽最是繁多,更何况空中并无接力之物,一旦气竭只能任人宰割。
柏木苛眼中露出喜色,剑式顺势一挑,一招剑指天南刺向大汉乙的双足,出手相当毒辣!
柏木苛忽略了一点,格瑞斯既然是吸血蝙蝠,空中,便是他最好的战场。面对柏木苛犹如附骨之毒般的长剑,格瑞斯不为所动,他双手紧握剑柄,顺势一个空翻,头下脚上,轻盈的攻了下去。
这一剑看似轻盈,却是凝聚了全身的功力,再加上从天而降的气势上先声夺人,一时间强大的压迫好似天崩地裂一般。
柏木苛不料格瑞斯会有此一招,撤身已是不及,长剑挥舞间,已是进退两难。
格瑞斯轻盈落地,长剑已经架落在柏木苛的脖颈之间。
洳卿心中的大石,终是落了地了,轻呼了口气,激动地望着他。
格瑞斯浅笑,望着她的方向,轻点了下头,赤裸的上身,白皙无暇。洳卿这才注意到,鬼公子的赤身罗体,如此盯着他看,甚为不合适,霎时,俏脸红透了。
柏木苛趁着格瑞斯稍稍分心,扭过身子,掏出袖中匕首,刺向他的胸口。
格瑞斯轻蔑一笑,迅雷不及掩耳,将他手中的匕首,打落在地。一个转身,长剑又一次架上他形若枯槁的脖子。
“呵,大人,您输了!”
格瑞斯浅笑,放下手中的长剑,柏木苛愤愤地甩袖,转身欲离场,却被格瑞斯叫住。
“大人!希望您能遵守承诺,放了伯纳乌村长,并且,永远不得踏入南恒一步!”
“哼!”
柏木苛满面愤恨,甩袖离去,阿诺连爬带滚地紧跟着他离开。
格瑞斯轻跳下台,村民们畏惧地闪开,洳卿嘟起樱唇,冲着他们解释着。
“鬼……格瑞斯公子他并非坏人,更不是魔族的人!其实,这一切,都是柏木苛的阴谋,你们也看到啦,柏木苛在比武中,手段如此狠毒,难道你们还不懂吗?”
村民们低下头,似乎有些觉悟了。格瑞斯只是浅浅地笑着,并不说话。
“洳卿,你要如何保证这魔物不会害人?”
“大叔,爷爷挺身而出,护着格瑞斯,难道说真是放弃南恒了吗?爷爷为了南恒,付出一生的心血,就只为柏木苛几句妖言,大家对爷爷的信任,难道还抵不住几句轻言?爷爷被柏木苛抓去,若是格瑞斯公子有心害南恒,何必拼上性命救爷爷,何必为了南恒,与那巫医决斗!刚才,格瑞斯公子原本可以杀死柏木苛的,可是他放了他,敢问,如此阴毒的人,公子都手下留情,更何况,我们南恒与公子无冤无仇,他又什么目的来害南恒?”
村民们被洳卿的话,堵得哑口无言,其中一名长者,率先出列,与格瑞斯道歉言谢,村民们一个个的,也便跟着了。
洳卿露出甜甜的笑意,心中计划着她的小九九……
而今,南恒百姓,接受了格瑞斯公子,那公子就可以在南恒住下了……
艳阳高照,风,依旧平淡地吹着,轻柔地拂过人们的面容。柳条儿似乎也按耐不住此刻的兴奋,展开枝条,轻轻舞动。
没有了柏木苛的南恒,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男耕女织,挑水浇园,没有外界的纷纷扰扰,南恒境内,总是这般静谧,朴实。
洳卿轻手轻脚的端着药汤,准备给格瑞斯送去。
“洳卿”
听见了爷爷平和的声音,洳卿停下了脚步。
确见伯纳乌带着一群有声望的村民,冲洳卿走了过来。洳卿绽出甜甜一笑。
前日,格瑞斯公子救出了爷爷,南恒的村民也不再对格瑞斯公子存在敌意。格瑞斯公子便可以继续留在南恒。
“洳卿,格瑞斯公子是在房中吗?”
伯纳乌浅笑,洳卿面露诧异,虽然说,爷爷已经对格瑞斯消除了戒心,但是,此种场景,确也令她心底升起不安。
“爷爷找格瑞斯公子,所谓何事?”
洳卿的担忧,伯纳乌自是看出来了,伯纳乌好笑地开口,眸里带着些许安心。
“孙女长大了,胳膊肘倒是向外拐了?怎么,还担心爷爷会欺负格瑞斯不成?”
其他老汉也随声戏谑,眸中皆是慈祥。
“还没有嫁出去呢,就顺着人家了呀!村长,孙女是长大了哟!”
洳卿羞红了脸,羞涩地低下头去,村民们看在眼里,乐在心底,肆意大笑。
“好了!洳卿啊,爷爷们找格瑞斯公子还有正事,公子是在房中吧?”
洳卿轻点点头,在前方带路,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来到了格瑞斯的房中。
格瑞斯站在窗前,正在思考些什么。洳卿轻轻将门打开。
“公子,爷爷找公子有事”
格瑞斯回过神,转身轻笑,伯纳乌一行人,浅笑着进门来,格瑞斯走近桌前,招待老人们坐下。
“前辈们找在下,是所为何事?”
伯纳乌一行人严肃地相视一眼,齐刷刷地跪倒在地。洳卿惊讶地看着,不知所措。
格瑞斯更是诧异,这大礼,他可接受不起啊,抛却了吸血鬼的身份,他们便是长辈。实在不可行如此大礼。
“前辈这是为何,折煞了在下呀!快快请起!”
“格瑞斯公子,请一定要接受我们的拜谢,是公子救了南恒,当初我们却将公子视为敌人,实在不该!请公子原谅!”
“前辈们请起,为了这事,实在受不起前辈们的大礼啊”
“公子!老夫还有一事相求!”
格瑞斯将伯纳乌扶起,洳卿跑了过去,一一将老汉们扶起。
“前辈们有话,尽管吩咐”
“公子,这虽是一个不情之请,但除却公子,实在无人可以帮得了南恒了!”
“但说无妨”
“请公子帮助南恒,消灭魔龙锐客新!”
洳卿怔然,未曾想过,爷爷会有此请求。
“我来此地,便是要来会一会这魔龙!前辈放心,在下一定尽力”
格瑞斯浅笑,云淡风轻。清眸尽是坚定……
南恒朝野,四面为官,庄严肃静。
柏木苛跪于朝下,凹陷的眼窝,闪过不易察觉的狡黠。
“大王!您要为臣做主啊!伯纳乌一行人,忤逆叛乱,羞辱微臣。”
“确有其事?”
新主身着华袍,横卧于狼椅之上,南恒以狼为图腾,故狼椅为南恒最高信仰。
“大王,微臣哪敢欺骗大王!柏木苛纵容那魔物,南恒村民,皆以魔物为纲,待他敬仰万分,根本没有把大王您放在眼里啊!微臣气愤不过,与其理论,却深受其辱,大王一定要为微臣做主啊!”
新主以手抚额,狭长的丹凤眸,透出几分庸碌。
“你且先行退下,本王到要去会一会这伯纳乌,究竟能使出什么把戏!”
“谢大王!微臣告退!”
柏木苛深深作揖,嘴角泛起冷笑,望不见的眸里,蕴出毒辣。
“爱卿,明日ni且陪本王一同前往南恒!”
“谨遵大王御命”……
南恒的天,似乎风平浪静,却未曾猜到,将是一场暴风雨的降临。
伯纳乌正邀格瑞斯,洳卿,共进晚宴,其乐融融,好不欢愉。
伯纳乌瞥见洳卿看着格瑞斯的眼神,心底窃喜,他早已将这格瑞斯公子,看做是他的准孙女婿了,只待时机成熟,一定要将他两促成一对!
“村长,村长!”
一名小厮,冲进了伯纳乌的房中,额上已经布满了汗水,神色更是慌乱。
“有什么事这般急切?慢慢道来!”
小厮结结巴巴地吐出几个字,很不连贯。口中大口地喘着粗气。
“新……新主……新主……新主来了……新主来南恒……来南恒了……”
“什么?”
伯纳乌平淡的眸,变得凝重起来,洳卿似乎也紧张了起来。
老人抓起那小厮的肩膀,轻晃了下,不住询问。
“你说……大王来了?”
小厮答不上话来了,只是一个劲地点头,洳卿手中的筷子,啪地掉在地上,真的,事情果真不会这般简单地结束……爷爷有说过,新主腐朽若痴儿,残忍似虎狼,此次前来,定是冲着格瑞斯公子……
伯纳乌放开小厮的肩,深邃的眸,竟晕着恐慌……
柏木苛果真还是没有变,阴险狠毒,实在不该放虎归山,如今,南恒恐是要经历一场血雨腥风了……
“前辈……?”
格瑞斯早已经猜到,柏木苛定会去新主那边告状,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格瑞斯,你先藏起来!”
伯纳乌紧张地拉着格瑞斯,格瑞斯浅笑,怎么一来南恒,都要将他藏起……
“大王亲临,南恒村民跪迎圣驾!”
“洳卿,快将格瑞斯带下去!快!”
伯纳乌尽量保持最后一丝冷静,洳卿慌张地拉住格瑞斯,准备出门,却撞上一抹红袍。
“不用藏了!本王已经到了!哼”
红袍男子瞥过洳卿,直直地盯着格瑞斯,嘴角漾起残忍笑意,丹凤眸闪过玩味……
红袍男子紧紧凝视着格瑞斯,狭长丹凤眸里,透着戏谑。脂红的唇,似玫瑰般妖艳,肤若凝脂,纤手轻掩双唇。
洳卿呆滞地盯着眼前的红袍男子,肌胜雪,神若妖,这男子,难道说,是新主?
伯纳乌迎上前来,跪地迎接,轻拽了下洳卿的衣服,示意她迎驾。
“老臣伯纳乌跪迎圣驾!”
洳卿怔然,眼前这位比女子更甚妖娆的男子,便是那庸碌若痴儿,残忍似虎狼的新主?
“洳卿,快些迎接圣驾!”
洳卿回过神,赶紧跪倒在地,红袍男子这才将视线移到洳卿身上。
“洳卿跪迎圣驾!”
“你,就是洳卿?”
红袍男子瞥着眼眸,望不见情绪,微微欠身,纤指挑起她的下颚。
格瑞斯平静地凝视着他,虽是新主,却丝毫没有威胁,从他身上,闻出浓厚的脂粉味,透着重重的腐味。他,并不成大器!
红袍男子瞧一眼洳卿,轻轻摇头,脂红的唇,泛起冷笑。
“真是可惜了这一副好容貌!”
冷厉的声音,穿过伯纳乌的脑中,老人警惕地抬起头,生怕这残忍的新主会对洳卿不利。
“这人为何不跪!”
红袍男子厉声喝斥,纤手指着格瑞斯,丹凤眸中,透出不屑。
“大王……这……格瑞斯并非南恒子民……”
伯纳乌紧张地解释着,红袍男子饶有兴致地盯着归于地上的老人,眼底更多玩味。
“伯纳乌将军,请告诉本王,这人是何来历,可以见到本王而不下跪?”
“这……他……他……”
“他是魔族魔兽,所以,可以不跪,是么?”
伯纳乌睿智的眸里,闪过恐惧,这新主残忍不似常人,若是承认,那格瑞斯便只有死,但若是不承认,恐怕南恒就被冠以欺君之罪,难逃
新主降罪了。
“大王……他……他……并非……”
格瑞斯浅笑,清眸直视红袍男子,颊边笑靥,带着些许讥讽。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红袍男子柳眉轻皱,脂唇露出冷笑。
“是,便是你死,不是,便是你与南恒子民,一同死!”
格瑞斯嗤笑,带些无奈,这新主也够直接,横竖都要置他于死地。这倒好,还带上南恒子民,加以威胁,实在可笑。
红袍男子浅笑,笑靥如花,妖媚若魔。
“这洳卿姑娘,恐怕也要同你,共赴黄泉了!”
格瑞斯听得此话,心底竟会担忧起来。
“不管洳卿姑娘的事,若是大王要置在下死地,何必牵连他人,格瑞斯远一人相担!”
“哦?那你是承认了?”
“哼,是是非非,也就如此,真真假假,也是一念之间。只要我一人担下便可以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红袍男子诡异一笑,眸中带着狡黠。
“来人,将其拿下,处以火刑!南恒庶民,皆为欺君,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带下去!”
“你……”
红袍男子丹凤双眯,笑若妖姬。
“本王只答应,不杀他们!哼……”……
高耸的火刑架,屹于南恒一隅,一般时候,是没有人回来这地。
火刑是南恒最高的刑法,南恒村向来太平,新主也不曾来过这南恒村,火刑架几乎是数十年来,从不曾用过的。
这几日的南恒,注定是不平凡的。
火刑架附近,象征权势的狼椅,气势凛凛,盛气凌人。红袍男子坐于其上,依旧横卧,尽显妖媚。
朱唇轻启,贝齿微阖,吐出轻飘飘几字。
“带上来”
一群小厮,将手戴镣铐的格瑞斯,押了上来。南恒所有村民,面色慌张,神色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