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特别小伙子,至少比来过这里的任何一个人都要有胆量。”老头也摘了一个桃子,一口下去殷红的汁水在他的口腔中呈现出喷涌状。
他又接下来说道:“于是,我们开始在那里找工作,打算归还了舒子健姑父的欠款后再回国,当时英国的心理诊所已经很盛行了,找工作的事情很快便有了眉目,那是一个名叫休尼斯的退休心理学博士所开的诊所,他为人谦和行事开明,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老板,不过,自从我们发现他的一个秘密后事情发生了质的改变。”老头咂巴个嘴似乎没有吃饱的样子,中断了讲话又开始去摘桃,我望着他那勾偻笨拙的身躯极力向上延伸的样子,不禁觉得有些滑稽可笑。
“我来吧!”我挑了一个最大的摘下来递给他。
“为了表示感谢,我决定把故事先说完再吃这个桃。这个秘密是关于休尼斯那四十来岁的儿子弗来克的,弗来克是休尼斯唯一的儿子,独自经营着一家儿童食品商店。事情还得从舒子健受休斯顿之托去给弗来克送一张支票说起,那天舒子健到达弗来克的商店的时候,商店已经挂上了打烊的招牌,天色也已经暗了下来,舒子健看到弗来克的工作室的灯还亮着就敲了一下门,可是过了许久才看到弗来克来开门,当时弗来克的脸色很不好看,差点还和舒子健吵了一架,舒子健很生气马上离开了,可是走到半路才发现刚才因为两个人的口角他竟把要给弗来克的支票忘了拿出来,于是他又折了回去,不知道什么原因,大门居然忘了锁于是舒子健一把推开了弗来克的工作室,惊悚骇人的一幕出现在了舒子健面前,只见弗来克的写字台上摆放着一具面容苍白的裸身女童的尸体,而他则俯身在童尸的身上陶醉地摩娑着,四目相接时舒子健马上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妙,拔腿就跑。”老头的脸沉静了下来,表情开始变得凝重。
“这么说弗来克杀了人?”在我看来这应该是最准确的答案。
“他没有杀人,孩子的尸体是他向殡仪馆私下购买的,因为有恋童癖所以他一直以这种方式满足心底那变态的私欲。”
“那么说,这事情休尼斯也是知情的?并且默认自己的儿子这么做。”我打断了老头的话。
“是的,不过在那件事情没有发生前,这只是他们父子俩的共同秘密,而现在这成了我们四个人的秘密,就是从那时起,休尼斯开始利用一切的机会折磨我们,我们清楚他的目的,他是想把我们赶出这个心理工作者领域,赶出英国,这样我们就会永远闭上我们的嘴,他们家族的声誉也得到了保证。”
“你们,你们后来怎么样了?”我被故事中的人物感染了,他们的命运此刻正生生纠扯着我的心。
“接下来的日子是我们在英国最难熬的日子,休尼斯为了维持他那开明谦和的形象,并不公开为难我们,而是在一些似是而非的事情上作文章,说白了就是刻意地挑我们的刺,不过我们在没能还清债务的情况下只能忍着,大概在一个多月后的某个下午,休尼斯找到了我,告诉了我至今都不敢相信的事情,他说弗来克和舒子健都死了,死在了弗来克的家里,当我到达弗来克的家时,警查已经包围了一切,我并没有看到弗来克和舒子健,只看到了地上有许多乌红的鲜血,后来警查告诉我他们的死是因为斗殴中失血过多而亡,可是我不相信,我认定了休尼斯是最魁祸手。”老头的目光开始变得阴鸷起来。
这时,熟悉的呼唤声又在耳边响了起来:“一航……一航……”,我的寒毛倾刻竖了起来,瞪大眼睛连气也不敢。
“知道一航是谁吗?”老头突然问道。
“谁?”我问。
“是我。”老头伸展了一下手臂说。
“这里……难道还有其他人?”
“当然,这里有我最好的朋友。”老头突然动手摩娑起身旁的桃树,脸上露出无比可怖的微笑。