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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这项羽,是项梁的侄子,字羽,单名一个“籍”字。生得高大英俊,虎背熊腰,气度非凡。特别引人注目的是,项羽的双目都生得一对重瞳,人们都称他为“重瞳子”,项羽成名后,人皆称他“楚重瞳”。

少年的时候,项梁请来了先生,要教项羽读书识字。可是,项羽对读书识字,没有一点兴趣。他在学堂上淘气捣蛋,无恶不作,甚至爬到瘦骨嶙峋的先生背上,去拔先生的山羊胡子,把个先生气得半死,馆费也不要了,再也不教这个油盐不进的孺子了,所以项羽的学业也就毫无所成。

文的不成,就来武的吧!项梁决定亲自教项羽武学。

首先,项梁教授项羽剑术。

可是,项羽懒懒散散的,不愿意用功,任凭项梁怎么督促,毫无用处。项梁也是气得要死,无计可施。

项梁便责备他文不成武不就的,啥都学不好!学啥啥不好,问他到底要学啥,项羽回答得很有见地:“读书识字嘛,只不过记录个人名而已,剑术嘛,只能与一人相敌,皆不足学,我想学‘万人敌’!”

万人敌者,乃一人战胜许许多多的人也。言下之意,就是要学统帅千军万马的本领。

“有志气!”项梁听了,翘起大拇指,很高兴地说,“那为父就教你兵法吧。”

项羽于是很高兴,说他愿意学这个。

项梁说:“孩子,这东西可不是好学的,它是博大精深的东西。”

项羽说:“我就学学看罢。”

但是,在学习兵法的时候,项羽却只肯略通大意,不肯深入地去研究。项梁无法,又只得随他。

且说当初项梁因避祸而居吴中的时候,他成为了吴中士大夫们的领袖。

项梁在吴中常常主办地方上的一些公共活动,他也常常带着项羽参加,好让他的多见识见识。

闲暇时,项梁也经常带着小项羽去游玩,这可是小项羽最爱地事。

一次,秦始皇浩浩荡荡地巡游到了苏州,苏州河两岸观者如潮,人山人海。项梁便扛着小项羽也挤在人群里观看。

突然,项羽指着秦始皇,大声说:“彼可取而代之也!”

小家伙此语一出,众皆愕然。

项梁急忙掩其口,怕招致灾祸,然后扛着项羽急急忙忙地离开了人群。

项羽成年后,长得一表人才,魁梧高大,虎虎有威势,身长八尺多,“力能拔山扛鼎,才勇过人”,在当地的年轻人中很有威望。

会稽郡起事的时候,项羽配合叔叔项梁杀死了郡守殷通。他杀死殷通后,提着殷通的首级佩戴着殷通的印绶,昂首挺胸出得内衙见众人。

众人见了,都吓得战战兢兢的,莫敢仰视。

衙门里顿时乱作一团,也有些胆大的士卒们想要反抗,就一拥而上,围住了项羽厮杀。项羽连杀了好几十人,却无人伤得了他,整个内衙都被震服了,再也无人反抗。

项梁便召集豪杰们议事,宣布要公开反秦,众豪杰很高兴,很拥护项梁的决定。大家便推举项梁做会稽郡守。

项羽被项梁任命为裨将,此时,项羽时年二十四岁,恰好是刘季年龄的一半。

我们再回到现在。

且说项梁死后,楚怀王熊心失去了重要的支柱。他便与众人商议,义军都退到有险可依的古都彭城(今徐州)固守。

楚怀王根据时下的形势,做了一些部署。怀王对众人说:“项将军的罹难,乃是我们义军的重大损失,如今,天下形势堪危,我等当稳住阵脚,再图发展。我们先固守古都彭城,待时势于义军有利之时,我们再分头进击秦军。”

众人应道:“诺!有理。”

大家都赞成怀王的主张,怀王很高兴,他于是下令道:“吕臣听命,你带着你的苍头军,驻守在彭城的东面。”

吕臣原来是陈胜的部将,现在,得到怀王之命,就应声道:“诺!敬受命。”言毕,吕臣就带着他的苍头军,驻守在彭城的东面。

怀王又命令项羽率领项家军驻守在彭城的西面。项羽听了,也不回话,率军驻守城西去了。

怀王命令刘季军驻守在砀郡。“诺!谨遵大王之命。”刘季得令后,就率军去砀郡驻扎。

这样,三军就形成了犄角之势,遏制秦军的南下,以此来保卫彭城。

诸位,这天下的事,巧合的很多,这天下的人,有相同的劣根性的也很多。

项梁是骄兵而败的义军首领。

无独有偶,自从突袭楚军得手,杀死项梁后,不知是何故,章邯也有些狂傲起来了,他再也不把楚军放在心上了。又见义军用那犄角之势保卫着彭城,知其有所准备,就不再南下追击楚军,而是转而北上,渡过黄河,去进击赵地去了。

此时,赵地发生了内讧,陈胜派去的武臣被杀,张耳、陈余拥立原赵国王族赵歇为赵王。

章邯麾军攻赵,赵军拼死抵抗,秦赵激战了数月之久。

赵军不敌悍勇的秦军,大败。赵王歇与赵相张耳只得退守巨鹿,赵都邯郸即被秦军占领了。

赵王与张耳退守巨鹿,还没有来得及喘上一口气,就被尾追而至的秦将王离率军重重围住。

章邯自己率大军驻守在巨鹿南边,保护粮草辎重,输粮运兵,作好长期围困巨鹿的准备。

但是,章邯仍然命令王离猛烈攻城,力争速战速决,早日拿下巨鹿城,再做它图。

秦军攻城甚急,巨鹿城危在旦夕。赵王和张耳派出使节,四处求救。

陈余收集得赵国恒山的残兵数万人援救巨鹿来了,驻守在巨鹿的北面,但是,却畏惧秦军势盛,不敢接战。

燕国、齐国派来的援军也到了。

燕齐两国的军队一看秦军的架势,立即畏首畏尾,秦军人强马壮,战车罗列,戟闪寒光,人多势盛。燕齐之军就扎营筑垒,不再向前,只在那壁垒上指指点点地观望。

张耳的儿子张敖也率军来援,与燕齐之军相比,张敖的兵少,更加不敢轻举妄动,张敖也率军就驻守在陈余的营旁,也不敢接战。

巨鹿城中着急了,赵王就多次敦促诸侯们进兵,夹击秦军。

张耳也多次催促陈余进兵,陈余却始终按兵不动,只是在那里徘徊观望。

赵歇张耳的巨鹿是城小兵寡,粮草储备甚微,王离率领秦军攻城激烈,巨鹿城危在旦夕。

张耳、赵歇见诸侯联军畏缩不前,无奈之下,只得弃近求远,急令人求救于楚怀王。

楚怀王接到赵国的求救文书后,很重视,立即与众将商议救赵之事宜。

他先分析了天下的大势,然后说:“孤纵观天下大势,秦军主力在赵地,而关中空虚。今孤思之:楚若出兵援赵,则可能将秦兵主力牵制在河北并将其消灭之,如若再另出奇兵趁虚突入关中,直指秦都咸阳,则可一鼓作气而拿下咸阳。不知诸位认为如何?”

众人都很佩服怀王的见解,都同意怀王的分兵而战的战法。

楚怀王见众人皆同意自己的看法,就下令道:“众将听令:孤今着吕臣、项羽合兵一处,由本王统领。孤诏封项羽为鲁公,封长安侯。封吕臣为司徒,吕青为令尹,众人等各司其职,共商兴楚大计。”

众人道:“敬诺。”

楚怀王又下令道:“孤诏封刘季为砀郡长,封武安侯,仍统领砀郡之军。”

刘季道:“诺,敬受命。”

楚怀王分封完毕,即与众人商议入关与救赵事宜。

楚怀王道:“关中乃秦都腹地,关隘险阻众多,秦军势力尚强。为天下计,孤王今欲遣一军攻入关中,此举若成功,大秦的根基就动摇了,其意义重大。不知谁可与孤王入关?”

众将皆畏惧秦军之势,不敢下决心率军入关。

楚怀王见状,于是与诸将相约:“孤王有言:先入关破秦者王关中。”

只见项羽出列,他愤然道:“秦军残害百姓,败我楚军,杀我叔父,其仇不共戴天,我愿与刘季合兵入关,报国仇家恨!”

怀王觉得此二人一勇一智,倒是入关的上佳人选。

怀王正欲应允,却见一老将出列,对怀王说:“大王,不可。项羽虽然英勇,但为人剽悍残忍,性嗜杀。前次攻襄城,久攻不下,月余之后下城,他因日久下城而怀恨,竟血洗襄城,将城中老少杀得一个不留。后再转攻城阳,又屠其全城。所过之地,均残酷对待军民,如此暴戾,不可使他统军入关。那楚军自举事至今,陈王、项梁一事无成,皆因以暴制暴,不能宽以待人,民心不服而致败死。今若攻秦,不可独恃武力,须得一忠厚长者,仗义西行,以德化人,武恩并重,沿途约束将士,秋毫不犯,且告慰父老,安定民心,非殊时万不可加诛,方可立足三秦之地。彼秦地百姓,苦秦日久,若得仁义之师前往,除暴秦,救黎民,则关中百姓自然箪食壶浆以迎之。今为天下计,绝不可遣项羽。宁独遣沛公,沛公因宽厚为名,待人仁义,立可遣之。”

项羽听了此言,很不服气,就翻着白眼要辩解。

怀王摇摇手,制止了项羽的辩解,怀王觉得老将之言太有道理了。他思虑再三,亦认为沛公刘季乃是入关的最佳人选。

怀王又说:“项将军勇略可嘉,北上救赵正需要你这样的虎将,非将军无人可与秦军主力对敌呢!”遂决定项羽参与救赵。

项羽见怀王不让自己进攻关中,就有些窝火,现在见怀王如此称赞自己,就又喜笑颜开,欣然受命去救赵。

老将宋义由于当初预言项梁必败而知名,楚怀王觉得他很有才能,就召他长谈。

怀王与宋义长谈后,很赞赏他的才能,就将救赵的重任交给了他。

计定之后,楚怀王立即下令:“众将听令:今着沛公刘季将砀郡之军,西征关中。令宋义为上将军,加封卿子冠军,项羽为次将,范增为末将,命桓楚、英布、蒲将军为别将,统帅楚军,一同前往河北,速速援救巨鹿,不得有误!”

众人道:“诺,敬受命!”

众人于是各领命而去。

有道是:马宿边厩拳毛动,

雕眄青云睡眼开

洛阳青鲤跃龙门,

猛虎入得山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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